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爷……”她有些心疼地看着,“这伤,四年还没有痊愈吗?”
“不,早好了,我只不过把绷带,缠在那里而已。”
“哎呀,良爷真是的,吓死我了。”
她慌忙整理衣袖,直至整件衣服完美贴合在我身上。
她理了理衣领,确认没有问题之后,才放手,后退几步,观察了起来。
是真的,我有被震惊到,怎么会这么合身,就算是因为四年前,我们同行过一段时间,但是这四年,我不可能一点都没变。
算了,不想了,这料子舒服,没必要想那些。
“良爷,我们走吧。”
“嗯。”
我和她出了门,而我看着眼前的马匹,犯了愁。
“额,你会骑马吗?满穗?”
“不会啊。”
果然,我就没见过几个女孩子能骑马的,或许世界上有很多,但我没见过几个。
“额,这可麻烦了,那咱们怎么走?”
“嗯?良爷不是会吗?良爷带着我不久好了,就像你带那位……富家小姐一样,哈?”
真是的,怎么还提,较上劲了。
“接下来的山路比较难走,一个人还好,带一个人的话,太颠簸了。”
“那……良爷若是不着急,我倒是有个办法。”
“记得我们当初是怎么从鸢姐姐那去的洛阳吗?”
“嗯,当然记得,马车嘛。”
对哈,我的那匹马,加上那几个官兵的马匹,刚好可以拉一辆马车。
不过说到马车,当年我们俩坐的那辆可真够小的,还暗。
不过那时,我送了她一双鞋,她……
不知怎的,我想看一下她现在穿的是不是。
我刚做出低头的动作,就反应过来,她都长大了,脚肯定也比原来大了些,估计是穿不下那双鞋的,所以,也没有什么必要确认一遍。
“嗯?”
低头那一刻,我看见了,看见她脚上那双鞋。
奇怪,怎么还是那一双,这么多年,她的脚没长吗?
“怎么了良爷?看什么呢?”
她顺着我的眼光看去,发现我盯着鞋看,笑了出来。
“良爷不会在想,怎么这么多年,我还穿着这双鞋吧?”
“啊,是啊。”
“呵,良爷笨,当然不是同一双啦,我喜欢这个样式,所以就一直穿着啦。”
“啊,这样啊,我还以为……”
“放心啦,良爷,原来的那双虽然穿不了了,但我也好好保管着呢。”
“啊。”
“老板,你要的马车备好了,可以走了。”
小二扯着嗓子从后院喊话。
满穗一听,应了一声,便伸手拉着我,走了过去。
两匹马拉着的马车,不同于当时的马车,这个更大,宽敞,还有放东西行李的地方。
“嗯,那昨天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以后机灵点。”
这一碰见小二,她那股老板的气息就显露出来,刚刚的稚嫩感也消失了。
“诶,好嘞,一定一定,老板,良爷,慢走。”
小二说完便离开了。
小二走后,院子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人,她又挂了张笑脸,催促我上车。
我也不啰嗦,手一伸,脚一蹬,上了车。
随后我伸手,把她也拉了上来。
车上的东西还蛮齐全的,水,干粮,不过好像有点多了。
“满穗,东西是不是准备的有点多了,咱去不了多久。”
“哎呀,有备无患嘛,咱走吧。”
“你这个老板不在店里,行吗?”
“没问题的,这几年,我也不常在这,不也是好好的。”
“良爷,我们快走吧,不是还要送信呢嘛。”
“嗯,好。”
我勒住缰绳,赶起了马车,马车缓缓行驶,离了客栈,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见。
“良爷,”她在我身后叫着我,“等送完了信,我们去哪啊。”
“额,这个嘛,我想想。”
“首先要回洛阳,告诉李自成,高迎祥的近况,在这之后啊。”
“嗯,应该是去扬州吧,四年了,我想去看看琼华她们,你之前不是说鸢带她们去了那里吗,我们就去那吧。”
“嗯,好。”
“而且,扬州那地方也不错,想安定下来的话,是不错的选择,受灾轻,官也清,天灾人祸少。”
“呵,不过如果跟着我的话,以后怕是不会怎么安定的。”我自嘲道。
“毕竟一个义军副将分离队伍,多多少少会有人找麻烦的,你可想好了?”我试探性问道。
“嗯,想好了。”她答到,“四年前我就想好了,不管路上多么艰辛,我都会和良爷一同走过,绝不后悔。”
“傻姑娘。”
“你才傻呢,良爷。”
走了半日,吃了些干粮,喝了点水,我们就继续前进了。
“良爷,要不要跟我说说你这四年的见闻啊。”
她忽的开口,问了我军旅生活。
“这有什么好讲的,无非就是,打打杀杀,阴谋阳谋,生生死死,没什么的。”
“哎呀,良爷说说嘛,我想知道良爷这四年的经历啊。”
“等以后有机会的,我一定告诉你。”
“啊?好吧。”她有些失望地嘟嘟嘴。
“你呢?这四年过的怎么样?还好吗?”
反正没什么事,我俩干脆就趁这个时间聊了起来。
“啊,其实吧,也挺好的,不像我找良爷那三年多逃荒生活一样苦,因为有鸢姐姐帮我,没什么困难。”
“真的,要好好谢谢鸢姐姐呢。”
“她不仅教我一些常用的东西,还教了我经营和盘算,我本来只会一点点,现在算是通透了,不然也不能开这么一家客栈。”
“哦,对了,有个问题,我一直想问来着。”
回想起来,小二对她的称呼是穗老板,想想四年前也是,包括红儿翠儿琼华,还有舌头,似乎只叫她穗,而不是满穗,这是为什么。
“我看别人称呼你都叫你穗,而不是满穗,这是为什么?”
“啊,良爷要问这个啊,”她笑了笑,“因为之前一直逃荒,自然不能让别人知道我的全名,久而久之就成了习惯。”
“唯有良爷问的时候,我说了全名,满穗。”
“啊?只有我?为什么?”
“因为啊,”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当初,误以为良爷是我的仇人,想着要让仇人知道我的名字,我才不算白报仇……”
“……”原来是因为这个啊。
“后来的事,良爷也知道了,阴差阳错,只有良爷知道,嘿嘿,这样也挺好,不是吗。”
“嗯。”
确实,误会解开,我活着,她活着,挺好的。
“话说回来,良爷觉得怎么样?”
“嗯?什么怎么样?”她突然发问,让我一愣。
“你喜欢满穗,还是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