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双眸之中满是震惊之色。
嘴唇翕动:“父、父王!儿臣、儿臣是做错什么惹恼父王了么?父王为何要废、废了儿臣。”
太子眼中的震惊之色并非虚假,他看出了靖安帝眼中认真之色,废太子并非是假的。
他怎么想也不知道自己方才是哪句话说错了,导致靖安帝突然生出了要废太子的心思。
太子跪在地上,整个人都伏在地上,微微颤抖着,此时靖安帝废太子,对他来说简直就是当头一棒,只有不利。
是祁叡!
方才还未进寝殿之时,祁叡神色古怪看了我一眼,一定是他污蔑我,父王才突然生气,要废了我!
不行,绝对不能被废!
此时被废,最后的下场只有死!
太子抬头一脸无辜望着靖安帝,“父王!儿臣……”
还没等他说后面的话,靖安帝大手一挥,叫来禁军将寝殿围了一个水泄不通,太子也被人压制住。
见此场景,太子更是害怕不已。
靖安帝开始动笔,当着太子的面,一笔一画写下了废太子的圣旨。
“福海,将这药香撤了,闻多了,朕开始头疼,日后也不必点了。朕对你自小寄予厚望,可惜你成为太子后,没有作为,成天只知道吃喝,朕也从未对你有过苛责。可你却动了不该动的心思,弘和你应当知道朕在说什么!”
靖安帝最终还是没有说出他做的那些事情,这可是 他的第一个孩子,可也是这个孩子让他最为伤心。
祁弘和眼下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从靖安帝说将药香撤了开始,就知道靖安帝什么都知道了,所以才会生气至此,当下就要写废太子的圣旨。
祁弘和被侍卫压弯了的身体,缓缓跪直,谋害一国之主是死罪,他明面上是被废,实际上离死不远了。
“呵呵。”祁弘和嘲讽一笑,反正最后都是一死的,就将自己心中的不甘和不忿都说出来,“父王口口声声说对儿臣寄予厚望,可自从祁叡出生后就再也没有进过母妃的宫中,对儿臣也毫不在意。”
“父王的心中就只有他们母子,对儿臣和母妃只是例行公事罢了,想来是儿臣倒霉,被祁叡发现了端倪,将事情告诉了父王,儿臣想问父王一句,若是今日并非是祁叡发现了告诉您,而是您其他的儿子说的,您还会相信吗?”
站在一边的祁叡听到这话,讥笑一声,觉得祁弘和不过是在垂死挣扎。
他现在说这些不过是想得到靖安帝的垂怜,可惜了,这样的罪过是不能善了的。
能让他活着就不错了!
靖安帝写完最后一笔,并没有着急回答祁弘和的话,握着玉玺缓缓盖了下去。
一道废太子的圣旨便成了。
“朕自会去查。”靖安帝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祁弘和冷笑了好几声,他垂眸缓缓说着,“父王不会轻易相信其他人说的,反而是祁叡的您一听便相信了 。父王早就想废了儿臣的太子之位,将这个位置给了 祁叡!事情到了这一步,并未是儿臣之意,都是您逼我的!”
“孽障!”
靖安帝怒斥一声,随手抄起砚台丢了过去,狠狠砸在祁弘和的额头上,顿时血流不止,满脸的血缓缓滴落在寝殿的地板上。
祁弘和忍着痛意发了疯似的笑着,他对靖安帝彻底没了父子之间的温存。
瞧瞧,不过是随意一说,就被他猜中了心思。
这偌大的皇宫内,真是凄凉……
“带下去!”祁叡对着侍卫小声叱喝,随后走到靖安帝身边,安慰他说道,“父王切莫动怒,身体要紧。”
祁弘和正要被侍卫带下去之时,淑贵妃带着找来的苗医到了寝殿之外,请求见靖安帝。
靖安帝眼神闪烁着,瞟了祁叡一眼。
祁叡不知他是何意,眉头紧锁一脸的关怀之意看着 靖安帝。
靖安帝转过头示意福海公公让人进来,福海公公会意,当下就让人进来了。
淑贵妃打扮素朴,脸上和祁叡是一般的神情,皆是担忧之色,见到殿内的情形,面上又多了一些诧异之色,说道:“这是为何,太子这是……”
靖安帝没有力气说话,自有福海公公回答,“启禀娘娘,如今没有太子了。”
淑贵妃惊诧回头,满脸不解之色,却没有再问下去,将自己来这里的事情说了一下。
“叡儿,这便是京都内的苗医,说来也是奇怪,苗医虽然稀少,但京都内也有好几个,可出门去寻的人却只找到一个。”
她假装什么都不知道,故意强调了一下,随后将那位苗医带了上来。
“快给圣上瞧瞧,如有法子可让圣上舒服些,本宫重重有赏!”
药香被撤了下去,靖安帝感觉自己的身体内空虚之色越来越明显,可他要忍下去。
他对于这件事并未完全相信,但祁弘和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如今淑贵妃带了苗医过来,想必是他们母子察觉到了祁弘和所做的一切。
淑贵妃一心要拉祁弘和下来,如今已经废了太子,她却还是不肯放过他的第一个儿子。
靖安帝微眯着眼睛,喘着粗气躺在椅子上默默想着。
罢了罢了,弘和是没有后路了,即使朕不想要他的命,来日朕归天后,叡儿成为云黎国的国君,弘和也是活不成了。
“小的给圣上请脉。”被他们找到的苗医是一个年轻的小伙,自小学习医术,也小有成就。
也正是因为年轻,才侥幸躲过祁弘和的追杀。
年轻苗医微微把脉,便知道靖安帝如今这样是因为什么,他一五一十说了出来,比祁叡说给靖安帝听的要详细些。
纵使已经知道是什么样的结果,靖安帝内心还是气愤不已。
当下说着,“福海将废太子的旨意宣告天下,将这逆子囚禁于天牢内,此生不得出!”
淑贵妃眼睛微眨,心里有些不满。
怎么不直接杀了他!无妨,来日叡儿成为太子,找人暗中杀了便是。
一道废太子的圣旨昭告天下,也不过是清早的事情。
祁彬蔚站在寝殿外,无心打探寝殿内发生的一切,总之事情顺利进行了下去。
眼下就剩下清河城的事了,也不知他现在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