杨慎仰天大笑，然而笑着笑着他发现裴琰和秦臻都安静如鸡，好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他又干笑了两声，才慢慢收了声，开始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是吧，我真的中蛊了？我怎么不知道？”杨慎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阿慎，你最近可是遇到了什么人，又或是遇到了什么事？”裴琰想要帮他梳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
杨慎想了半天，最终还是摇了摇头，“不知道，自从离了书院，你们两个整日都在这里，我又不想回杨府，也一直都在宅院里待着，根本没有遇到什么特殊的事情。”
秦臻道，“算了，你们也见过虫蛊的虫子，很小一只，微不可察，根本就不需要很近的距离和特别的契机。阿慎身边又没什么侍卫，下蛊之人定然能够悄无声息对他下手。”
杨慎挠挠头，“你们说我刚刚被人操控拿刀追杀阿琰？这么做图什么呢？”
裴琰道，“阿臻我们俩猜幕后之人是想离间杨府和裴府，顺便还能借此事打击燕王殿下。”
“一箭双雕，真是好计谋。”秦臻拍了拍手。
“你们抓到下蛊的人了？”杨慎边问边用力嗅了嗅屋子里的味道，“好香啊，你们闻到了吗？我这屋子里何来熏香？”
秦臻避重就轻道，“暂时还没有抓到人。”
“没抓到人？！那我的蛊毒是怎么解的？！”
“是阿臻，她想办法将毒压制下去。”裴琰也没说的太白。
杨慎斜眼觑着秦臻，“你这厮，竟然还会解毒？我怎么不知道？了不起啊。”
“您过奖了，不过就是暂时压制一下而已，以后不是没可能复发。只要那下蛊之人催动母蛊，你少不得还会被控制。”
“啊？！那怎么办？”杨慎大惊失色，“那岂不是还有下次？这次是你在场，若是你不在场，阿琰真被我伤了可怎么办？”
秦臻道，“这是个好问题，但是我还没想好要怎么解决。”
裴琰陷入了沉思。
杨慎也开始发愁了，“完了，完了，那我是不是随时会犯病？要是殿试的时候失了智，控制我去刺杀陛下。。。到时候死的不就是我们杨家了吗？”
秦臻赞叹道，“难得啊，你竟然开窍变聪明了！不过这下蛊之人的目的是要离间我们，撇开裴家和我不谈，杨家对他来说，还是有利用价值的，所以你可以暂时放宽心。”
裴琰抬头向秦臻道，“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阿臻，有没有办法帮阿慎度过殿试？”
秦臻起身道，“这事我要去问问宋先生，看他有没有药能压制一下。”
见她要走，裴琰又出声道，“先等等。”
秦臻回头望了过去，裴琰道，“先商量个对策。”
杨慎道，“我这儿有马车，要不边走边商量吧。”他望着秦臻道，“宋先生总要见到病人才能判断吧，他看病不是还得讲究个望闻问切吗？把我和阿琰也一起带过去。”
秦臻想了想也行，反正裴琰都已经知道了，总要给宋思言见到人，把一把脉才知道这蛊毒的轻重。
于是夜色中，一辆马车从杨慎的宅院驶出，马车四周也挂上了厚重的帏幔，让人看不清车里的情形。
这辆马车驶去了梨花巷的医馆。
宋思言还没睡，听到敲门声有些意外，打开门看到来人更意外，他惊愕道，“你们三个怎么来了？”
秦臻半个身子挤了进去，“先进去再细说。”
宋思言见她神情严肃，不像是心血来潮跑来玩耍的，便立刻侧身让过几人。
三人闪身进了医馆，宋思言鼻子异常灵敏，他从秦臻和杨慎身上又嗅到了那股特殊的香味，心中大惊。
他紧跟在三人身后进了屋关好了门。
而后目光掠过杨慎落在了秦臻身上，“怎么回事？他也中蛊了？”
秦臻赞道，“先生料事如神，他的蛊毒暂时还没解，春闱在即，我们过来就是想向您请教一下，有没有办法替他压制一下。”
宋思言示意杨慎将手腕放在脉枕上，然后三指搭了上去，诊了半晌才道，“问题不大，你已经帮他压制下去了。”
“啊？我今晚被人操控着去追杀阿琰，这问题还不大啊！宋老头，你觉得什么才是问题大？”杨慎难以置信地看着宋思言，眼中满是质疑。
宋思言闻言眉头一皱，出手快如闪电，一把抓在杨慎的胳膊肘后面，杨慎杀猪一样嚎叫起来，“哎，哎，疼疼疼！”
宋思言不满道，“少年人怎么如此无礼？”
“是是是，宋先生你说得对！”杨慎胳膊酸麻难忍，像是被上万只蚂蚁啃噬一样，马上认怂。
宋思言松开了手，杨慎立刻收回胳膊龇牙咧嘴地揉了起来。
秦臻道，“压制只是一时的，他随时都可能被人操控。”
宋思言道，“看来你还不知道，虫蛊分很多种，杨公子他中的是最简单也是最低级的傀儡蛊，这蛊虫养的时间不长，还没那么厉害，你可以帮他压制至少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秦臻还是头一次听说虫蛊也分等级，那沈暮宸先前中的大约是很厉害的蛊毒，非要心头血才能彻底解除。
“不错，”宋思言扫了裴琰和杨慎一眼，给了秦臻一个眼神，“他们两个也知道了？”
这姓杨的小子行事粗犷，人也很迟钝，没那么聪明的样子，说不定还被蒙在鼓里。
那个姓裴的小子就不一定了，表面沉稳心里八百个心眼子，一看就是人精。
秦臻那点秘密估计瞒不过他。
“算是吧。”
宋思言叹了口气，“你应当知道，你的秘密越多的人知晓，你的处境就越危险。虽然你没有别的心思，但是皇帝他不这么想，毕竟你的身份太过特殊，他不可能放过你。”
杨慎看这两人像是在谈论自己的蛊毒，又像是在谈论别的事情，只觉得云里雾里，他望向裴琰，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
裴琰却起身向宋思言道，“宋先生，这一点你可以放心，阿臻的事情，我自然会为她保密。”
？
连裴琰都知道了？看来只有自己被排除在外了？杨慎突然想知道，在自己被控制失去神智的这段时间到底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