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薄修景听到宋婳的吐槽,郁闷不已,他到底哪里恶心了?
从昨天半夜开始,她就开始阴阳怪气。
她做梦梦到他和关瑶结婚,这能怪他?该不会她还梦到他和关瑶做爱了吧...
“没说什么,你幻听了。”
宋婳坐到了薄修景的办公椅上,正想调整一下椅子的高度,也不知道是碰了哪个按钮,椅子忽然启动了按摩功能,上上下下地颠簸着她脆弱的屁股。
“......”
她赶紧站起身,指着办公椅看向薄修景,“你能不能让它正常点?”
“开关在椅背上。”
“真是的!上梁不正下梁歪。连个椅子都这么色情变态!”
“宋婳,我到底怎么得罪你了?”薄修景更无语了。
他都把他的位置让给了她,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你幻听了。”
宋婳关掉了椅子的按摩功能,刚触及鼠标,就发现薄修景的电脑屏保,用的是她的写真。
屏幕上,她穿着浅绿色的比基尼,头上戴着一顶波西米亚风的草帽,在沙滩上闭着眼对着镜头微笑。
这组照片是他们结婚时拍的。
想不到,薄修景居然把她的照片设置成了屏保...
“薄修景,你拿我的照片当屏保做什么?万一让人看到,不好吧?”
“我的电脑没人敢动。”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要用我的照片?”
“花了几十万拍的写真,不用白不用。”
“......”宋婳语塞,当初也不是她提出要拍婚纱照拍写真的,明明是他安排的。
写真拍贵了难道不是他的错?
薄修景斜靠在沙发上,攥着手机,点开搜索引擎,默默地搜索着怀孕的症状。
通常来说,怀孕期间大部分孕妇会出现孕吐,身体发热,口味发生改变,身体脂肪层变厚,胸部持续变大,腿部水肿等显性症状。
也有说,怀孕后喜欢吃酸的,会怀儿子,喜欢吃辣的,怀女儿的几率高。
薄修景仔细地对比着这些症状,孕吐是对上了,长胖也对上了。
至于口味上的变化,他暂时还没有发现。
“对了,今天中午你想吃什么?”薄修景抬起头,淡淡地询问着宋婳。
“我想吃酸辣粉,螺蛳粉也可以!”
宋婳几乎是脱口而出,她最近特别喜欢吃重口味的食物。
“酸辣粉?”薄修景剑眉微挑,他暗暗腹诽着,如果酸儿辣女这种说法有所依据,宋婳该不会怀了龙凤胎吧?
“我更想吃螺蛳粉。”
“不准在我办公室吃屎。”薄修景受不了螺蛳粉的气味,不过他嘴上这么说,还是让人去五星级酒店特别定制了一份酸辣粉和一份螺蛳粉。
“这不准那不准,真扫兴!你要是不准我吃,刚才为什么问?”
“谁知道你喜欢吃这么恶心的东西?”
“酸辣粉螺蛳粉哪里恶心了?和你比起来,它们干净多了。”
“有种你再说一遍?”薄修景被宋婳嫌弃得快要自闭了。
难道是他年纪大了,身上有味儿?
还是烟抽多了,烟味熏到了她?
“我没种。”宋婳很怂地没敢继续往下说,她暗暗告诫自己,一定要扮演好贤惠妻子的角色。
每次惹怒他,吃亏的都是自己。
薄修景起身去了淋浴室,将自己从上到下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
等他从浴室走出,宋婳已经吃上了星级酒店特供的酸辣粉和螺蛳粉。
薄修景一闻到那味道,就不适地拧紧了眉头。
“这玩意儿有那么好吃?”
他只在腰间围了一条浴巾就走出来,浑身上下还淌着水。
不擦干身体其实是为了告诉宋婳。
他认真洗过了,不恶心,也不臭,现在干干净净,还带着沐浴液和特制沉香的香气。
宋婳点了点头,下意识地给他叉了一勺螺蛳粉,“你尝尝?螺蛳粉只是闻起来臭,吃起来很香。”
薄修景很嫌弃,但还是弯下腰凑了上来。
宋婳想到他的洁癖,以为他不会吃,正想缩回手,发现他咬了叉子吃了进去,胃里忽然一阵翻江倒海。
她暗暗懊悔,刚才为什么要给他用自己的叉子。
现在好了,沾染了他口水的叉子,她再也不想用。
“难吃死了。”薄修景艰难地咽了下去,还不忘吐槽一句。
宋婳看着手中的水晶叉子,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扔进了垃圾桶。
薄修景的心,在无人在意的角落悄悄破碎。
他才洗过澡好不好!
