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时聿修长的手指猛然收紧,手背上浮现的青筋一片狰狞。
他在那剑拔弩张,她倒好,和其他男人聊得惬意又愉快。
轻嗤一声,顾时聿抬眸,直直看着面前的白色房门,如墨的视线像是要穿透一切。
病房内。
宋存坐在孟博初的床边,虽然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可目光却时不时落在孟博初几乎没有血色的唇上,那双明亮的眸子里更是写满担忧。
“别担心,我这不是好好的吗?”看出她的紧张,孟博初微微一笑,“而且,我身边也不缺人,你就安心上班,不用总想着来看我。”
宋存张了张嘴,有些欲言又止。
之前她听孟博初的口气,以为他不过是些小毛病,可今天一见,他整个人恹恹的不说,脸色也十分难看,根本就不是他说的那么轻巧。
“孟老师,您身体到底怎么了?”宋存想了想,视线落在他苍白的面容上,忍不住问道。
孟博初神色微顿,看着宋存清澈的眉眼直直望着自己,他垂眸,掩住眸底的情绪,才缓缓开口。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问题,我在b国的时候,就查出来脊椎有病,本来那个时候应该住院治疗的,可后来有事就耽误了,就成这样了。“
“脊柱有病?”宋存皱着眉,想到之前喜欢某位歌手也是脊柱有病,她不由看向孟博初的身体,十分紧张地追问,“很严重吗?医生怎么说?”
“不严重,但之后我估计要回b国一趟。”
孟博初抬眸朝她笑笑,含糊回答了一句后,想了想,又看向宋存,十分认真地建议道,“小存,之前我跟你提过去国外发展,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
“就算你不想来我的乐团,但以你的能力,国外任何一个乐团都会期待你的加入。”
宋存没想到他会将话题带回到自己身上,微微愣了下,随即抿起唇。
其实孟博初的话不无道理。
如果这次能彻底解决宋怀德,那些尘封的往事估计也能有答案。
至于其他的……..
眼前浮现了顾时聿那双墨色的眼睛,她褐色的瞳孔动了动,如果那个人实在不愿意离婚,那她就先去国外,时间一久,什么都能放下了。
宋存抬眸,对上孟博初的视线。
“孟老师,我恐怕不能和您同行。”宋存微微一笑,“不过,等我处理好手头上的事,我就去b国找您。”
“好。”孟博初眸光闪过欣喜的光,又拿起一个苹果递给了宋存,“先预祝你在b国一切顺利。”
“谢谢。”宋存看着眼前红彤彤的苹果,伸手接了过来。
说定了去b国的事后,宋存本打算再和孟博初闲聊几句,就让老师好好休息的,谁知孟博初无意间提及了某个小提琴大师对演绎乐曲的理解后,宋存立刻被吸引了,兴致勃勃地和孟博初讨论起来。
直到看到孟博初脸上有淡淡的疲倦,宋存才赶忙起身,扶着孟博初,让他躺下来。
“孟老师,您快躺下来,都怪我,耽误您休息了。”
“这些都是小事,别往心里去,”孟博初躺在床上后,还不忘宽慰宋存,随即微微喘了口气,又道,”不过我今天确实是有点累了,你也先回去吧。”
“好,我改天再来看您。”宋存点点头,把苹果放进包里,朝外走去。
推开病房的门,宋存刚准备迈步,就觉得胳膊一紧,脚下一个踉跄,就被拉到了某人面前。
“你吃错药了?”宋存甚至不用想,就知道除了顾时聿没人动不动就跟她拉拉扯扯。
她心中烦躁,抬眸看去,就对上了顾时聿的视线,他幽深的目光像是深夜的海,充满未知的危险。
宋存又是一顿,这是谁又招惹他了?谢清澜吗?
顾时聿压抑着怒火,而眼前的始作俑者却还满脸无辜,他轻嗤一声,抓紧她就朝外走。
突然施加的力道,让宋存猛地回神,磕磕绊绊地被他拽着前行,“有事说事,你拉着我干嘛?”
宋存不停地挣扎,可顾时聿的大手就像是钳子一般,牢牢握住了她的手腕。
“你放手,我告诉你,我可不是你的出气筒,谁惹你了你去找谁,别总牵连无…….”
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顾时聿拖进了楼梯间,狠狠抵在墙上。
宋存皱起眉,来不及说话,就见顾时聿猛地俯下身,”我倒不知道,你这么会倒打一耙!”
“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就算你想找茬,也该有个限度!”宋存视线直直和他对上,漂亮的眼睛里满是情绪。
“我找茬?”顾时聿盯着她的眼眸,“你现在可还顶着我顾太太的名号,你就打算和其他男人远走高飞?”
“你又偷听?”宋存简直觉得他不可以理喻,就算不想离婚,也不至于一次两次这么揪着不放。
“我老婆去别的男人房里,我跟上去看看,有问题吗?”顾时聿握着宋存胳膊的手紧了紧,黑眸中充斥着戾气,嗓音更是低冷。
宋存抿着唇,实在一句话都不想和他多说,只是下意识地挣扎。
顾时聿牢牢摁住她,想到之前听到的那些对话,他弄死孟博初的心都有了。
宋存挣扎不开,只能抓着他的手臂,咬牙切齿,视线落在他鼓起的肌肉上,猛地一低头,死死咬了上去。
“嘶。”胳膊上传来剧痛,顾时聿额头的筋一个劲地跳,可按住宋存胳膊的手却没有丝毫松开的迹象。
宋存抬眸,漂亮的眼眸里似有水雾,带着气愤也带着嗔怒,对上顾时聿的眼睛,也看清了他眼里的燃烧的怒火。
两人视线纠缠,顾时聿的眸底浮现一丝幽暗,换做是以前,他早就吻下去,好叫她那些碍眼的情绪全都消失。
这么想着,他突然低头。
宋存看着无限放大的俊脸,身体猛地一僵,眼中顿时布满戒备。
那防备的神色,刺痛了顾时聿,他微微一顿,将头埋在了她的脖颈处。
“老婆,我在门外等了你三个小时,你和别人就能有说不完的话,可为什么不管我做什么,你连一个眼神都欠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