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泽霆忍不住上前,直接在众人面前紧紧抱住宴霜清,仿佛要将她融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清儿……”
他没有多说别的话,但莫名的,宴霜清仿佛能感觉到祁泽霆内心的感激和珍惜。
宴霜清抿了抿唇,但还是双手缓缓环上他的腰背,脸颊微红,眼中闪烁着温柔与坚定:
“泽霆,你我之间,一切在不言中。只盼你此去能平安归来,家中一切有我,勿念。”
祁泽霆低头,将下巴轻轻抵在宴霜清的额间。
他声音低沉:“清儿,好好保重自己。”
此时,一旁的祁仁和祁义两个小家伙,见父母如此亲密,不由得瞪大了圆溜溜的眼睛。
随即两个小娃娃假装不好意思地用小手半捂着眼,奶声奶气地开始起哄:
“爹爹抱娘亲,羞羞脸!”
说完,两人还咯咯地笑了起来。
祁泽霆闻言,松开宴霜清,转身蹲下身来,一手一个将祁仁和祁义揽入怀中,严肃地说:
“你们两个,不许淘气,让大人操心。”
又转头看着祁安和祁泽宥:
“安儿,泽宥,担起我祁家男儿的责任!”
祁安和祁泽宥尚未有何反应,却见祁仁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
“爹爹,还有我!我祁安,未来的大将军,一定会保护好咱们家所有人,不让坏人欺负我们!”
祁义也不甘示弱,紧紧抱住祁泽霆的脖子,糯糯地说:
“我也会听话,还会给祖母和娘亲捶背,等爹爹回来~~”
祁安郑重地拱手:“二叔,放心。”
就连向来怕生的祁泽宥,虽还是不敢开口,可也用力地点点头。
宴霜清站在一旁,望着这一幕,心中满是温暖与不舍。
她轻轻上前,轻声细语:“我们都会好好的,等你回来。
祁泽霆感受着她的力量,最终化为一句坚定的话语:
“好,等我。”
言罢,他又对祁母重重地磕了三个头,目光掠过在场的所有人,最后将视线停留在宴霜清之上:
“保重。”
话音刚落,一个轻盈而绝美的身影便倏然凑到祁泽霆身侧:
“主君,此去是否还是如过往一般?”
正是铃蓝。
祁泽霆随口吩咐道:“不必多带,时间仓促,挑些紧要的即可。”
铃兰点点头,刚准备离开,却听见祁泽霆道:“这次你不必随我同去,铃蓝,你留下,听夫人的安排。”
铃蓝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讶异,但随即恢复恭敬,福身道:“是,将军。”
说罢,她缓缓退至一旁。
宴霜清在一旁,勾起一抹了然的笑容。
外人都以为铃蓝是他的通房,但她这一番观察下来,却知道事实并非如此。
看这两人的架势,与其说是外人传言的霸道将军俏女婢,不如说是冷脸将军和冰块下属。
宴霜清温柔地说:“夫君,你尽管放心去吧,有铃蓝留在身边,我更是放心了许多。”
祁泽霆望着宴霜清那双仿佛能洞察人心的眼睛,正要开口。
却见宴霜清轻轻摇了摇头,仿佛已经洞察了他的心思。
她轻声在他耳边说:“夫君,你的心思我多少能猜得一二。”
不等祁泽霆说话,她又继续说道:“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铃兰表面身份是通房,实则是你的下属,对吧。”
祁泽霆闻言点点头,心中对宴霜清的聪慧更是赞叹几分。
铃蓝跟随他多年,是他最看重的手下。
更难得的,她生来貌美又武艺高强,带在身边既掩人耳目,也方便护住他的家人。
两人相视一笑。
“主君,行囊已备好。”铃蓝将包裹递给祁泽霆。
祁泽霆接过:“我该走了。”
祁母见状,露出个勉强的笑容,又往他身上塞了一大包肉干:“泽霆啊,这些你拿着。”
又打发几个小孩子说,“还有你们几个萝卜丁,吃完点心就下去吧,你们爹爹要去做大事了!”
几个小孩子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但看到祁母严肃的表情,也乖乖地跟着嫲嫲们离开了。
“爹爹,你要好好的,我们等你们回来。”祁义挥着小小的手,用稚嫩的声音喊道。
祁泽霆应了声:“好,义哥儿。爹爹会平安回来的。”
看着孩子们的身影消失在厅堂里,祁泽霆换上一身盔甲,最后不舍地看了眼家中的妻子,便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宴霜清目送着祁泽霆的身影消失在门廊之后,轻轻转过身,发现祁夫人正站在不远处。
她目光苍凉地望着门外,仿佛在透过祁泽霆,看着其他人的身影。
她连忙上前几步,轻挽住祁夫人的手臂:
“母亲,可还好?”
祁夫人勉强挤出一丝微笑,但那笑容中却难掩疲惫与愁绪:
“清儿啊,你可知,当年你父亲,你大哥,也是这样……”
她刚说两句,又急忙恨恨地呸呸两声:“我说的这什么胡话!不一样,完全不一样!”
宴霜清轻声安慰:“母亲,夫……泽霆他向来勇武,定当无恙。”
祁母愣愣地看着门外:
“大概,这就是祁家人的命吧……”
“一代代地上战场,为了这个国,这个家……”
宴霜清闻言,心中也不禁有些酸楚。
特别是想到前世。
因祁泽霆此战下落不明,朝中有人污蔑他通敌叛国,老皇帝怒极下令满门抄斩,最后只有祁安逃跑成功……
她心中同情却也无力反抗皇权,只得悄悄着人将祁家人的尸首从乱葬岗挪至一处偏远地方安葬。
也是死后她才知道,那背后,竟是周珲搞的鬼!
想到这里,她眼里迅速闪过一丝狠厉:祁家人真心待她,这辈子,她绝不容许那些魑魅魍魉逞凶!
她迅速调整好自己的情绪,语气柔和地转移话题,试图让祁母缓解几分悲伤:
“母亲,祁家的男儿代代征战前线,承应百姓期盼,定能得到先祖英魂护佑。”
“霜清定会打点好里外事项,不负祁家人的名声!”
祁夫人望着宴霜清,眉头松了松:“霜清,现在有你在,我是放心多了。只是……”
她欲言又止,似乎还有什么话藏在心底。
宴霜清见状,温柔地握紧了祁夫人的手:“母亲,您有什么话就说吧,我们之间无需隐瞒。”
祁夫人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开了口:“是我自私,把清儿你拉到我们家这个漩涡里。”
说到这里,她又拉着宴霜清的手,语气真诚:“霜清,你嫁进来,真是委屈了。”
“若是泽霆此去……我会做主让你二人和离,但即便如此,以后祁府也是你的娘家。”
“你放心,但凡有人敢说三道四,或是……那个新人家待你不好,母亲定替你讨个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