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京城的繁华街道上,江楚背着赵金洲,终于在约定的地点汇合。
盛逸尘的脸上洋溢着难以抑制的激动,他的目光如同扫描仪一般,仔细地在江楚身上上下下打量。
“好好好,完好无损,我的小命算是保住了。”盛逸尘松了一口大气,仿佛心中的一块大石终于落地。
随后,盛逸尘的目光才转向赵金洲。
他大步向前,小心翼翼地将赵金洲从江楚的背上接过,轻轻地扛在自己的肩上。
“好了,我们回王府吧,好好休息。明天,我要亲眼看看大理寺如何裁决。”
江楚默默地跟在盛逸尘的身后,两人来到了离修的面前。
离修的目光深邃,他向江楚投去感激的一瞥:“地宫护我多时,多谢。”
江楚只是轻轻摇头,嘴角挂着淡淡的微笑:“举手之劳,何足挂齿。”
盛逸尘挤在他们中间:“害,一起经历生死,就是兄弟!谢来谢去像什么话。”
江楚笑了笑,眉眼间荡着温和的笑。
离修看了眼江楚,心中那点不好的过往彻底烟消云散。
拿出了自己的玉简朝着江楚伸了过去:“以后有事,可以直接找我。”
江楚惊喜地接过,两人的玉简轻轻一碰,便完成了连接。
【王八:恭喜宿主首次获得世界主角好感值,寿命+100】
盛逸尘凑到江楚耳边,轻声说道:“守好男德,谢谢!”
江楚抽了抽嘴角,看了眼盛逸尘,又看了眼离修。
他真的很冤枉。
好吧,都怪之前的江楚。不怪他。
四个人加一条藏起来的小黑蛇一同来到了玄仙王府的门前。
前脚还没迈进去。
恢宏无比的红色镶嵌着鎏金门钉的大门,轰隆的一声打开。
一群宫女和侍卫整齐地排列在两侧,一位头戴凤冠、气质威严的中年女人缓缓走出,她的目光锐利,仿佛能洞察一切。
盛逸尘抬起头,和人对视一眼,瞬间就蔫了。
“母……母后。”盛逸尘朝着女人眨了眨眼。
江楚和离修瞬间站定在原地,急忙行礼:“拜见皇后娘娘,娘娘凤体金安。”
“无需多礼。”皇后神情威严,挥了挥手。
“来人,带三位贵客先回府沐浴更衣,好生招待,小九,你随我来。”皇后的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四名宫女和两名侍卫立刻行动起来,宫女们引导江楚和离修前往后院。
跟在江楚和离修的身后:“两位贵人,请随我们来。”
另外还有两个侍卫,将盛逸尘肩上的赵金洲抗在自己的怀里,也跟上了江楚和离修的步伐。
江楚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他不时地看向离修,却发现离修神色自若,似乎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江楚也深呼吸几口,让自己看起来自然些。
王府的后院,有两处天然的泉眼。
江楚被带到了左边的泉眼。
一个丫鬟手中拿着花瓣往水里去撒,另一个丫鬟手中端着新的衣袍鞋袜。
江楚不太喜欢被人偷窥,跳下水的瞬间,就使了个障眼法。
呲溜,小黑蛇从他的怀里滑进泉水里,欢快的绕着江楚游啊游。
江楚一边快速的冲洗自己,一边伸出自己细长的指头和小黑蛇戏耍。
小黑色的蛇头轻蹭着江楚的指尖,很是兴奋欢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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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前堂之内,皇后端坐在主位上,一位掌事宫女递上了清茶。
皇后接过茶,但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盛逸尘。
盛逸尘感到莫名心虚,他偷偷地看了一眼主座上的人,然后堆起笑容,用一种轻松的语气道:“母后~好久不见~甚是想念啊~”
皇后的目光如利剑般锐利,她的声音中带着难以遮掩的颤抖,仿佛在压抑着内心的怒火:“是吗?你就是这么想母后的,一回来就给本宫闯祸?”
盛逸尘的头微微歪向一边,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不解。
他看着主座上那位衣着华丽、气质威严的女人,语气中带着疑惑:“母后这是什么意思?”
“盛逸舟,虽非本宫亲生,却也是从小养在身边的,你一回来,就搞得朝堂天翻地覆,背上弑兄的罪名,你父皇怎么看你?天下怎么看你?”皇后眼中都是隐忍着的怒气。
盛逸尘并不觉得自己有错,他的眼神中没有了笑意。
“母后可知三皇兄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他依附魔族,杀戮无数,多少无辜百姓的命死在他手里,而且那所谓的仙人,所谓的宝地,下面藏着一个打算逆天长生的隋帝!”
“那隋帝要是成了,绵延百里的雷劫足够让整个京都化作飞灰!”
“要是不成!则成旱魃,京都大旱,寸草不生!”
“我没直接杀了他,给他吊着命,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
盛逸尘声音激愤昂扬,越说越急。
看着正气凛然,眼神清澈的孩子,皇后眼里的怒气消了一半。
随后轻叹一口气,屏退了下人。
徒留他们两人单独在一起。
没了下人,皇后也放下了架子。
她缓步走上前,拉住盛逸尘的手,看了眼四周,小声在他耳边道:“那如果,这一切你父皇都知道呢?”
原本还在生气的盛逸尘,整个人像是一根钉子,钉在了原地。
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母后:“父皇疯了吗?”
皇后轻叹一口气,眼神中也透着一丝羡慕。
“小九根骨奇佳,与凡人不同,可修仙道,寿数几百年,甚至几千年,又怎么会懂凡人对死亡的惧怕。”
“还是一个拥有着至高无上权力的人,他对长生渴望,比任何一个凡人都大。”
盛逸尘垂着头,他明明已经给过父王母后凡品百灵丹了。
那是凡人唯一可用的修真丹药。
此生可无病无痛寿终正寝。
盛逸尘抬起头,和自己的母后对视。
“那母后可知,逆天而行,自古以来能成者,亿万人中也难出一个。”
“失败的下场,不仅是灰飞烟灭。”
皇后闭了闭眼:“我用过无数方式劝过了,可你父皇,已经疯了。”
盛逸尘心里咯噔一声,忽的想起师尊所说。
凡人者,能克服生死太难。
凡人上位者,更无人能体面的面对生死。
盛逸尘脑海中浮现出那个总是对着自己笑嘻嘻的明黄色身影。
实在是很难把母后嘴里的疯了关联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