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念脸色逐渐变白,虽然早有预感,但当这一天真的来临时,她还是一瞬间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
秦豫垣要结婚了,但他还纠缠她。
用父亲的生命威胁她,要她由情.妇变成第三者。
他是畜生,就以为所有人跟他一样是畜生。
可她时念不是啊,她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时念心中悲恨,但当着外人的面,她还不至于失态。
在郑景的注视下,她面无表情地走去复印机旁,想要再复印一份答案。
郑景面上闪过一丝怒意,这个时念,他还没嫌弃她当过婊子,她凭什么瞧不起他!
他大步走向时念,一把从后将她抱住。
“装什么装,在我面前装清高,谁知道你在富豪的床上能骚成什么样…啊……”
伴随着痛苦声,他整个人已经被砸到地上!
时念冷眼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闭上眼睛深深吸气,慢慢将情绪稳定下来再去看郑景,愤怒过后,她开始惶恐。
出手只是一瞬间的事情!
郑景猝不及防将她抱住,让时念产生了应激。
条件反射,她一肘顶上他的小腹,鞋跟狠钿他的脚背,然后抓起他的手臂反手就来了一个过肩摔!
直到男人痛苦的嚎叫声响彻耳际,时念才反应过来她把郑景撂倒了。
愤怒的情绪是真的,但出手完全是下意识的。
这段时间,秦豫垣训练她最多的一个动作就是敌人从后锁住她的身子,从中脱困!
他说那是男性最常用的控制女性的一个手段,她必须认真练习。
现在看到郑景的所作所为,虽然对秦豫垣心怀恨意,但不得不承认他的正确。
只是她变得无措。
虽然郑景骚扰她,她只是反击,但在这个和平社会里,时念首先想到的是郑景被她这么一摔,会不会把脊柱摔断。
后怕袭来,万一截瘫,那该怎么办……
郑景不断地痛苦哀嚎,时念心慌不已赶忙蹲下身子想给他检查。
就在这个时候,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
时念抬头一看,高大英俊的男人出现在她的视野,不知怎的,她的眼眶忽然就模糊了。
秦豫垣踏入会议室就看见时念慌张无措的样子,然后把眼神挪向躺在地上面容痛苦的男人。
他大步走了过去,扶起时念,“怎么了?”
时念眼底泛起水雾,“他骚扰我,一不小心,我就把他摔了……”
秦豫垣冷淡的眼眸扫了一眼郑景,然后揉了揉时念的后脑,夸奖并安抚:“阿念,做得好。”
“可是……”
“没什么可是。”
秦豫垣揽过她的后脑吻了吻她的额头,“保护自己最重要,他出什么事,我担着。”
秦豫垣及时出现对时念来说无疑是一颗定心丸,她悬着的心,一点点落下。
因为这是医院的会议室,郑景的嚎叫声很快吸引来医护人员,是以,他以最快的速度被抬去了检查室。
最后医生的检查结果出来,部分软组织损伤,右肘关节骨折,需要手术。
时念轻舒一口气,脊柱没受伤,那就好。
病房内,人们问郑景会议室里发生了什么,怎么会摔成这样,郑景忌惮秦豫垣,没敢说出真相,只道是地滑,自己没站稳摔了一跤。
打发走了关心他的人,郑景心中懊悔。
在他看到秦豫垣的那一刻,心脏差点停止跳动,秦豫垣不是要订婚了么,怎么还会来找时念……
不过还好,那个男人没有来找他的麻烦,郑景稍稍放下了心。
可他却不知,秦豫垣看他的眼神,就已经决定了。
他往后的日子都不会好过。
解决了郑景的问题,时念才问秦豫垣:“你怎么会来?”
秦豫垣回道:“来接你,参加一个老人的寿宴。”
时念别过脸颊,一脸冷漠,“听说你下个月订婚,你该带你未婚妻去,我还有工作。”
秦豫垣暗下了眼眸,一把攥过她的腰肢贴近,嗓音冷冷的:“阿念,你不听话了。”
他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时念贴在他的怀里,被蒸红了眼眶,半晌她手指轻揪他的衣角,努力平静情绪,话说得半真半假。
“我没有不听话,我真的有工作,我得帮傅老师判卷子,他要得急,下午就要。”
秦豫垣觑眼看她:“下午就要?”
时念一脸为难:“嗯。”
秦豫垣:“让他自己判。”
时念扯住他:“傅老师有急事,所以才交给我。”
秦豫垣:“你也有急事。”
随后再也不听她说什么,牵起她的手,将她带走。
此时时念还在用判卷子作借口拒绝与秦豫垣一同赴宴,却没想到,要不了多久,她就见到了号称有急事的傅老师。
秦豫垣对这场寿宴特别重视,参加之前,他还特意让时念换了身衣服,化了一个淡妆。
等时念打理好一切,秦豫垣带她上车,黑色迈巴赫缓缓行驶,半小时后,停在一座青砖白瓦的宅院前。
这是一个巨大的四合院,时念抬头看着眼前的广亮大门,便知住在这里的人已经不能用富贵形容。
但她也不觉得奇怪,能和秦豫垣扯上关系的人,本就是这座城市的王权富贵。
只是不知,这又是哪位大人物。
时念再次犹豫踟蹰,秦豫垣和李妍的婚事订下了,她不想跟着他到处见人,只是好像,秦豫垣不懂。
时念再次开口:“我觉得你带我来参加宴会,不合适。”
秦豫垣揽着她向前走:“我觉得合适就合适。”
时念绷着唇角,只能随着他跨过门槛,绕过一字影壁,再通过穿堂门进入二进院。
二进院里分散着不少人,都是今日来赴宴的宾客,有些年轻的少爷小姐她在原野健身俱乐部见过,但今天,他们看她的眼神有些奇怪。
时念知道为什么,但她压下沉重的心思,假装无视,保持应有的端庄。
秦豫垣带着她踏入主屋,向今天的寿星,一个老太太问好。
时念看到这个老太太的第一眼,就莫名感到亲切,七十岁的年纪,满头银发,跟秦豫垣说话的时候慈眉善目,还会给他拿果子吃。
她站在一旁看着,忽然觉得这一幕很幸福。
她见过秦豫垣很多种面孔,但唯独没见过他和家人相处的模样。
她不知秦豫垣和这位老太太是什么关系,但此时,他不再是外面手段雷霆令人畏惧的秦氏总裁,而是一个谦逊的晚辈。
老太太和秦豫垣说话中间,忽然注意到他身旁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