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大哥你不会真死了吧。”
男助理见常言没反应彻底慌了。
他很清楚,常言杀他像杀鸡一样简单。
但常言在挣脱出来后并没有杀他,只是把他丢进藤蔓里裹着。
藤蔓这种吸血的刺虽然多,但很细小,吸的血在短时间内并不会太多。
而且这种伤口再多,也就恢复个一周就好了,根本算不上多重的伤。
只能说被藤蔓缠住的时候愣是挣脱不了,再加上浑身的刺痛感确实很折磨人就是了。
所以他真的觉得常言这人很不错,要是在外面认识常言的话,他还很希望结交这种人。
但可惜,他现在是在组织的基地里面。
一个是实验品,一个是炮灰助理。
他的手此时颤的就像是患了帕金森的病人似的,缓缓将蜷缩在地上的常言从地上翻了过来,此时的常言眼眸紧闭着,看着就像是已经睡着了似的。
而他刚触碰到常言就感知到了对方此时的体温。
身体冰冷,虽然不至于像一块冰,但却已经不是活人该有的温度。
他本来就是学医的,这又是尸斑又是体温不正常的,这也足够证明常言是死是活了。
他看得出来,这个叫做常言的0号实验体这时候已经死了。
而且已经死了有一段时间了。
但你好歹是【不死者】啊!
你不应该很牛逼的恢复过来吗!
怎么这么简单就死了!?
男助理在心里嘶吼着,依旧不敢相信常言这个【不死者】就这样离谱死去的事实。
“那个......我搭一下你的脉搏啊哥。”男助理小心翼翼的说着,靠近了常言。
因为没有辅助仪器,他只得通过测量脉搏的法子来判断现在常言的状态。
结果过了十多秒,将手搭在常言手腕上的他脸色变得很是难看。
因为此时的常言,已经没了脉搏。
前两项再加上没脉搏,已经完全可以断定此时的常言已经死的透透的了。
但为什么......男助理疑惑的思考着。
为什么常言会以这种姿态死去?
按他所看到的那些报告来说,实验体在注射这剂量后,都是直接肉体崩溃、然后被某些怪异的东西占据了全身血肉才对的。
这死的也太正常了吧。
就像是......普通人一样。
他深吸一口气,强制性让自己心情平复下来。
换一种角度来想,常言这兄弟能以人类的姿态死去......其实已经比其他的实验体好很多了不是吗。
这么想着,他眼里满是怜悯和可惜的看向常言的尸体。
突然,在他眼中,那双本应闭着的眸子突然睁开来,随后“咕噜”一转,看向了他。
一双睁的极大的无神眸子就那样直挺挺的看着他!
是的,他没看错,这本应该死去了的人,突然睁开了眸子,然后看向了他!
原本那无神的眸子,此时就像是回光返照一样有了神采。
那眸子漆黑如墨,就像是黑洞一样要将人给拽过去。
但于此同时,被注视着的男助理没来由的从灵魂深处开始出现了一股极为荒谬的想法。
他没来由的看向了仪器车上治疗盘里放着的一把手术刀。
他想用这把刀捅进自己的眼睛里,然后将眼球挖出来......
“不对......不对!”
男助理想着想着,突然使劲晃了晃脑袋,伸出手狠狠拍了拍自己。
“我这是怎么了......”
他嘀咕着,难以置信的抬头看向了此刻正看着他的常言。
但这一次他接触到常言的眸子后,却再也没了刚才的那种感觉,仿佛刚才的是他的幻觉。
反而是此时这双重新变的有神的眸子中,正透露着一股子的疑惑味儿。
似乎这眼睛的主人正在好奇着什么......
......
常言感觉整个人正在朝着下方不断坠落。
他睁不开眼睛,整个人累的恨不得就这样永远的坠落下去。
哪怕是休息一会儿也好。
但就在下坠的时候,突然一只苍白的手拽住了下坠中的他。
常言被这么一拽,顿时苏醒过来。
此时的他正躺在地上,旁边正安静蹲着那白衣人,此时那人苍白冰冷的手正死死抓着他的左臂。
是刚才梦里突然被拽住的那只手,像是担心他继续往下坠落醒不过来似的。
常言第一眼就看见的那一双低垂着的熟悉金色眸子。
那眸子冰冷、不带着一点的情感,仿佛万年不化的坚冰似的注视着他。
“你干嘛救我?”
“这样一直下去也挺好......”
说真的,他这段时间实在是太累了......
那些常人难以忍受的痛苦就像是让他身处地狱里面。
哪怕有那唐僧一样叭叭个没完的家伙在可以听人唠嗑,却依旧没办法消除那些就让他快要疯掉、但实则他却无法就此疯掉的痛苦。
他原本满怀希望的做着逃生计划,但就在最后的时候,居然被同是不死者的人给阴了。
虽然不知道这里是哪里怎么出去,但至少他可以在这里放空脑袋,不担心再次被痛苦侵扰。
那人依旧看不出来任何表情,只是默默地蹲在常言一侧。
常言平躺在地上,任由白衣人抓着。
他仔细打量着面前这个很是奇怪、且在他梦中出现过无数次的家伙。
白衣人看着他,嘴唇翕动着,重复着之前的那三个字。
常言再次解读着白衣人想说的语句。
这次常言很肯定了。
这家伙就是在说“吃了我”这句话!
“你救我难道就是为了让我吃掉你?”常言难以置信的看着白衣人,“我可不吃人啊,我食谱很正常。”
说着,躺在地上的他直接闭眼,不准备继续看白衣人的动作。
不断下坠也是耗时间,待在这里也是耗时间,那干脆躺在这儿睡觉算了。
他在实验室里被折磨了那么久,现在终于可以休息了。
但随后一股窸窣的声音从他旁边传出,常言疑惑睁开眼朝旁边瞥了眼。
只见那人蹲在一旁,沾染血渍的白袍不嫌脏的在地上拖着,用手指在地上划着。
但并不像是画个圈圈诅咒之类的,而是在一笔一笔的写着什么字儿。
常言好奇的看着他的笔画,嘴里默念着什么。
“活......”
“下......”
“去......”
第三个字写完,白衣人的动作停了下来。
“你让我活下去?”
蹲着的白衣人扭头看向常言,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表示。
就像是一个破碎的、断臂维纳斯一样的雕塑般凝望着他。
常言难以置信的看着面前这家伙。
为什么这人要让自己吃了tA?
为什么会对自己说活下去?
活下去......
他怎么可能在那一次又一次的非人折磨下活下去......
常言都被这家伙的说辞整笑了。
哪怕这次他死不了,但他早晚也会被那些家伙的变态实验折磨死的。
他逃不出去的,一切都是白搭。
那人似乎是看出了常言的担忧,只是蹲在地上,伸手重新在地上一笔一划写着。
常言看着地上的笔画,跟着念了出来。
“来......”
“了......”
这一次只有两个字,仿佛从这家伙身上从不会蹦出三个字以上的词儿。
来了?
谁来了?
白衣人缓缓抬起头,看向常言。
常言疑惑的对视着,根本没理解到这家伙的意思。
字都懂,但组合在一起就不懂的。
整的和那些所谓的大师似的,给你几个字你自己悟,悟不悟得到就看你的天分了。
“你什么意思......”
但就在常言对视上这人眼睛后,就在这瞬间,白衣人的抓住他的手缓缓抬起,将躺在地上的常言往下方一摁。
平躺在地上的常言宛若瞬间被摁入水中,溺水般地下沉着。
而白衣人的身影也消失不见,他眼中被黑暗快速笼罩,朝着下方的无尽水域中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