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司徒锦海的话,田不群一口老血憋在胸腔里差点吐出来。
可他不得不将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好在他对于他亲眼目睹的客观事实的描述没有任何夸大,两次讲的不差分毫。
司徒锦海点点头,面色稍微缓和,说道:“你再讲一遍。”
【日你老木啊,你看人家司徒锦江多痛快,一句话都不需要我多说,你不是擅长天机八卦之术吗?你就不能痛痛快快地自己算吗?同样是一个爹妈生出来的两兄弟,不仅长得差距大,做人的差距咋也那么大呀?】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田不群又讲了一遍,这次不等司徒锦海吩咐,田不群自觉地从头开始讲。
一直到第十遍,司徒锦海才出言打断了田不群:“好了,可以了,你不用再说了。”
他感觉得出来,田不群是真的不知道那位狄道人的来历和修为,在这一点上田不群没有撒谎。
“看你的气息,你修习了我弟弟的天机之术,能自行入门,你也算是个可造之材,也算是我们司徒家的传人了,我暂且收你为记名弟子,你留在这里好好修行吧。”
田不群有些失望,他不算计司徒锦江的具体死因,就没法坑死他,得不到他的全部身家。
可转念一想,只死一个司徒锦海,外面还有数名太乙真仙、十数名金仙呢,自己也逃不出去啊。
田不群露出惊喜之色,这时觉得自己的身体能动了,便第一时间跪下磕头:“拜见师尊,弟子一定专心修行,不堕师尊的威名。”
司徒锦海叫来一名弟子,吩咐他给田不群安排一处洞府,便收起司徒锦江的头颅,转身返回内殿。
从表面来看,田不群好心不远亿万里将司徒锦江的尸首送回来,这让司徒锦海找不到对田不群下手的理由。
【看你识相不识相吧,如若敢多言一句,再收拾你也不迟,如果心思通透,收留你也不是不行。】
司徒锦海在后殿心绪不宁:【司徒锦江的死,与那个狄道人定然息息相关。司徒锦江修为不够,只是天仙境,而我是大罗真仙中期,比他强多了,我要不要算上一算?】
【还是算了吧,不能打无把握之仗,待我让别人先行试探一番。用什么理由、让谁来趟雷呢?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那名弟子领着田不群向山腰处走,田不群满脸堆笑恭维道:“这位前辈气宇轩昂,不知前辈高姓大名啊?”
那名弟子没说话,也没向田不群多看一眼。
田不群丝毫不气馁,继续道:“我这里有一些从东荒带来的好酒,什么时候前辈有空,还请前辈赏光,品尝品尝东荒的土特产。”
那名弟子依旧一言不发,把田不群领到半山腰一处无人居住的山洞之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田不群敏锐地感觉不妙,那名弟子的表现太过于异常,联想到司徒锦海两兄弟之间扯不断理还乱的复杂关系,田不群觉得司徒锦海应该不是什么善茬。
进入洞穴,里面是一室一厅的结构,客厅自然是会客之用,一室即是修炼室。
修为到了这个地步,自然是完全抛弃了吃饭、上厕所、洗澡等这些世俗琐事,每天的日常生活只是苦修苦修再苦修。
田不群开启洞口的隔音、挡光、防风阵法,盘坐在修炼室的聚灵阵中陷入沉思。
突然他自嘲的一笑,低声自言自语:
“修行就是与天争命,修炼到大罗真仙这个地步,哪一位不是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要不然他怎么能有足够的修行资源?
良善之辈是走不到这个高度的,心狠手辣才是常态。不用再猜了,我知道了司徒兄弟的大秘密,他肯定会找机会将我杀人灭口的,我得赶紧准备后手。”
田不群取出一颗淡绿色的豆子,逼出一滴精血滴在豆子上,让豆子认主,再施展秘法,分裂出一部分神魂,进入豆子之中。
做完这一切他的神魂已经极度虚弱,但他仍强撑着又逼出十滴精血滴在豆子上。
豆子将精血全部吸收,化作一个微缩版的淡绿色田不群,躲在了墙角。现在整个天机阁在进行大扫除,小田不群没法离开天机阁,只能先藏起来等待时机。
田不群面色苍白,委顿于地,这是他第二次进行神魂分裂,自身的神魂已经出现严重残缺,他觉得自己不能再分裂神魂了,要是再分裂他就要死了。
他一共从万通拍卖行得到了两粒身外化身仙豆,一粒是淡黄色的,另一粒就是这个淡绿色的。
当前,田不群的身体用的就是那个淡黄色的身外化身仙豆培育而成,从外表看起来,与他的本体差不多。
但这个新的身体就与普通人相差太多了,他的皮肤是淡绿色的,连头发都是绿色,堪称顶着一顶天然的绿帽。
【绿就绿吧,总比真死了要强。】
田不群取出仙晶布置在修炼室内,经过聚灵阵的转化,仙晶内的仙气以更快的速度释放出来,修炼室内的仙气浓郁了许多,田不群和小田不群都盘坐于地,静静修炼。
狄云霆带着俩萌宝和舒曼青又解决了几波类似于清风云海仙宗那样想去东荒的修士之后,一路追踪田不群的行动轨迹,终是来到了东洲天机阁外围。
东洲天机阁所在的山峰极为特殊,就像一个正放着的巨碗,突兀于群山之间,比周围的山峰要高出一截。
这让狄云霆很感兴趣,要是在碗口贴满太空望远镜片,这不就是一个大号的天眼嘛,而且是凸出地表的那种。
狄云霆沿着碗底溜达,想弄清楚这么小的底部是怎么支撑起巨大的碗壁的。
而此时,天机阁大殿内,司徒锦海正在与二长老密谈。
“咳咳,乍一听闻吾弟司徒锦江意外死亡,吾心震动,仙力逆转,身体和神魂都受了不轻的伤,无法施展天机之术,可否请二长老出手掐算一番?”
司徒锦海面色灰败,有气无力,显然是一副走火入魔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