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小姐自杀了。”
“沈女士的手机打到了我的手机上。”
“秦小姐……现在生死未卜。”
白天的时候,沈卿和温暖互存了号码。
两分钟前,沈卿将电话打到了她的手机上,得亏温暖今晚要连夜改稿没有睡,否则不知道要出什么乱子。
“沈女士说,是秦小姐的好友鹿之灵小姐第一个发现她割脉自杀的。”
“事发地是在秦公馆已成废墟的祠堂。”
“现在沈女士也往医院那边赶,具体情况还不清楚。”
温暖说到这,抬眸朝好似无波无澜但周身气场已然骤冷的男人看过去,
“我不知道你们的过去。但我知道,有些人一旦错过,会抱憾终生。”
温暖分寸感把握的很好,她只负责传递消息,不负责做决定。
……
鹿之灵在抢救室门外,焦急的不知所措。
秦淮笙是Rh阴性稀有血型,医院今天接诊了一名大出血产妇,此血库告急。
她只是跟随母亲嫁入鹿家的拖油瓶,虽然名义上是鹿家三小姐,但在鹿家几乎没有任何的话语权。
而母亲人微言轻,她真是……
“大半夜的不回家睡觉,守在这边干什么?”
一道冷冷的男低音自她身后传来。
闻言,鹿之灵整个人都激荡了一下,脸上露出惊惧之色。
她转过身,就看到身穿白大褂刚刚结束完一台急诊手术的鹿孝霖由远及近。
不过几秒间的功夫,他人就已经到了她的面前,“哑巴了?”
鹿之灵深吸一口气,强作镇定,“哥……”
她结巴的唤了一声,又急急的哀求,“哥哥,我有个朋友急需Rh阴性血,你能不能……”
她话都没说完,男人就无情拒绝:“不能。”
鹿之灵急的眼圈发红:“不就是你一句话的事……”
鹿孝霖:“我跟你很熟?”
鹿孝霖是继父的独生子,她十岁跟着母亲嫁入鹿家时,鹿孝霖就已经十八岁成年了。
第一次见面,他就把她扔进人工湖里喝了一肚子冷水,她打小就怕他。
鹿之灵咬唇,不敢再吭声。
此时,鹿孝霖的实习生拿着他的手机疾步找了过来,“鹿教授,您电话,归属地是京城那边打来的,对方说自己姓傅。”
鹿孝霖摘下鼻梁上的医用口罩,露出一张过分白皙但五官棱角却异常冷贵逼人的脸。
他接过手机,在接听电话前,对实习生吩咐:“派个人,把三小姐送回鹿公馆。”
秦淮笙在里面生死未必,鹿之灵哪肯。
她几乎在鹿孝霖话音落下,跟个泥鳅似的,跑了。
鹿孝霖虽然不满眉头蹙着,但还是先接听了电话,“老傅?”
此时,傅少衍已经在来医院的路上了,但,最快也要二十分钟到。
他长话短说:“帮我个忙。”
鹿孝霖挑眉:“啧,你也有求人的时候?”
傅少衍:“你帮还是不帮?”
男人声音又冷又狠,极其少见。
鹿孝霖隐约猜到了什么,“怎么,还想在她身上死一回?”
话落,手机听筒里就传来男人咬牙切齿的警告:“鹿孝霖!”
鹿孝霖:“行行行,你难得跟我开一次口,老子帮,还不行吗?”
因为傅少衍电话打的及时,鹿孝霖动用自己的全部资源,在最短时间内调到了足够的Rh阴性血。
但,即便如此,成功输上血的秦淮笙仍然没有苏醒的迹象。
傅少衍到的时候,鹿之灵正被鹿孝霖揪着耳朵从急诊大楼里出来。
“我跟你说了多少遍?”
“不许你管秦家的破事?”
“你没长耳朵,是不是?”
鹿之灵被凶,只能小声抗议,“笙笙是我朋友,我不能见死不救……”
“翅膀硬了,敢跟我顶嘴了?”
鹿之灵敢怒不敢言。
傅少衍朝他们走过去,鹿之灵就把目光落在他身上。
当她看清他的模样时,一想到秦淮笙的遭遇,就把火撒傅少衍的身上,“姓傅的,你还有脸来?我告诉你,笙笙要是有个好歹,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她嘴狠,但人却不敢朝傅少衍身前靠近一步,甚至还情不自禁的躲到了鹿孝霖的身后,只露出一个黑漆漆的脑袋。
傅少衍没功夫搭理她,而是问鹿孝霖,“她人现在怎么样了?”
鹿孝霖语调慵懒:“死肯定是死不了了,但醒来以后会不会疯,那我可就不保证了。”顿了顿,“老傅,讲真的,你压根就不给她留活路,这次做的也太绝了!”
拆人祖宅,掘人家祠堂,给谁谁都会疯。
傅少衍没搭他的话,冷着脸子疾步往住院大楼走。
秦淮笙的病房在十八层,是独立病房。
沈卿比傅少衍先到。
但,秦淮笙情况不太好,血色全无,若非监护仪器上的数字还在跳动,沈卿都要怀疑秦淮笙死透了。
沈卿对秦淮笙这棵还没有开花结果的摇钱树,是又气又恨。
她立在病床前,忍不住的就对秦淮笙骂骂咧咧。
“死丫头,你要是死,也得把你姨夫的银行贷款解决了再死啊。”
“还有,你死得起吗?”
“你要是死了,每年谁去秦家祖坟给你父母他们扫墓?”
“又谁替你养活你爷爷?还有你小叔的案子,我听说有翻供的可能了。”
沈卿絮絮叨叨的说了一大堆,傅少衍敲门进来时,她正用温毛巾给秦淮笙擦洗脸。
真不是她心疼秦淮笙,是她打电话问了温暖得知傅少衍会来,特地这么做秀给傅少衍看的。
在沈卿看来,傅少衍这样权势遮天的男人拿秦公馆泄愤,那一定是对秦淮笙还有爱。
老话说,恨的越深就爱的越深。
所以,沈卿觉得只要秦淮笙不蹬腿咽气,她就有办法从傅少衍那边要到好处。
因此,当傅少衍推门进来时,沈卿就急忙走上前去,“傅董,您可算是来了。”
傅少衍气场冷,不苟言笑的样子使得他看起来戾气很重。
沈卿虽然忌惮,但察言观色了会儿,见他没什么不悦,便又说:
“傅董,老话说,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你跟笙笙好歹夫妻一场,即便是离婚了那也是有一些旧情的。何况,当年传出你坠机出事后,笙笙更是第一时抵达事故现场,这之后……她还在八宝山花重金给你买了一块风水宝地……”
顿了顿,
“当年,秦家横生变故,那块墓地,笙笙是贷款买的……每年你的忌日,笙笙都会去墓地看你,她一直都是爱着你的。”
终于,始终没什么情绪起伏的男人,终于沉沉的开了口,
“你说什么?”
他声音因为某种情绪而显得紧绷,“你说她还……爱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