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因为这个?”
秦豫垣又往李妍面前放了一张照片,这次,是通过医院摄像头拍到的一个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的男人。
李妍手脚冰凉,整个人如坠入冰窖。
秦豫垣怎会发现这些,霍辞风不是说过所有痕迹他都已经抹除了么,怎么会……
秦豫垣轻飘飘道:“孕五周,不是你出事那天的日期,李小姐,肚子里的孩子,你父亲知道吗?”
李妍葱白指根死死攥着,面色刷白:“我……这个孩子,我准备打掉的。”
秦豫垣拈起那张带着鸭舌帽和口罩男人的照片,唇角勾出一道讥笑:“我就说霍辞风为什么会忽然消失,原来,他是被你藏起来了。李小姐,你可知你做的事情,足够你父亲摘下那顶乌纱帽吗?”
李妍失声央求他:“阿垣哥哥,你帮我瞒住这件事好不好,我发誓不会再纠缠你了!”
“是霍辞风逼我的,他拍了我的视频,如果我反抗,他就会传播出去,届时我就会身败名裂……”
李妍泣不成声,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她只是喜欢上了一个男人,她没有杀人也没有放火,只是产生了世人都会有的嫉妒,仅仅是因为这样,便行差踏错,一步一步落入深渊。
霍辞风找上她,犹如恶鬼附体,就算他进了监狱,还给她留下了一个孽种,她摆脱不掉他……
那日订婚宴上,秦豫垣转身离开去找时念,礼台上,霍辞风用枪抵着她的脑袋,与警察周旋。
她亲眼看着未婚夫渐行渐远弃自己于不顾,父亲于那样混乱的场面被保镖护着躲向人群之后,只有她一个人孤零零的,站在台上,被那个男人要挟。
直到那时李妍才看清人心,秦豫垣不爱她,她的生命遭受危险,他连看都不看一眼。
父亲爱她,可和她的生命比起来,他更爱自己。
往日疼她爱她的亲人此刻都躲得远远的,与她交好的朋友被警察疏散,疏散间还不忘拿起手机对着她拍照。
当时的李妍心里产生了一种强烈的恨意,她想拉着霍辞风,一起下地狱!
本着与他同归于尽的念头开始挣扎,却不料,霍辞风扣动扳机,子弹擦着她的鬓边打出,钉入酒店的大理石板上。
剧烈的枪声使她把她吓傻,耳中一阵晕眩,脑袋嗡嗡作响。
那个男人从她身后锁着她,薄唇贴着她的耳廓,薄凉的嗓音缓缓传入耳里:“妍妍,我都不想死,你为什么要死?”
“看在我们同病相怜的份上,等我出来,我再找你。”
霍辞风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主动投降了,也许是因为知道自己跑不掉,也许他又生出了别的什么计划。
总之,警察将他压倒在地的那一刻,他在咧着唇角,对着她笑。
本来以为噩梦就此结束,却没想到,一个月后,她忽然出现了早孕的症状!
推算日子这个孩子是订婚前那晚有的,那天晚上他掐着他的腰肢,疯狂地在她体内播撒。
李妍要疯了,她怎么能怀上霍辞风的孩子!
她一定要将这个孽种打掉的,只是,想到那个男人,她又疯狂去恨。
霍辞风一定是会被判死刑的,但她还是想让他在死之前,知道自己有一个不会出生的孩子,看他痛不欲生!
只是没想到,这件事情被秦豫垣知道了,又顺藤摸瓜,查到了那些被隐藏在阳光下的蛛丝马迹。
那些她最不堪回首的过往,被她喜欢的男人硬生生地掀开,嘲笑或谈判。
秦豫垣漠然看着李妍的哀求,无动于衷。
半晌他起身弓腰,隔着餐桌缓缓凑近她,手指撩过她耳边的长发,李妍浑身一怔,秦豫垣从她耳里取出一只内耳式耳麦。
把玩着手里的东西,他冷酷一笑:“李小姐,让你父亲进来吧。”
秦豫垣话音一落,包厢房门被推开,李隆钟沉着脸走进来,看了一眼李妍,目光又落在秦豫垣身上。
他绷着唇角:“秦总,真是好手段。”
秦豫垣重新坐回椅上,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不敢,若不是李部长苦苦相逼,我也不会过多关注令媛的私生活,进而发现如此有趣的事情。”
李隆钟知道他想要什么,“秦氏集团我不会再插手,你我继续以往的合作。”
秦豫垣摇了摇手指:“不够。”
李隆钟怒目而视:“你还想怎么样!搞我下去,对你有什么好处!”
秦豫垣端着茶盏的手臂抬起,作势向李隆钟敬了一下。
“李部长消气,只是想借用您的权力下到全国各地户籍科和派出所,帮我找一个人,你们的秘密,我烂在心里。”
李妍不可置信望向秦豫垣,原来,这才是他的真实目的。
冬去春来,新的一年已然开始。
二月末,学生开始陆陆续续返校,秦豫垣在开学之季等待时念,他等了一周,也没有等来她报道的消息。
期望的心落空,秦豫垣去中医药大学给时念办理休学手续。
傅晏笙看他在休学申请表上填的时间是一年,不由冷嗤:“一年?能找到她?”
秦豫垣没有回答。
傅晏笙恨恨道:“都是你害的,她学都不上了!”
时念离开后的两个月,秦豫垣恢复了惯有的冷漠。
他将全部的时间都投入工作,没有人能从他的脸上窥视到一丝一毫的真实情绪,他冷得像一个没有感情的工作机器。
在海城出差的那两天,秦豫垣忽然接到许久没有联络的陆辰俞的电话。
电话对面的陆辰俞意志消沉,约他来喝酒。
他去了,果然还是因为沈澜怡,哦,现在她已经成为他的妻子了。
陆辰俞隐瞒的秘密被他的妻子发现了,那个哭成狗的男人叫他帮他出主意。
秦豫垣看着酗酒的陆辰俞,仿佛看到了时念离开那天的自己。
心脏好似烂了一个窟窿,叫人痛不欲生。
他点燃一根烟,语气既调侃又认真,他给陆辰俞出了两种方法。
第一种,他找人把他的妻子绑架,他来英雄救美。
第二种,让他的妻子失忆,一切困难迎刃而解。
陆辰俞拒绝了他的方法,并且骂他不懂爱,说他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一个人。
爱一个人是不会想让她受到伤害的,爱一个人是会竭尽所能去保护她,去赢回她的心。
陆辰俞说,他对时念根本不是爱,而是赤裸裸的占有欲。
他说如果他爱时念,那么从一开始,就不会逼迫她当自己的晴妇。
无论他们之间有过什么样的因果,经历过什么样的波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