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之周向峰的拥抱爱人,得偿所愿,他那想要去喝一杯周杰伦歌词中左岸咖啡的人渣朋友路远则是并未成功,他的伤口出血,急需处理被送往就近医院。咖啡是没喝上,倒是在医院休养了几天,挂上了几瓶葡萄糖。
路远只觉得天地同悲,自己悲惨的命运简直比雨果还要悲剧。
悲惨世界?没有他悲惨。
阮梦芸本来有一连串的旅游计划,可以在模特秀开始之前好好玩一番的,也因为路远这样,只得在医院陪他。虽然路远说不用管他,阮梦芸可以自己去玩,但是她始终不肯,坚持要陪着路远待在这满是酒精气味的医院病房。
路远劝不动,也就没有再说什么了。
“没办法写生活日常了,只好和表哥打个视频电话了。”
路远拿出手机,拨通周向峰的视频通话。
可画面一出,路远整个人就麻掉了。
“什么鬼?”
在他的印象里,无论什么时候,就算是上厕所睡觉,周向峰都应该是西装革履的。可此刻视频里的周向峰虽然身处办公室,却是极其的衣衫不整,脸上还有半个口红印。不知道周向峰性子的人,还以为他刚刚泡过夜店。
周向峰泡夜店的概率,比路远是个好人的概率还小。
“怎么了?”周向峰问。
路远扯嘴笑,“不是表哥,你脸上的口红印先擦干净吧,还有那领子,都歪到天边去了。”
周向峰自然是知道这些的,但是他没来得及整理,官蕊刚刚才放过他出去做事。现在他觉得和官蕊在一起,总有种落入陷阱的感觉。
“打我电话,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汇报个情况,我伤口又裂开了,现在在医院,”路远调侃,“倒是表哥你,看来是有新情况啊。”
周向峰没有隐瞒,“我谈了女朋友,就这样。”
“表哥果然是实诚人,速速把嫂子照片发来让我长长见识,是什么样的女人能让表哥甘心蛰伏。”路远笑着说。
周向峰黑脸,“如果可以,我是绝不会把你介绍给她的。”
“嗯?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既然没事,那就这样吧。”
“记得完成你的任务。”
周向峰挂断视频通话,路远也就这么放下手机,不过他发现本该躺在身边躺椅上的阮梦芸,居然睡着了。那本《双城记》就这么盖在她的脸上,路远笑笑,想起了以前也是这样。
阮梦芸很爱读书,可是经常看着看着就睡着了,在图书馆也是这样,在床上被他抱着的时候.......
路远摇摇头,“害,又想起这些了。”
他起身,给阮梦芸盖了一床被子,无意间瞥见柜子上的‘江莱’,他转念一想,就把‘江莱’塞到了阮梦芸的怀里。路远看着自己的杰作,连连点头。
“嗯嗯嗯,这样很好。”
“这样就都不冷了。”
路远回到床上,也选择睡觉。
在这个祥和的中午,勉强算是三人睡起了午觉,窗外时不时传来风笛以及其他乐器的声音,如同安眠曲一般让众人睡得越发安稳,再辅以花香,路远很快睡着,并且永远不想醒来。
睡梦中,那个穿着黄色连衣裙的女孩第一次出现,她的手上拿着戒指,站在离路远很远很远的地方。
路远大声呼喊,高山仰止。
“江莱!江莱!”
“你和阮梦芸之间是不是聊过啊!”
黄色连衣裙女孩只是笑笑。
“喂,这是你第一次来到我的梦里,一句话都不愿意和我说吗?”
“江莱!”
“你握着戒指是什么意思!”
路远突然发觉一件事,那便是明明江莱离自己很远,自己却能看清她的模样和手上的戒指。他们之间的距离,远在天边,却又近在咫尺,这是什么距离?
是,生与死之间的距离。
路远睁眼,有关梦境的记忆逐渐消散。
“一句话也不说,哑巴啦。”
“真过分啊。”
又过几天,路远的状态再次恢复,可他依旧没有去喝咖啡的时间,因为模特秀开始了。今天的他们就要乘坐一艘名为维多利亚的轮船,前往塞纳河对面的巴黎国际模特秀。路远没有坐过轮船,不知道自己会不会晕船。
不过他现在知道了。
他不止恐高,而且晕船。
“呕!呕!呕!!!”路远靠着窗边,不停狂吐,他感觉这几天吊的葡萄糖都被他吐出来了。他周围十米以内没人愿意去,因为实在是太恶心了。阮梦芸站在他身后,轻拍他的后背。
“阮梦芸,这还要开多久啊。”
“还要半小时吧,你怎么这么能吐,轮船上的人都被你吓跑了。”
“我去,我也是才知道自己晕船,不是故意的啊。”路远说着,又吐了起来。他上船的时候本是兴致勃勃的,他甚至想起自己曾看过钱钟书老先生的《围城》,开篇就是在轮船上的描写。
“夜仿佛纸浸了油,变成半透明体,它给太阳拥抱住了,分不出身来,也许是给太阳陶醉了,所以夕阳晚霞隐褪后的夜色也带着酡红。”这段描写很美,美得不可方物。可惜路远无法欣赏,现在他只觉得自己吐出来了一个世界,吐出了万千彩虹。
“是梦芸吗?”
阮梦芸的身后有人用粗糙的中文呼喊她的名字,她回头一看,是她的同事奥黛丽,也是这次模特秀的设计作品的设计师之一。阮梦芸惊呼,“奥黛丽,你也在这啊。”
“是啊,我们也刚刚抵达巴黎,我和我的先生一起来的.......这位是?”
路远虚弱地回头,“阮梦芸,你朋友?”
“是,我的同事奥黛丽。”
“奥利给?好名字好名字,奥利给,你好啊。等等,我想想法语怎么说你好。”
“哦,补啾。”
奥黛丽笑着问,“这是你朋友吗?很有趣嘛。”
“他是我前男友。”
此言一出,奥黛丽的眼神瞬间变得不一样,随即转用法语,两个人女人接下来的对话,路远可谓是一句话都听不懂。他也没心情去听,因为他又开始吐了。
“呕呕呕!”
这条本来美丽无比的塞纳河,就这样被路远玷污了。
除却轮船上所请的爵士乐队,路远本人的呕吐声,也算是一首别样的乐章。
又臭又长。
阮梦芸和奥黛丽聊完天后,再次走到路远身边。
“怎么,不继续聊了?”
“人家被你吓走了。”
“瞎扯,话说你们聊什么呢,还用法语,防我啊。”
阮梦芸说,“别自作多情。”
“哼。”
阮梦芸又说,“路远,你现在还是我的奴隶,对吗?”
路远说:“是,我是你的奴隶。阮梦芸大人又要干什么呢?如果是要我从轮船上跳下去,也不是不可以哦。”
“那倒不用,你只要乖乖听我的话,接下来不违背我的意愿就行。”
“路远,一定要听我的话。”
阮梦芸的话语突然变得如此庄重,让路远都有些不适应了。
“行行行,今天我会听你的话啦。”
“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
“那就好。”
“记住你说的话。”
阮梦芸眺望远方,不再说话。
...........
路远,就这一次,你要好好听我的话。——阮梦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