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值钱”的毛球可没有搭理它的主人，它疯狂摇摆着尾巴，和一只普通的宠物狗没有多大的区别。
李柯叹了口气，道：“果然还是你对战兽有法子。”
秦九一边rua着毛球身上的长毛，一边笑道：“也不能这么说……”
她突然想到自己受战兽欢迎的原因，脸上的笑容又不自觉地减少一分。
李柯发现秦九情绪的变化，他不禁问道：“怎么了？”
“我……”秦九不知应该从何说起，但李柯似乎已经猜到了一大半。
“你是不是在想白虎的事情？”
“嗯……你……”秦九手上抚摸毛球的动作停下，毛球还有些不满足，不停用鼻子拱拱她的手心。
秦九却没有满足毛球的欲望，她无视毛球的触碰，抬头看向面前的青年。
青年的五官全部遮掩在阴影之下，只有那双透亮的眸子还依旧清澈。
“你有没有想过，白虎为什么只有第二第三实验室吗？第一实验室去了哪里？”
李柯闻言，轻轻点了点头，说：“我确实也对此产生过好奇，他们说第一实验室的实验在很多年前已经失败了，所以现在已经没有第一实验室了。”
“不，第一实验室是存在的。”秦九微微低头，或许现在只有同样成为实验体的李柯才能理解她内心的苦闷。
她终于回应了毛球，用力在它的脑袋上揉搓。她用最平静的语气丢出一枚深水炸弹：“我就是第一实验室的产物。”
“什么？！”李柯惊讶的声音回荡在走廊里，就连站在秦九身侧对毛球表现出敌意的潇洒也忍不住捂了捂耳朵。
该死！人类的声音永远都是这么吓人！
李柯也发现自己的失态，他紧张地四处张望，确认没人注意他们的动向，这才微微躬身，语气急促地追问：“你在开玩笑吧？”
“很可惜，不是。”秦九摇了摇头缓缓起身，她与李柯面对面，眼神交织在一起，无比坦荡。
“我是第一实验室的实验品，刚刚那个捣乱的女孩也是。我们是……双胞胎。”她不愿说出那三个字，可任凭她再怎么不想接受，这就是事实。
“你……她……”李柯只感觉这信息量巨大，直冲脑门。他在原地不安地转动，旋即拍了拍脑袋，道：“可是……可是她看起来就不像人类！”
“嗯，我也不能算作传统意义上的人类。”秦九从知道自己身份的那一刻起，已经接受了自己不是人类的事实。
因为这一切对她来说都已经不重要了，她会和Eve一起迎接属于她们的、最惨烈的死亡。
李柯眼球似要突出眼眶，他眸子里闪过无比复杂的情绪。
他震惊，他不解，可到最后，所有的情绪又化为了坦然。
他只能将这一切用四个字来形容——造化弄人！
李柯垂眸陷入了思考，秦九也没有打断，她只是在安抚潇洒的情绪。
潇洒看着毛球，忍不住再一次打出一个喷嚏。
它揉了揉鼻子，接过秦九递过来的纸巾，擤了擤鼻涕。
苍天呀！大地呀！放过一只狗毛过敏的蝙蝠老人吧！
许久，李柯突然抬头，他眉间紧锁，似乎想到了什么，满脸都是忧虑。
“我和费启夏分开时，他好像在给什么地方拨去通讯，但是对方一直没有接。有没有可能……就是第一实验室？”
秦九闻言，想到了后面可能的结果，她点点头，道：“恐怕是的，而且很有可能现在第一实验室已经没有活人了。”
闻言，李柯的脸上也挂上了凝重的神情，他问：“她……这么强，你有胜算吗？”
李柯问到了点子上。
她有胜算吗？
她很想给予李柯肯定的答案，安抚他的内心。但实际上，秦九自己心里也没有底。
Eve比她心狠，比她毒辣，Eve可以牺牲一切事物来保障自己的安危，并且她还有秦九所缺失的能力。
她有胜算吗？
——似乎没有。
似乎看出了秦九难看脸色之下显而易见的答案，李柯反倒安慰起她来：“放宽心吧，你和她不同，你会赢的。”
“为什么？”秦九不解地看向李柯，从她眼里透露出深深的疑惑。
“因为……”李柯斟酌着开口：“你不是一个人在战斗，你背后还有我们。”
李柯指了指毛球，又指了指自己，脸上无比诚恳：“她有异形兽的帮忙，我们也有战兽的帮助。更别说你身后还有全人类在做你的支撑呢？”
李柯的乐观传递到秦九的身上，确实让秦九原本焦躁不安的心缓缓平静下来。
“人类或许没有那怪物的能力强，但是人类最令人入迷的是我们的协作能力和团结、牺牲的精神。放心吧，我们会赢的。”
只是李柯说出这句话时也明显有些中气不足，秦九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没有表现在脸上，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就在这时，李柯的终端响起，他接通通讯，那头传来一声低低的咒骂，旋即属于萧清月的声音通过网络传入他们的耳朵里：
“我靠！李柯！你让我去干的什么事啊！”
他的声音忽上忽下，似乎是因为剧烈的奔跑而导致气息不足。
“怎么了？”李柯和秦九对视一眼，皆是不明白在萧清月的身上发生了什么。
“那两只大猫咪！现在追着我跑啊！我他妈快跑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