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逸尘暴怒之后,又飞快的冷静下来。
他揪了揪赵金洲的黑衣袍:“借我穿穿。”
赵金洲:“……”
衣服就这么被扒了,赵金洲不得不找了一件颜色深的衣袍换上。
一身黑衣的盛逸尘,借着法器隐身,飞到了半空中。
借着高度的优势俯瞰京城。
这才回过味来。
回到院子的树上,赵金洲和江楚都凑了上去:“怎么样?有什么发现没?”
“京城定都是在龙脉之上落穴。”
“龙脉走势分三落,初落龙脉才离山不远便结形穴,虽发达最快,却不长久,便隔在京郊。”
“中落干龙脉腰中结穴,虽离祖山已远,设立市中。”
“而末尾落为龙脉生气最后归聚之处,真气旺盛,便是皇宫落地之处。”
“而此处却厉害了。”盛逸尘眸子清冷了些许。
“正是龙脉的七寸之处,也不知道这个邪教到底什么目的。”
赵金洲身为现代人,对龙脉还是很敏感的。
刘伯温斩断99条龙脉的事,在众多小说中都有提及。
以前只是当小说看看。
现在来到了修仙的世界,也知道凡间关于凡人的气运,朝代的兴衰,大抵都和龙脉有关。
“那这些人,为什么堆在这里,也不掩埋。”江楚再次忍着恐惧,低头去看脚底下。
围着围墙,无数尸体大多是女尸,头朝着墙,脚朝着外围。
视线停止在左右转弯口处。
“他奶奶的,这么多尸体,大理寺都没有察觉吗!”
“就没人报失踪人口吗!”
赵金洲给他拍了拍后背顺气:“我们先探探他们到底要做什么。”
“如果是前朝余孽想要造反的,我们不能过于插手凡间之事,但如果事关邪修或者魔修,我们势必不能饶了他们。”
盛逸尘也知道,修真界不得干涉凡间更替的因果。
再睁眼时,勾了勾嘴角:“他们不是爱装神弄鬼吗?”
“看小爷的。”
盛逸尘又把一身的黑衣服全部扒了,扔给赵金洲。
赵金洲无语接住。
就见盛逸尘换了一身同样仙气缥缈的白色衣裙。
金色的发冠带着流苏,镶嵌着七色的宝石。
戴在盛逸尘的头上,整个人都是仙气飘飘的。
还真像个不染尘世的神只。
赵金洲给他正了正金冠:“你打算怎么做?”
“我去顶他的班,你们趁乱的时候,混在这些信徒里,摸清楚状况。”
“如果是修真界的人,不论是邪修还是魔修,我们都可以出手了。”
“如果是装神弄鬼的凡人,你们就不要出手,我自己来。”
盛逸尘,蒙上了面纱。
朝着十三层佛塔,和手持巨剑的雕像处飞去。
本身半漂浮在武神像身边的白衣‘使者’,眸子微微一僵。
“你……”白衣使者开口询问:“你是何人?”
盛逸尘手中捏着一把闪闪发光的翠绿柳叶,周身特意用法器遮掩灵力。
法器散着淡淡的金光。
像是周身笼罩着神光的神。
“你别说,这小子装起来,比那邪教头子还像个神仙。”赵金洲感慨道。
“确实。”江楚也赞同的点头。
赵金洲大体看了眼跪在地上的信徒。
锦绣衣袍也有,粗布麻衣也有。
他们两人换了身普通的衣袍,
潜入在了人群的末尾。
人群的末尾跪着的,是个瘦骨嶙峋的小乞丐。
小乞丐头和手伏地,十分的虔诚。
赵金洲的手指轻轻地搭在他的后背。
通念(只对凡人有用)
小乞丐的心声也暴露出来:“我想要很多很多很多的饭,永远不再挨饿,求天神保佑,如果可以,请再给我一间小小的遮风避雨的房子。”
赵金洲同情的看了眼小乞丐。
从怀里掏出一小袋子碎银子递给小乞丐:“嘘别说话。”
小乞丐抬起头,黑乎乎的脸上,挂着一双明亮的眼。
呆愣的看着两张实在是好看像是仙人一样的容貌。
手里是被强塞在手里的银钱袋子。
整个人眼里迸发出强烈的光芒。
“您是仙人给我赐福的使者吗?”
赵金洲笑了笑:“不是,我也是这里的信徒。”
“就是初来乍到,想知道我们这个教会,是怎么个实现愿望法?”
最前头,盛逸尘声音忽然拔高严肃,神情冷冽:“我是谁你不知道?”
那白衣使者露出来的眉头轻蹙,很谨慎问:“你是我的上使?”
盛逸尘在心中哦豁了一声:还有上使呢。
于是神情更是冷冽:“知道我是谁,还不赶紧继续做事!”
被盛逸尘这么一呵斥,白衣使者的脸色瞬间一变。
急忙对着盛逸尘行礼。
看着眼前的白衣使者整个人僵成了一团。
盛逸尘面纱之下的嘴轻扯一下。
神武门前的雕像就应该让你来坐。
这么能僵硬,雕像都让你僵硬完了。
不过盛逸尘倒是对他口中的这个上使有了些好奇心。
应该是个狠人,才让手下人吓成这样。
那他可以借势一把,狐假虎威。
盛逸尘挥手间,一把纯金的椅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他半浮在虚空,一屁股坐了上去。
对着一边的白衣使者道:“你继续吧。”
白衣使者的身体又是僵了一僵。
转过头,对着脚下的信众道:“今日,我们上使大人亲临。”
“今夜原本的一个名额,增加至两个。”
“被选中者,按照老规矩祈福。”
下方。
江楚和赵金洲小声的问小乞丐:“我们刚来,还没人跟我们说怎么个祈福法子。”
“你告诉我们好不好?”
小乞丐看了眼钱袋子,又看了眼赵金洲和江楚那两张太好看的脸。
点点头。
“就是被选中者,要把自己最重要的东西交出去作为交换。”小乞丐神色有些黯淡。
“东西以人为尊,说明割舍掉了世俗的欲望,可以成仙,可以长生不老,以金银为中,可以换取世俗的权利。”
“剩余的为次,可以换取一些金钱。”
小乞丐摸了摸自己怀里的铁杖:“我唯一能交换的,只有这个铁杖。”
赵金洲看了眼铁杖,平平无奇。
像是打铁学徒练手的东西。
“那些被献祭的人,最后去哪了你知道吗?”赵金洲扯着一个和蔼的笑容问。
实际眼底泛着的,都是冷意。
小乞丐张了张嘴,又垂下了头:“我们有人世间的羁绊和执念,我没有人可以献祭,不要问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