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家,叶清兰伏在叶夫人怀里,哭得眼睛红肿。
“娘,你看看我身上,都是世子打的。”
“还有我的手,世子夫人罚我抄家规,手指都抄疼了。”
“……”
回门不过几日,叶清兰竟然从光彩照人的宠妾,变成形容憔悴的弃妇。
而这一切,竟然都是叶清欢搞鬼!
叶夫人气炸了:“叶清欢这颗老鼠屎,她是见不得你受宠,加害你!”
“娘,你可得帮我出气。”叶清兰抽泣着。
“那是自然!娘已经派车去沈家接人,等会儿她来了,有她好看的!”
母女俩谋划着怎么收拾叶清欢,结果管事说没接着人!
“怎么病得这么巧?她肯定是不敢回来,故意装病。”叶清兰恨道。
叶夫人眯起眼睛:“小贱蹄子,以为嫁了人,家里就管不着她了吗?”
“回夫人,将军府的人说二小姐昨夜高烧不退,将军守了半宿。想来是真病了。”
“沈凛守着她?”叶清兰像被踩中痛肋,弹跳起来大声反驳,“怎么可能?沈凛深爱着周念念,从不在将军府过夜。他怎么可能守着叶清欢?”
“不止呢!沈将军还给二小姐派了护卫,置了小厨房。将军府的人都说二小姐如今很是受宠……”
字字诛心!
叶清兰俏脸扭曲地狰狞,上好的香云纱帕子被绞得抽丝破洞。
前世,沈凛鲜少到金风院。每次回来,都是冷着脸,任她怎么讨好都没用。
堂堂正妻,她都快活成勾栏院的做派了,沈凛还是不肯碰她。
这样冷情冷意的男人,竟然被叶清欢轻易得到了?
不,她不相信!
“娘,这不可能的!肯定将军府忌惮我们叶家,故意那样说……沈凛绝对不可能宠爱叶清欢!不可能的!”
相比之下,叶夫人的反应平静多了。
叶清欢的美貌比白氏更甚,圆房是早晚的事。
但一夜春宵,并不代表什么。
后宅妇人要争要斗的是一辈子!
“兰儿莫慌。他们是新婚夫妻,早晚要圆房。可往后的日子怎么样,还不好评论。”叶夫人道。
“对,肯定是这样……”叶清兰像为自己的错误选择找到了支撑点,“沈老夫人抱孙心切,当然要逼他们圆房……沈曾肯定是被逼无奈,才碰了叶清欢。可是娘,万一她怀孕了怎么办?”
“放心,叶清欢生不了孩子。”叶夫人冷笑了声,“一辈子生不了!”
叶清兰愣了愣,想到叶清欢说的中毒,问:“娘,您是不是知道什么?”
“嗯。”
叶夫人点点头。
叶清兰大喜:“娘,您快和我说说,让我也高兴高兴。”
“不能细说。但,她确实中了毒,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若怀孕,只会死得更快。所以,她再受宠也不敢生孩子。无子傍身的主母,日子都不会好过。”
“这么厉害?那她知道吗?”
“不知道。”
叶清兰蹙眉:“那怎么行?得让她知道,不敢怀孕。”
“兰儿,别多生事端。”叶夫人沉下脸,严厉地训斥。
叶清兰撇撇嘴,并未把叶夫人的警告放在心上。
要是叶清欢真的死了,那她的报复计划就白费功夫了。
得让叶清欢多活几年,好好尝一尝她前世的苦!
————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叶清欢一病就是几天。
苏锦绣每天都来看望,顺便捎来沈老夫人的口头慰问。
沈凛没有再回来。
小厨房的厨师手艺很好,叶清欢想吃什么他都会做。
想吃什么,拿钱给小厨房买来做,日子过得可舒心了。
仿佛又回到把侯府的管家权交给媳妇们后,她只需躺平享福的人生……
可惜没享两年福,她就毒发身亡。
想到“噬心”,叶清欢就没心思享受了:“春燕,和乐堂那边有消息了吗?”
“还没有。倒是我表哥那边,已经囤了万斤炭,让我问夫人是否继续?”
“继续收!再建一个仓库,分开囤。雇几个值夜,一定别走水了。”叶清欢道。
“夫人,咱们真要把钱都投出去吗?万一需要急用钱,可怎么办?”春燕问。
叶清欢想了想,说:“我嫁妆那么多,卖掉一些。”
“啊?变卖嫁妆?若是让人知道……”
“悄悄卖不就行了?反正将军府也没人惦记我的嫁妆。”
这就是将军府的优点。
账上永远都有余粮,无论是婆母还是丈夫,都没想着卖女人嫁妆过生活。
前世叶清兰被休的时候,沈家还把嫁妆一并归还了呢!
不像侯府,表面光鲜的破落户!
叶清欢弯起唇角:这个时候的侯府已经花完世子夫人的嫁妆了,该花叶清兰的了。
叶清兰抠搜小气的性子,舍得付出吗?
叶清欢一边想着,一边从嫁妆里挑了几样不喜欢的准备变卖。
春燕忽然说:“夫人,这是您的东西吗?”
“嗯?”叶清欢接过看,竟然是颗蜡团。
做工粗糙,表皮粘着半枚指纹、几小根干枯的杂草。
显然,这是做蜡丸的人不小心沾上去的。
再看蜡的材质,不就是家常用的红蜡烛吗?
通常这种东西是用来藏机密的。
她没什么机密可藏,莫不是沈凛掉的?
春燕一回头,却见沈凛派的女护卫之一的风荷从窗下走过,吓得脸色都变了:“夫人,好像被风荷听到了……”
“怕什么?我既然决定做生意,将军早晚都要知道的。”叶清欢眯起眼,看着窗外的景色。
沈凛特地派女护卫,不就是为了方便近身监视她吗?
她行得正坐得端,没什么好怕的。
至于这颗蜡丸……
“将军在哪儿?”叶清欢问。
“花溪别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