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娴被女儿的眼神吓到了。
她看见了疯癫和偏执。
王娴捂脸痛哭,然后用最小的音量劝:“可他只是太子啊。他难道为了你顶撞圣上吗?他难道不要皇位了吗?”
陆云笙对李旻致很有信心。
“他爱我!他一定可以为我这么做的!”她瞪着母亲,眼中甚至流出些许讥讽,“父亲又没有那么爱你,你怎么会理解真正爱一个人,能多么不顾一切呢!”
太子甚至都跟她拿皇位发誓了呢!
想到心上人,她的嘴角又忍不住扬起一抹甜蜜微笑。
王娴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她被女儿的话着实讽刺到了。“太子不会那么做的,你清醒一点!”
陆云笙抬头看向她,“母亲,你不会懂的。”
王娴被气走了。
她也不理解为何女儿会如此油盐不进。
陆云笙看着母亲离去的背影,然后缓缓垂下眸,李旻致一定不会辜负她的,一定不会!
她要想办法!
一定要想办法出去见对方!
夜半,一道身影悄悄从侯府里潜了出去。
她用两样首饰,换得了偷出府的机会。
李锦睿的人暗中盯了侯府好多天了,今天终于有了收获,不用夜夜趴在房顶睡觉。
他们看见一个娇小的身影偷偷从侯府后门而出,然后东张西望跑了两条街,然后在大街上被人一把揽进了怀里。
“小东西。可算是再见到你了!”
陆云笙像是吓了一大跳,回过头借着月光对上了一张熟悉的俊颜。
“你!?是你这个坏蛋!你放开我!”
男人揽着她的腰,低低笑开,“坏蛋?你不是挺开心的吗?”
陆云笙又急又羞,直接伸手去捂对方的唇。
男子低笑了一声,然后直接吻上了她手心。
“好香。”他说。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男子无比放肆。
百姓们早就睡了,这时候根本没有人。四周一片寂静且黑暗,今夜甚至连月光都不太明亮。
这么昏暗的环境,男子能一眼认定是她,绝不可能是靠着长相。
陆云笙惊慌瞪大了眼,“你跟踪我的人!”
她下午就让丫头偷偷拿着她的信物出府找人了,想必对方是那个时候就盯上自己人的。
男子又是轻轻笑开,“小东西好聪明。”
陆云笙很生气,“你放开我!我还有事!高晟!你放开我!”
尽管周围漆黑一片,但小姑娘的眼神发亮,像两个宝石一样璀璨。
高晟的心动了,“那你求我。像之前一样求我!”
陆云笙一下子捂住了嘴巴,然后满脸戒备警惕。
高晟终于没忍住,直接拉下了她的手重重吻了上去。直到对方气喘吁吁靠在自己怀里,他才又开口,“学乖了吗?主动求我,我就带你去见李旻致。”
陆云笙没想到对方一下子就叫出了心上人名字。
她犹豫了一下,然后羞耻低声问:“真的吗?”
“当然,本王说话算话。”高晟的声音很低沉。
陆云笙羞耻闭上了眼,然后揽住了对方的脖颈,轻轻吻了上去。
反正四下无人,不会有人知道的!
附近的屋顶上,两个隐卫沉默了……
啊这。
这到底要不要现在回去汇报给王妃啊……
高晟确实说话算话,在陆云笙主动后,他反客为主将人吻了一通,这才放开了对方。
“走吧。我陪你去。不过……小东西,你还是别抱太大的期望为好。”
陆云笙转头瞪了他一眼,继续朝着约定的地点而去。
等到了重新选的幽会地点,她才转头冷淡朝高晟说,“我到了。你别再出现了,我怕他误会。”
高晟冷嗤了一声,倒是真的没跟进去。
陆云笙一进屋就看见了心上人,瞬间悲从中来,所有的委屈一下子就全涌出来了。
她冲到李旻致怀里,然后嘤嘤哭出了声。
“我还以为,我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我好想你!我好担心你。我爹说你得了天花,我恨不得生病的那个人是自己。”
太子也很感动,但这一次屋里的烛火比上次亮了一点点,他满怀着兴奋和期待,然后愣了一瞬觉得自己好像有点眼花。
他觉得心上人好像长得不太一样了,但是一晃眼人家就扑进自己怀里了,还是从前清脆悦耳的声音。
看来确实是自己眼花了。
李旻致也很心疼,两人不过才分别了几天,却仿佛已经过了很久。
“好了,现在一切都好了。我没有得天花,那些都是假的。别哭了,听你这么哭,我也要心碎了。”
陆云笙哭得更大声了。
“怎么办?我们该怎么办?圣上将我赐给了一个糟老头子,我不想跟你分开。呜呜呜。”
李旻致也很不愿,可这有什么办法呢。
圣旨都下了啊。
“都怪李锦睿那个祸害!肯定都是他搞得鬼!笙儿,你信我!我一定让那个残废和你妹妹生不如死!我发誓!”
陆云笙觉得这不是重点,“那我呢?你不打算再向圣上求求情,再争取一下吗?你真的要眼睁睁看着我嫁给一个糟老头子吗?”
太子很为难,“事到如今,圣旨都下了。难道侯府还想抗旨吗?”
陆云笙简直有些难以置信。
这是什么话?
她从对方怀里起来,缠着声音问:“你呢?你不愿意去圣上那求求情吗?你可是太子啊,是储君,是未来的天子!圣上肯定还是在乎你的意见的!”
李锦睿接着拉开的距离,在模糊中又看见了她的脸。
还是那张熟悉又动人的脸,但好像就是有哪里好像不一样了。
说不上具体在哪里,就是没那么精致动人。
连她哭起来梨花带雨的模样,都没以往那么让人心动心碎了。
“我只是太子,而我的父皇,又不止我一个儿子。”李旻致讲得很委婉,但陆云笙听懂了。
因为这话已经反反复复好多人跟她说过了,只是她没相信。
“你竟然!竟然……”
陆云笙瞪大眼,觉得自己胸口被人重重刺了一刀。
她仿佛都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
“你不是说过,我对你而言,是最重要的吗?”她问。
太子有点不耐烦皱起眉,“女人里你当然最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