她怎么可以把他用过的叉子扔垃圾桶?
而且他们都不知道亲过多少回,她怎么到了现在才开始嫌弃他?
“宋婳,你是不是厌倦我了?”
薄修景心想,她肯定不爱看他此刻衣衫不整的样子,默默地找了一套保守的西装,将自己严严实实包裹了起来。
“我怎么可能厌倦你?薄总,你想太多了。”宋婳不走心地答着话,厌倦确实不至于,但是她是真恶心薄修景在外面偷吃的行为。
薄修景的情绪很不好,他背对着宋婳坐在沙发上,给秦晋阳发去了求救信息:
【老秦,她似乎很嫌弃我,我该怎么办?】
【哥,你不担心我给你出馊主意,伺机抢走她?】
秦晋阳还以为昨夜的争执过后,薄修景会渐渐疏远他,发现薄修景对他的态度一如往常,他这才暗暗舒了口气。
说白了,他也舍不得和薄修景这么多年的兄弟情分。
【你不会抢。先跟我说说,我该怎么做。】
【嫂子不是那种挑剔的人,你自查一下,是不是在外面偷吃被她发现了?】
【开什么玩笑?我怎么可能偷吃?】
【哥,你有没有觉得你对关瑶好过头了?可能全世界只有你自己愿意相信,你和她是清白的。连我,都不太敢信。】
【你的意思是,宋婳又在吃关瑶的醋?】
【十有八九。】
【好,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薄修景回复了秦晋阳的信息,即刻站起身,朝宋婳走去。
宋婳才吃完午饭,她摸着浑圆的肚皮,开始昏昏欲睡。
见他朝自己走来,她即刻露出标准的客服式微笑,“薄总,请问有什么指示?”
“我和关瑶什么都没发生。昨晚去医院,只是去看望她。”
“知道了。”
“宋婳,我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而且你想,我想要什么东西都能轻而易举得到,我真想要女人,根本不需要瞒着你。”
“昨晚是谁解开了你的腰带,你自己心里有数。当然你没必要跟我解释,我没资格管你。我只求你,以后在外面偷吃,记得把嘴巴擦干净。”
“你怎么知道她解开了我的腰带?”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她确实解开了,但我们什么都没做。”
“你猜我信不信?”
“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你自己听。”薄修景立刻给关瑶打了电话,才响了一声,电话就接通了。
“喂,薄哥...我好想你,想到浑身发软,眼泪哗哗。”
“我昨晚不是跟你说了,以后别说这种话?”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我真的好爱你!”
“关瑶,我有家室,这点你很清楚。”薄修景脑壳儿嗡嗡的疼,他打电话给关瑶是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
被关瑶这么一闹,他怕是没办法证明了。
“我知道你有家室,所以我说了我可以不要名分。我可以委身做你的情妇,你不需要对我负责,我会乖乖吃药,乖乖服侍好你...”关瑶乐此不疲地重复着同一套说辞,她相信终有一日薄修景会被她打动。
宋婳听见听筒里关瑶露骨的性暗示,恶心地捂着胸口,冲进卫生间抱着马桶一阵干呕。
薄修景这个王八蛋!他居然还敢说他和关瑶是清白的。
如果真是清白的,关瑶怎么会莫名其妙说自己会乖乖吃药?
薄修景见宋婳身体不舒服,连忙挂了电话,跟着她进了卫生间,“怎么又吐了?”
