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豫垣盯着她的后脑看了须臾,而后去浴室洗澡,二十分钟后,他上床将时念整个人搂在怀里。
时念敞开眼睛,扯唇冷嘲:“所以秦豫垣,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秦豫垣没有回答,闭上眼睛,紧紧搂着她睡去。
这一夜,平安无事,只是时念却睡得不得安稳。
因为后半夜里,一直桎梏她的男人潮热汗津,她的腰间还被什么东西顶着,坚硬火热,让她汗毛竖立。
可是秦豫垣一直没有动她,只是把她抱在怀里一直到天明。
时念心里划过一丝异样,但很快又被半睡半醒带来的烦躁冲走,这畜生自己睡不好,就过来折磨她!
终于秦豫垣在清晨六点的时候去冲澡,时念一个人躺在床上,感觉呼吸都自由多了。
又过了两个小时,秦豫垣叫还在酣睡的时念起床。
“宝贝,已经八点了,我们该出发了。”
时念迷迷糊糊间想起秦豫垣昨晚与她说的话,去看他的师父,见完师父后,她就可以回京了!
顿时困意全无,时念立马起床,穿衣洗漱化妆到出门用了不到半个小时。
时念被秦豫垣带来港城已经有近两周的时间了,这还是她第一次离开壹号庄园。
秦豫垣开了一辆奔驰大G,带时念去往山顶墓园,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带多余一个手下。
副驾驶上,时念吃着秦豫垣拿给她的早餐,余光瞥向开车的男人,心中思绪万千。
他今天穿着一身黑色西装,很精英的商务风格,头发也特地打理过,非常正式地带她去见他的师父。
那是秦豫垣生命中最尊敬的人,却也是因为那个人,他们一步一步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现在误会解除,秦豫垣想重新来过,可是她,已经不想回头了。
时念说不上恨,也说不上不恨,只能说一句,天意弄人。
深吸一口气,她将目光落在窗外,城市街景从她眼前掠过,她的眼眸却逐渐湿润,瞳仁放空,盯着虚无。
秦豫垣打转方向盘的时候顺势看了她一眼,女孩安静乖巧,侧颜精致温柔,他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另一只手忍不住去牵她柔软的小手,握在掌心里,拇指细细摩挲。
时念回神看他一眼,放任没有理会,他便一直牵着。
汽车缓缓盘旋而上到达山顶,最后停在了墓园停车场。
时念第一次见到这样别致又孤独的墓园,像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却高高悬挂在山顶,俯视着芸芸众生。
就好像真的是古代帝王一般。
穿过殿堂,来到后园,时念看到了墓碑。
说孤独没有错,偌大的墓园里,只有他师父一座坟。
恩师宫铭之墓。
他师父的名字,叫宫铭。
墓碑上的照片,慈和中带着严肃,给人的感觉倒是与秦豫垣如出一辙的相似。
秦豫垣一一摆放祭奠物品,时念蹲下身在碑前放下一束黄菊。
秦豫垣牵过时念的手,将她带在身边,对着墓碑,扯唇笑了笑:“师父,两年前我曾对您说过,如果有机会,我会带一个姑娘过来给您看看,现在我把她带来了。”
“她叫时念,是我要娶的人。”
时念被他握住的手蓦然一僵,侧眸看向秦豫垣,这个男人对着他师父的碑,严肃又虔诚地说着,她是他要娶的人。
“阿念。”秦豫垣将一杯茶放在时念手里,温声道:“给师父敬茶。”
逝者面前,时念不愿与秦豫垣难堪,她接过茶杯,敛了口气,将泡好的茶轻轻摆放在祭台上,什么话都没有说,只是鞠了一躬,以表悼念和尊敬。
秦豫垣还有很多话与他的师父说,时念刚开始默默在旁边听着,后来便走远了一些,不想感受他的悲伤,也不想听他和他的师父讲述有关于她的故事。
她今天肯与他一起来,是因为他承诺于她,祭拜完师父后,就会送她回京。
时念找了一处视野宽广,能看到秀丽风景的凉亭坐着,她仰起下巴,闭着眼睛,感受山风吹拂过脸颊的舒爽。
山顶墓园有秦豫垣的人常年在这里看守,他给时念拿了水和面包,还叫时念嫂子。
时念接过道了一声谢,对于他的称呼,她也懒得纠正,也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秦豫垣身边的人都开始这样叫她。
大约一个小时后,秦豫垣走到她的身边。
时念抬头望了他一眼,“要走了吗?”
“可以走了。”
时念站起来,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走下台阶,秦豫垣跟在她身后,二人谁都没有主动再说一句话。
奔驰大G原路返回,时念还是坐在副驾驶上,正午的太阳暖洋洋的,秦豫垣的车座又极其舒服,时念整个人陷在座椅里面昏昏欲睡。
秦豫垣随意与她聊天:“阿念,会开车吗?”
时念掀开眼皮,“大学时候考过驾照,考下之后就没再碰过车。”
秦豫垣把车停在路边,解开两人的安全带,蛊惑对她笑:“这条路车少,想不想练车?”
时念愣住了。
直到她坐在驾驶位上的时候,她才忽然反应过来,这方向盘怎么就在她手里了!
时念有些退却,但秦豫垣很鼓励她,还玩笑道:“学会开车,以后想逃离我,就不用两条腿了,可以用四个轮。”
时念勉强笑了一下,心脏却在突突直跳。
以后?这狗的意思不会还要囚着她不放她回去吧!
但既然秦豫垣愿意教她,那么时念也没有不学的道理。
秦豫垣非常有耐心地指导,汽车在她不熟练的驱动下,缓缓向前行驶。
慢慢找到了感觉,越开越熟练,秦豫垣夸她有天赋,她目视前方,不由骄傲地笑了一下,秦豫垣觉得可爱,拿起手机从侧面拍了一张照片。
忽然!
平稳行驶的奔驰被后方突然出现的汽车猛地撞击了一下,然后一梭子弹向他们扫来!
时念由于惯性向前冲击,又被安全带狠狠扯回,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汽车已经偏离了方向,一只大手及时握住方向盘,稳住方向。
沉稳又令人心安的嗓音钻入她的耳里,“阿念,抓好,像我们之前练的那样。”
时念从后视镜看到撞击他们的汽车,一辆黑色别克,没有牌照,她变了脸色,颤着嗓音问:“秦豫垣,怎么回事?”
秦豫垣冷静从置物箱里取出手枪,降下车窗探出身子猛烈回击,没有消音的枪声炸响在时念耳边,她僵直了背脊,握着方向盘的手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