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的没错,这件事也不能全怪二爷你,二爷你不是有意欺骗听晚,辜负听晚,听晚就已经很满意了。”
沈听晚说这些话的时候,一副通情达理的模样。
不过是做戏罢了,谁还不会?
“况且,哪个男人没有三妻四妾?二爷这样的身份,就是有几个妾室,也是正常的,更不要说还是一个迫不得已的外室了。”
沈听晚这一番话简直说到了老夫人的心坎里,她赶忙应和起来。
“听晚,你能这么想,就对了!”
她说着,拉住沈听晚的手,拍了拍,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开口说道。
“咱们做女人的,尤其是做主母的,绝对不能心胸狭隘,能为夫家开枝散叶,才是最重要的。对于外头的女人,有什么打紧?左右她们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撼动你主母的地位不是?就算进了府,也不过是妾室!有什么事还是你这个做主母的说了算的!”
沈听晚没有应和老夫人,她不着痕迹的把自己的手从老夫人手中抽了出来,便又冲着裴云舟开口说道。
“二爷,你还是快起来吧,男儿膝下有黄金,你这样跪听晚,听晚受不起的。”
裴云舟闻言,丝毫犹豫都没有,就立刻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又试探性般问沈听晚道:“听晚,如今苏怜儿也已经死了,这件事就算这么过去了吧?”
“嗯。”
沈听晚微微颔首:“只是没有想到她居然会做出给二爷下药这样的事情来,她入府的时候那一副恃宠而骄的模样,害得我险些以为她与二爷是两情相悦,我才是那个外来多余的呢!”
沈听晚这番话里带了几分嗔怪委屈,落到裴云舟耳朵里,只以为她是在撒娇吃醋。
裴云舟心里当即更得意了几分,沈听晚因为苏怜儿吃醋,不就是正好说明了她在乎他,心里有他,喜欢他吗?
他虽然不喜欢沈听晚,但是能被沈听晚喜欢,他心中还是十分得意的。
无他,只是他这种男人的劣根性而已。
想到这里,裴云舟便道。
“怎么会呢?那不过是她装出来的罢了!别说是你了,我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有女子如此不要脸,不注重自己的名声。”
“好在听晚你愿意相信我,我也还有机会与你解释,这才没有让她成功离间了我们之间的感情。”
裴云舟的这些话说完,沈听晚便跟了一句。
“是啊,她如今落了这么个下场,也算是报应了。”
这话倒是她的真心话。
只不过,她私心以为,这样的下场,对于苏怜儿来说,还远远不够!
裴云舟听到这话,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了几分。
不管怎么说,他对苏怜儿是真心实意的,他也是真的不希望苏怜儿就这么死了。
苏怜儿死了,他心里还是很有几分难过和怨恨老夫人的。
可他不能表现出来,他只能勉强点了点头,附和:“是啊,确实是活该。”
说话间,厨房的姜汤也煮好了,丫鬟端了姜汤上来。
裴云舟接过姜汤喝了,体内那点寒气驱散了个干净,只觉得身子暖烘烘的。
到底还是回府好,他不用再省吃俭用,忍饥挨饿的过下去了。
他可是宁远侯府的二少爷!那样实在是太过委屈他了!
老夫人趁热打铁,开口说道。
“虽说苏怜儿是咎由自取,罪有应得,可是孩子到底无辜,既然云舟已经回来了,慎儿作为云舟唯一的亲生血脉,继续做个庶子,多少有些不妥,依我看,不然还是让听晚收下慎儿,让他做个嫡子吧。”
裴慎一听这话,眼睛也瞬间亮了起来。
他今日跟着过来,就是为了这件事!
他按捺住心里的激动,期盼地看向沈听晚。
他虽然不喜欢沈听晚,甚至恨沈听晚,但是也想要做沈听晚的孩子,因为这代表了嫡子的身份!
若是沈听晚答应收下他,他说不定还能和裴修齐裴幼兰一样去白鹿书院读书,外面的人也再也不敢对他指手画脚!
“娘说的有道理,虽然苏怜儿可恶,但慎儿毕竟是无辜的。他怎么说也是我的孩子,如今又没了母亲,着实可怜。”
裴云舟也跟着附和起来。
“我听母亲说,我不在这五年间,你收下了裴景严的孩子,做了自己的孩子,那两个孩子也是可怜见的。收两个是收,收三个也是收,依我看,就都收了吧。”
裴云舟的语气没什么急迫性,仿佛只是随口提起的事情,可是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忍不住瞪大了两分。
至于眼底的算计和急迫,更是无所遁形。
沈听晚瞧了个清清楚楚,心中忍不住冷笑。
她就知道,老夫人肯定会趁着这个机会,让她收下裴慎!
至于裴云舟的这些话,更是一点也不隐藏自己的心思。
到底还是自己亲生的儿子,他还真是在乎。
才刚刚回来,就想着摆正他儿子的身份了。
可是,她又不蠢,怎么会同意?
“不行。”
沈听晚拒绝的斩钉截铁。
“为何?”
听沈听晚拒绝的如此果断,丝毫不给他留一点儿情面,裴云舟脸上顿时有些挂不住了。
明明按照沈听晚方才的表现,她应该答应才是,怎么一转到裴慎的话题上来,她就变得如此果决了?
“二爷这五年间不在府中,因而不知道,裴慎这孩子,小小年纪,心思却十分深沉,比起苏怜儿,说不定还有过之而无不及!”
沈听晚说着,冷哼一声,眼神冰冷的看了裴慎那边一眼,随后又继续开口说道。
“不仅如此,他还心肠歹毒,满嘴谎言,当初将我推入湖中,险些要了我的命!事后,他还把这件事推给了修齐,害得修齐挨了一顿毒打!
二爷如今回来,不为我做主也就算了,竟然还要让他做嫡子,这是什么道理?
更别说这裴慎在学文学武方面,也是天资极其愚钝,显然不是个可造之材!就连今年的童生试,他连最低的县试,都没有过。
这样一个孩子,实在没有让他做侯府嫡子的必要。
毕竟传出去,丢的也是侯府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