“被你恶心的。”
宋婳瘫坐在地上,因为呕吐的原因,眼尾猩红一片。
“我没有碰她。”
“薄修景,你没必要骗我的。”
“昨晚,关瑶是想要对我做什么,我发现后立刻离开了。你要是不信,我可以去调医院走廊监控,我进出病房的时间,查得到。”
“时间可以造假。”
“你要是这么说,我也没办法。”薄修景起身,气愤难当地摔了门,走出了办公室。
半个小时后,他去而复返。
扫了眼办公桌前认真地浏览着公司基本信息的宋婳,他“啪”一声将手机扔到她面前,“你自己看昨晚医院廊道里的监控。”
宋婳接过手机,认真地盯着屏幕上空无一人的廊道。
大约一分钟过后,薄修景出现在廊道里。
两分钟后,关瑶病房走出了一男一女,看样子应该是关瑶爸妈。
又过了三分钟。
病房门口出现一个鬼鬼祟祟的男子,男子戴着鸭舌帽,看不清长相。
他透过房门上的小窗口,抓拍了一张照片,就匆匆离去。
男子离开后不过半分钟,薄修景就出来了。
从监控上看,薄修景确实没有那个“作案”时间。
“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宋婳点了点头,把手机重新归还给薄修景。
“你现在愿意相信,我和她是清白的吧?”
“薄修景,我很想知道,你爱关瑶吗?”
“不爱。”
“那你为什么对她那么好?”
“她救过我。”
“我也救过你,怎么不见你对我这么好?还是说,你忘了?”宋婳反问。
“什么才算好?我替你照顾弟弟,一次次把他从鬼门关带回。你身上的每一件衣服,都是高定。吃的穿的,我亏待过你没有?”薄修景以为宋婳所谓的救过他,指的是他双腿瘫痪时,她无微不至的照顾。
他压根儿没有想过,十年前救他的人不是关瑶。前段时间顾非熠还亲自去了南浦村和下吕浦村,得出的结论依旧是关瑶救的人。
“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不是这些。”
宋婳本身就是一个物质需求很淡泊的人,诚然薄修景给了她很多人艳羡的生活,她自己却感觉不到有多舒适惬意。
这几年,每个季度都会有人上门给她量尺寸,为她定制成衣。
偏偏她没有这方面的需求,对她来说,吃饱穿暖就够了的。
“那你想要什么?”薄修景反问。
“我想要一心一意只爱我的丈夫,想要家的温暖。”
“我会试着做一个称职的丈夫。”
“......”
宋婳经历了太多次失望,根本不敢相信薄修景的承诺。
沉默半晌,她忽地抬起头,认真地问:“可以告诉我,关瑶是什么时候救的你?”
她想知道关瑶到底是怎么救的他,值得他记这么久。
薄修景不想在这个时候提及无关人等,只模棱两可地说:“等她伤好出院,我就和她断干净。往后,我不会私下和她见面,也不会瞒着你给她送房送车。”
宋婳看着他,忽然轻笑出声:“如果做不到,就别乱给承诺。出尔反尔,最伤人。”
“我欠她的早还清了。”
说完,薄修景又当着她的面,把关瑶的联系方式全部加入了黑名单。
“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为什么这么突然?”
“我答应过爷爷,会敬你爱你。你要是不喜欢她,我会和她保持距离。”
薄修景并没有说出真正的原因,其实他忽然选择退让,是因为宋婳剪发之后,他也在不断反省着自己。
一开始他因为她的擅作主张倍感愠怒。
可看到宋婳被磨平了棱角,他又觉得自己做得太过分。
不论她是不是替身,他都该善待她的。
三年前她也是受害者,嫁给他也不是她的最佳选择。
但是这段婚姻里确实是她付出得更多。
“那你以后还会拿小然的性命来威胁我么?”
“你是想冤死我?”
提到这件事,薄修景更是有苦难言,“小然心脏不好,本来就容易出事。他出事那天,我在集团总部,是王妈给我打的电话。我发誓,我没有说过任何刺激他的话。”
“真的?”
“真的。”
“那你为什么不让我见他?”
“等他病情稳定下来,你爱什么时候去看他,就什么时候去看。我那天不想和你解释这些,是因为你的态度让人心寒。你知不知道,在小然的身体方面,我花了多少心思?你那一跪,基本上是把我所有的关心全部抹杀了。”
“谁让你联合那么多家公司封杀我的?你就是个不讲道理的暴君,我能不害怕,能不屈服?”宋婳想到自己接连面试三十次都被无情拒绝,心里就来气。
“我给你跪一会儿?”
薄修景紧拧着眉头,不情不愿地从沙发底下取出了一块搓衣板。
他见宋婳没有拦他,沉着脸慢吞吞跪了上去,“现在扯平了。我也跪过你,我要是暴君,你就是降服暴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