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寒又发出一声怒吼:“胜负已分,快住手!”
可台上愁云正玩得起劲,装作没听见。
他加大脚上的力度,踩得楚天阔面目狰狞。可楚天阔咬紧了牙关,虽然痛苦不已,却始终没有发出一丝声音。
这反而激怒了愁云,他再次用劲,并说:“痛吧?痛就叫出来,别强忍着了!”
楚天阔依然牙关紧闭,仍然未出一声。
余寒歇斯底里道:“我最后再说一次,胜负已分,住手!”
此时的余寒已是愤怒之极,双拳早已在握,“青霜”更是轰鸣不已,阵阵寒意从他背后袭来。
可愁云仍不为所动,他对楚天阔说:“要我住手,不是不可以。只要你叫我一声爷爷,我便饶了你。”
楚天阔终于发声了:“放你娘的臭狗屁!有种就杀了我!但凡留我一口气在,有朝一日,定要你百倍奉还!”
“死到临头还敢挑衅,是你逼我的!”愁云已然被愤怒冲昏头脑。他用右手猛地拔起插在楚天阔后背的剑,准备朝楚天阔心脏刺去。
眨眼间,一道偌大的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愁云右手掠去。
所有人都未曾察觉之际,那剑气已然击中愁云右手手腕。只听愁云一声响破天际的惨叫,众人才发现愁云右手手腕已经被斩落在地,剩下的残肢鲜血喷射不止!
一瞬间之后,余寒已经御剑而至。余寒双眼通红,似血光乍现。脚下青霜,蓝光乍现,寒气四溢。
余寒落地,右手持青霜,缓缓靠近。只见那寒气肆意迸发,缠绕着全身。在蓝色剑气包绕下,血红的眼睛显得异常鲜艳,让人不寒而栗。
余寒剑指愁云,不紧不慢,轻声地说:“我说过让你住手的!”
愁云用左手紧紧握住右手腕,勉强阻止了血液喷射。他连连后退,战战兢兢道:“我错了,求你放过我这一次。”
“你要杀他,我便杀你!”余寒仍是缓步向前,声音并不大,语气也十分平静,眼神却尤为凶神恶煞。
“饶命,余寒饶命!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求求你,饶我性命!”
“你刚才可曾想过饶了他?”余寒丝毫没有饶他的意思。
江似练等人冲上台,扶起楚天阔。
江似练发现余寒似乎有些不对劲,她说:“这不像平日里的余寒。”
晓寒轻还一心只想着为楚天阔打抱不平,没有察觉到异常。她说:“就该好好收拾收拾那个愁云,谁叫他那般羞辱楚天阔!”
另外一边,瀚海已经有些按捺不住了:“不行,我得去救愁云。”
秋江冷拉住他的手道:“还不是时候,再等等。”
“再等愁云就真被余寒杀了!”
秋江冷紧紧拽住瀚海说:“放心,不会有事的。等余寒真正举剑,所有人都觉得他真的要杀了愁云的时候,我们俩一起冲上去,一举除了余寒!”
“你是说,彻底除了他?”
秋江冷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
演武台上,余寒已到愁云眼前。他缓缓举剑。
“就是此刻!”秋江冷和瀚海一起冲上演武台,出剑挡在了余寒面前。
秋江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道:“余寒,这场比试本与你无关,可你偏要强行出手,伤了愁云不说,还想杀了他!那就休怪我们不念同门之谊,只好冒死阻止你了!”
余寒丝毫不理会他说了什么。只是平静地说了一句:“你们也要挡我?”
没等秋江冷回答,余寒厉声嘶吼道:“那就一块儿杀了吧!”
说罢,余寒右手举剑指天,奋力聚气。伴随着寒风呼啸,肉眼可见的剑气不断聚集在剑刃之上。
秋江冷见势不妙,拉着愁云、瀚海连连后退。
而后,余寒一剑猛然挥下。一道剑气离弦而去,巨大无比,更比刚才斩断愁云手腕那道巨大。
秋江冷、瀚海同时举剑抵挡。剑气来势汹汹,合他二人之力,居然也无法抵挡。
只见二人几近全力,仍然被那剑气同时击退。在地上滑行十余尺,鞋底都已经冒烟了,才勉强将那剑气弹向空中。
几乎同时,秋江冷发现青霜已然飞至眼前。
只见,余寒缓步前行,右手以气御剑攻向二人。
青霜时而攻向瀚海,将其击退后又转向秋江冷。合他二人之力,勉强能抵挡余寒攻击,却又不得不连连后退。
余寒脚步越来越快,越来越快。
突然,余寒右脚奋力踏地,一跃而起,跳起数尺之高。
余寒大吼一声:“剑来!”
