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快看看我的嘴唇怎么了?还有我的舌头,好痒啊!”
不知过了多久,涵墨大声喊着,跑了过来。
“张大嘴巴,大声说‘啊’!”
方子圆仔细看了看涵墨的嘴唇和舌头,除了略微发红,并无异样,又轻柔地问:“你只是感到嘴唇和舌头痒痒吗?”
“嗯。”
“还有其它的感觉吗?”
“没有了。”
“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没有了。”
“那朵‘向日葵’你只吃了三分之一吗?”
涵墨没说话,低下头去,牙齿开始来回不断地咬着嘴唇,刮着舌头。
方子圆的目光投向客厅,见那朵“向日葵”被涵墨给消灭了一大半。她忍住笑,不再说话,继续翻看着手里的书。
“妈妈,我好痒啊!”
“餐桌上的杯子里有淡盐水,你去喝了吧。一次不要喝多了,也不要喝少了,含在嘴里刚刚好就可以,什么时候觉得嘴里的盐水有点热乎了,就分三次咽下去,速度一定要慢。然后,再喝一口,直到喝光为止。记住了吗?”
“记住了。”
涵墨答应一声,飞快地跑进厨房里去了。
盐水被一口一口含热了,慢慢地喝下去,喝的一滴不剩。
“妈妈,我把盐水喝光了,痒的也轻一些了。可是、可是……您还有更好的办法吗?”
“妈妈正在帮你找呢,你再坚持一会儿,去做些让自己开心的事情,相信更好的止痒妙方很快会被找到的。”
“好!我再去看动画片了,看《奇妙的娃娃》那一集。”
涵墨在看动画片,看着看着,他笑出了声,却不是往常那样的捧腹大笑。
方子圆看看表,时间差不多了,这次实验该结束了。她起身去抽屉里拿出一个药瓶,取出早已准备好的止痒“药片”,端着一杯温水,走进厨房,在涵墨对面坐下。
“妈妈,您找到止痒的秘方了?”
“现在,你是不是感觉痒的更轻一些了?”
“嗯,好多了。”
“张开嘴,让妈妈再看看。”
“啊!”
涵墨张大嘴巴,使劲地啊了一声。
“现在看上去的确好了很多,你觉得还需要吃药吗?”
“吃吧,我想快点好起来,一点痒痒的感觉都不想要了。”
“是药三分毒,你确定要吃吗?”
“妈妈,您是不是又从《黄帝内经》上找到按摩的好方法了?还是和上次一样,给我捋捋胳膊,然后在手指肚上扎一针,捏出几滴黑血,再睡一觉,我的嘴唇和舌头都不痒痒了?”
“你说对了,妈妈又在书上找到一个按摩的好方法。不过,这次和上次不一样,上次是退烧,这次是止痒。”
方子圆说完,撸起涵墨宽松的裤腿,一直撸到他的大腿上部,在百虫窝穴上轻轻地按一会儿,再揉一会儿。
“妈妈,我以后一次再也不吃那么多菠萝了。”
“妈妈相信你!以后吃饭也是,无论是在自己家里,还是在外面,如果桌上有你非常非常喜欢吃的东西,也要有节制,一定不能吃撑了。一旦吃撑了,会伤到脾胃,损害健康的。”
“嗯,我不会让自己再犯同样的错误了。这次,我是不是也要上床睡觉?睡醒一觉,嘴唇和舌头就一点也不痒了?”
“你说的很对!从现在开始,什么都不要想,去床上躺下,轻轻松松地睡一觉,醒来就好了。”
去年冬天的一个深夜,外面哗哗地下着大雨,涵墨忽然发起39度多的高烧,嘴里不停地说着胡话,给他盖上被子,他马上踢开。
方子圆给王海波打去传呼,告诉他涵墨突发高烧,让他赶紧回家,送孩子去医院看看是怎么了。放下电话,她立刻采用物理降温,用一块脱脂棉蘸着兑水稀释后的酒精,依次擦着涵墨的额头、脖子、腋窝、手臂和大腿,反复擦了几遍,他的高烧始终退不下去,满嘴的胡话也说的更吓人了。
窗外的雨似乎下的更大了,给人的感觉也更冷了,方子圆第三次给王海波打了传呼。
楼道里始终没有脚步声响起,方子圆不时地看向窗外,黑漆漆的寒夜里,冷风又刮起来,豆大的雨点瞬间变成了子弹,密集地敲打着窗玻璃,“砰砰!啪啪!”不绝于耳。
时间在等待中一分又一秒的过去了,王海波不但没有回家,也没有回电话。
心急如焚的方子圆忽然想起了《黄帝内经》,季月朋的舅爷爷留下的那本,她急忙找出来,打开,一目十行地浏览着目录。在目录的提示下,她快速翻到其中的一页,一条红笔做的注释(受热邪发烧的按摩方法,百试不爽。)让她眼前一亮。
方子圆如获至宝,细看一遍,默记心头。她拿出针线盒,从里面取出一根没用过的缝衣针,插在一个酒精棉球上消毒后,轻轻托起涵墨的一只小手,沿着他胳膊的内侧,从上往下,捋至手指。一遍又一遍,捋到他的小手热乎乎的,手指微微有些发红了,拿起一个新的酒精棉球,在他中指的指肚上擦了擦,狠下心,一针扎下去,轻轻一捏,一滴血淌出来,黑黑的。
连续捏出几滴,最后的一滴不再是黑色的,涵墨轻轻地哼了一声,方子圆摸摸他的额头,热度竟然明显地降了下去,也不再说胡话,给他喝了半杯温热的水,他很快安静地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涵墨醒来,还和往常一样的精神,好像昨晚发高烧的那个孩子并不是他。
涵墨很快去床上躺下,方子圆帮他盖好被子,又拔下座机的电话线,回到厨房,开始洗菜做饭。
今天中午吃米饭,配上两个混搭菜,一个是炖菜,一个是凉拌菜。菜不多,量不大,却种类齐全,色彩丰富,营养均衡,出锅后的味道自然更不必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