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周之前!也就是说两周之前他的伤口处于严重发炎的状态。那么,那个晚上...
夜星妤似乎洞悉到什么,心脏骤然紧缩,犹如万千细针穿刺而过,痛得她难以顺畅呼吸。
陆医生打量着跟前眼眶泛红的女子,语气尽量放轻松:
“夜小姐,你也不用太担心。盛少的情况,主要是因为上次被钢筋刺伤后,伤口反复发炎而导致经常高烧不退。”
“都过去那么久了,按理来说应该早就好了,他的伤口怎么还没痊愈?”夜星妤皱眉,眸底隐约浮起一层水雾。
陆医生陆医生语气显得无可奈何,他解释:
“盛少受伤后,没有充分的时间休养,导致免疫力降低。而且他没有定期换药,伤口没护理好反复发炎,所以到现在还没有痊愈,还一直伴随发烧的现象。”
“可不知是他喝了酒还是不注意让伤口进了水,这次伤口发炎加重特别快。”
“我不得已又为他重新做了清创。这三个星期来,同一个伤口已经做了三次清创,这相当于短期内做三个外科手术了。”
“等一下麻药消退,他的状态应该会有所波动,麻烦夜小姐多加留意。”
闻言,夜星妤侧过头,望向病房内昏睡中的男人。心口仿佛被堵住,闷得发慌。
犹豫了片刻,陆医生还是忍不住道出实情:
“盛少前几次都是高烧到不省人事后才被送来,每次输液后,人稍微清醒,不听我们劝说便离开了。平时都靠滥吃止痛药勉强维持着。”
见夜星妤紧皱眉头沉默不语,他善意补允:
“夜小姐,你和盛少关系应该不错,还是劝劝他吧!真不能仗着年轻乱折腾,这样下去,再强壮的身体都会垮掉。”
“我会劝他的。陆医生,谢谢你。”
夜星妤静静坐在病床边,怔怔望着吊瓶中的液体出神。
晶莹透明的药液从吊瓶中缓缓滴下,经由导管输入男人轮廓分明的手背,顺着若隐若现的筋脉渗入他体内。
凝视着躺在床上尚未醒来的男人,夜星妤的心仿佛被揪着,隐隐作痛。
两周前的那个夜晚,她为他注射的药物,会加重他发炎伤口的痛苦...
那通他打过来又默默挂掉的电话...
房内的血腥味...
那天晚上,他到底经历了什么...
他明知道自己伤口发炎严重不能沾水,昨天却默默陪她淋了几小时雨...
指尖探入男人浓密的发间,轻缓揉着,夜星妤嘴角噙着笑意,眼眶里却盈满泪水,顺着脸颊滴滴滑落:
“盛璟逸,你笨蛋...”
视线定格在男人脸上,她清澈的眸子里溢满柔情。
此时,昏睡中的男人敛了气场,精致的五官犹如雕塑般完美无瑕,更是平添了几分静谧柔和。
指腹轻抚他微微蹙起的眉头,夜星妤低语:
“你心里到底装了多少烦忧,现在也无法放松下来?”
目光落在男人深邃的脸庞上,她拭去脸上的泪痕,唇角微微扬起,伸出食指调皮地戳了戳男人的额头,指尖定格在上面:
“非要这么逞强?什么都瞒着我自己扛...淋不了雨还要硬撑...”
“你偶尔示弱,我也一样会喜欢的...”
话音未落,男人坚实炽热的手掌悄然间握上夜星妤的手,从他额间轻缓滑落至胸口,紧贴他结实而微微起伏的胸膛。
隔着衣衫,男人炙热的体温瞬间传至她掌心,夜星妤微微怔住。
某人…又越界了。
不过这一次,她没有抽回手。
指腹在她的手背轻轻摩挲着,盛璟逸缓缓掀起眼皮,嗓音暗哑间隐约透着几分宠溺:
“怎么,趁我睡着想戳爆我脑袋?还骂我笨蛋?”
夜星妤单手支着下巴凝视着他,脸上漾起笑意:“谁让你一直在睡,我就试试看能不能戳醒你。”
转而,她眉眼中浮现几分自责之色,语气隐约带着内疚:
“两周前,我给你注射解药的那一晚,我离开后,你...为什么打电话给我,你...经历了什么?”
夜星妤声音微微颤抖,她已然猜到结果,可仍然害怕听到那个令自己心痛得无以复加的事实。
察觉到她情绪的起伏,盛璟逸费力偏过头,似是安抚般凝视着她。
豪不理会麻药逐渐消退,被牵扯到伤口传来的阵阵痛意。男人微动的瞳眸里没有半分责怪之意。
良久,他启唇,轻描淡写:
“太久...不记得了。”
见眼前的夜星妤眸中泛起水雾,专注凝视着自己,男人内心微微触痛,他轻轻握紧掌心里纤细柔软的手:
“应该也没什么重要事,要不总会记得。”
之后便合上眼帘不再言语。
夜星妤双眸微动,目光停留在男人刀削般线条利落的侧颜,指尖穿梭于他略显凌乱的发间,动作满是宠溺与怜惜。
明明他什么也没说。可是,她的心却仿佛被紧紧揪住,痛得无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