青霜完成对瀚海的最后一击后,瞬间飞回,落于仍在空中的余寒之手。
就在握剑瞬间,余寒连续挥出两道剑气,一道朝瀚海而去,一道攻向秋江冷。
又是力道十足的两道剑气,瀚海连忙举剑抵挡。可还是慢了半分,手中之剑被弹飞不说,瀚海更是被剑气击中。此道剑气,夹杂着余寒的愤怒,直直将瀚海击倒在地。
瀚海只觉胸口一热,随即一口鲜血喷出,再无战斗之力。
而秋江冷这边,勉强挡下了剑气的攻击。
可丝毫没有喘息的机会,余寒已经持剑逼近。
终于,秋江冷看清了余寒那通红的双眼。与平时的余寒大相径庭,眼神不似以往的平静,而是双眼无情、杀气四溢。只是这一个眼,秋江冷感觉到了从未有过的恐惧。这眼神,不像余寒,或者说根本不像人的眼神,更像是魔鬼!
秋江冷感觉到铺面而来的凛冽寒气,正是人未到,剑气先行。
余寒一剑挥下,秋江冷忙举剑抵挡。
可余寒这一剑,似有千钧之力,震得秋江冷手臂剧痛不止。
而秋江冷手中之剑,更是被震得颤抖不已。
而余寒的愤怒,岂是挥出一剑便能平息的?
余寒再出一剑。
秋江冷根本无力招架,手臂的剧痛进一步加剧。手中之剑也颤抖得更加剧烈,似乎要碎裂了一般。
秋江冷内心早已恐惧至极,像面对恶魔一般,根本没有任何办法,唯有绝望!
台下观众也是惊呆了:“难道这才是余寒的真实实力?好歹秋江冷也算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却被余寒玩弄于股掌,根本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
余寒又出一剑,同样威力不减。这一剑,直将秋江冷手中之剑击飞。
这时才发现,秋江冷手心鲜红,是血。
原来那剑颤抖不止,有如利刃,已然将秋江冷手心划破。
余寒没有丝毫停手的意思,执剑朝秋江冷咽喉刺去。
众人心中一紧,秋江冷更是深知必死无疑,虽有不甘,却也无力回天。
突然,一道紫色剑气落于秋江冷身旁。
是西窗月。眨眼间,秋江冷已经被西窗月一脚踢飞。虽然略显随意,却也是救了秋江冷的小命。
西窗月只用了两个手指头,便稳稳地止住了余寒的攻势。
此时,一道绿色剑气也紧接而至。
是春风屠苏。只见他缓缓聚气,一滴绿色液体出现在他指尖。随即一挥手,绿色液体飞向余寒额头,然后消散不见。
伴随着绿色液体的消散,余寒双眼已不再泛红。
余寒轻声喊了一句:“师尊…”便倒在了西窗月怀里。
春风屠苏道:“师兄,余寒应该是入了魔,如今已无大碍。”
西窗月道:“嗯,我也察觉了。我带他回去调息,剩下的就辛苦师弟了!”
春风屠苏回道:“师兄放心,他们几个我自会妥善处理。”
西窗月带着余寒,朝天枢阁御剑而去。
而春风屠苏命几位门下弟子将受伤的楚天阔、秋江冷、愁云及瀚海带回天玑阁。
就在春风屠苏准备离开之际,江似练大声喊道:“师傅…”
春风屠苏回头道:“放心,余寒没事!愁云的手我也能治。”
江似练还是有些不放心,她欲言又止。
春风屠苏走到江似练跟前,俯身轻声道:“不用担心,天大的事,有我和西窗师兄呢!”
然后春风屠苏抬起头,大声道:“我得回去了,毕竟那边还有一个手被斩断了,还得我去治。”
春风屠苏的话如定心丸,江似练似乎安心了些。可她脸上,仍是愁容难消。
她独自站在演武台上,静静地看着远方。不知何时,风已起,云翻涌,淅淅沥沥,有滴滴雨点落下。风吹起她的鬓发,将她那脸蛋展露无遗。天人之资,却仍是愁容难消,天见尤怜!只是,那脸颊上多了一滴透明的液体。是雨?是泪?恐怕只有她自己知道。
而她看的方向,正是余寒所在的天枢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