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对方的回应后,李元先是拿出用开水煮过的医用镊子。
再次用酒精消毒后,用镊子夹着大块的酒精棉,开始清洗伤口周边的皮肤组织,尽量把伤口周边清洗干净。
过程中,尽量远离伤口,不然,酒精的灼烧感会让伤者从昏迷中疼醒,如果他剧烈活动手臂,会加重外伤。
酒精对伤口进行消毒,可能会导致患者伤口出现疼痛的情况,而且还可能会使患者伤口出现发红、肿胀的现象,影响患者伤口的恢复。
虽然李元没有经受过严格的外科培训,但是医书不是白读的,这些可都是常识。
清理完伤口周边皮肤。
重新对镊子消毒后,用生理盐水开始清理伤口。
生理盐水的刺激,让昏迷中的伤者痛哼一声,下意识想抬起手臂躲避。
李元用手左手肘部压住对方的上臂,右手镊子压住清洗过的皮肤。
好在对方没有剧烈挣扎,稍稍固定,他便重新陷入昏迷。
李元看看对方的表情,然后再次在几个穴位上刺入几根银针。
尝试清洗,伤者只是偶尔皱皱眉头,再没有其他动作。
他这一手,再次震惊到了身后密切观察中的丁同志。
很快外伤清洗干净,用医用纱布包裹伤口。
为了避免搬动中造成二次伤害,李元找来两截木条,在小臂的合适位置,用绷带固定。
再次检测肋骨,对那条靠近左肺的断骨不放心。
根据脑海中的记忆,找来一些医用胶布。
手法复位胸骨后,使用胶布自下而上的重叠紧贴在胸壁上。
如此处理,多少也能起到一定的固定作用,防止断骨周围的血管、神经、肌肉、内脏进一步被破坏。
至于那些擦伤,就好处理许多,十几分钟后,脸部手掌、肩膀上3处擦伤处理完毕。
处理好一切后,念头转动,思考是否有遗留的环节。
看到一地的血液,马上想到了什么,麻利地给他吊上一瓶生理盐水。
到此时,他和丁同志全都松了一口气。
“小,。。。,医生,病人怎么样?”
“小臂桡骨断成两截,尺骨断成三截,肋骨断了三根,都需要去正规医院手术接骨。
其他的都是一些皮外伤,不严重”。
“太好了”,丁同志听到这么准确的诊疗结果,已经处理手段,对李元的话还是信任的。
“咝”,也许是太过激动,动作大了些,牵动了他的伤口,嘴里忍不住传出痛呼声。
李元抬头一看,才想到,这位主也有擦伤,只不过相比床上这位轻微太多,所以二人都没有在意。
直到现在,他才感觉到伤口上的疼痛。
“来,坐下,我给你清洗一下创口”。
“谢谢!”,他没有客气,一屁股坐下,还长舒一口气。
擦伤有3处,膝盖、胳膊肘和右脸。
“看起来吓人,其实都是皮外伤,清洗后不感染,不会留下伤疤”,李元语气轻松。
“这个吧,肘部的伤疤是可以留下的”,说完笑眯眯地盯着李元。
李元一乐,“明白!”
“哈哈,不错。正式认识一下,我叫丁勇,在县办公室工作,算是一个助理”。
“李元,一名拿证的乡村医生”。
“幸会!”
“幸会!”
十分钟后,当清洗完最后一处伤口后,李元准备给他沾上纱布时,他伸手阻止。
“留着吧!”
“得了,听你的”。
随即二人默契地咯咯低笑。
突然,刚才还稳定的病人传出了大口的呼吸声,并躁动不已。
李元如同闪现,立刻出现在病人的身前。
用手按住他的身体,避免对方躁动引发伤口的再次损伤。
另一只手开始搭脉。
“你来按住他,不要让他乱动”。
“病人表现为心悸、呼吸加快、皮肤发紫,应该是胸痹”,李元边诊断边喃喃自语。
心悸即西医所说的心律失常,胸痹就是气胸。
“必须马上处理,不然后果不可想象”,李元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大脑快速运转。
在丁勇看来像是一个神经病。
这个时候,丁勇不可能真把李元当作神经病,而是已经认可了他的医术。
所以,听着李元神经质的念叨,他同样变得神经兮兮。
“怎么办?千万不能出事,小李,快想想办法”。
按说以他的城府,本不该如此失态。
问题是刚才还阳光明媚,现在突然电闪雷鸣。
如此巨大的反差,让他一时有些转不弯儿。
如果是他本人,或者是他的亲人,他不见得如此表现。
但是面前之人可是他的衣食父母,是能够带给他荣耀,也能带他下地狱的主。
“别急,别急,我有办法”。
李元见丁勇急火攻心的样子,突然平静下来。
虽然仍显慌乱,但是已经在脑海中翻找着记忆。
“第一步,送氧。排除,我这里没有”。
“第二步,保持半坐或坐立的身位。没戏,病人不能乱动”。
“第三步,立即就医。我就是,这个可以有”。
“第四步,实施胸腔闭式引流术,我他妈不会啊”。
听到李元的最后一句,丁勇差一点吓哭了。
李元抬头看了一眼病人,发现对方脸色一阵发紫,呼吸困难。
“不,不,一定有办法”。
他不断思考,突然想到了什么。
跑到药柜,拿来一根输液管。
又从铝制盒子中拿出从未使用过的手术刀,手忙脚乱地装好刀片。
闭眼开始回忆脑海中看到的知识,反复思考几遍。
“快,唐书记喘不上气了!”,丁勇看着闭目沉思的李元,不得不打断。
“好好好,马上就好”。
“锁骨中线稍外方第二、三肋间”,李元一边念叨,一边拿起手术刀。
找到位置,久久不敢下刀。
“快,唐书记快不行了”。
看了一眼病人的脸色,和急促的呼吸声,李元强行稳定心神。
左手拿出一支银针刺入刚才找到的位置旁边一点,瞬时,周边组织尽入脑海。
深吸一口气,手掌支撑,手术刀轻轻划下。
接下来应该是以血管钳逐层分离直达胸腔,然后用血管钳夹住引流管前端送入胸腔内。
这些他都不会,所有只能蛮干。
有着清晰的组织影像,李元手术刀躲开血管,穿透胸腔时,马上收回手术刀。
整个过程可以用庖丁解牛来形容。
不伤一根非毛细血管,深度恰到好处,刀尖刚刚贯通,离肺部皮膜都有一小段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