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不长眼的狗东西,手都伸到她后宫里来了,要不是现在官员紧缺,绝对将她们一个个都拉出去打板子赐死。
政务不好好处理,就想着靠男人维系家族。
这次只是给她们一点小小的教训,再有下次,直接赐死。
赐婚圣旨一出,都城大臣家开始鸡飞狗跳,哀嚎遍野。
高雯悄悄放出话来,之所以会导致如此情况,都是你们娘得罪了陛下啊,要怪就怪自家老娘,跟陛下可没关系。
于是乎,这一个多月以来,都城不少大臣挨了连坐,被全家孤立,连口热饭都没有吃上。
至于被赐婚的两家,要是有来往的还好,都很感激白瑶。
要是没来往,且是死敌的那种,两家人在街上见面就掐。
一个你别想娶我儿子,一个你休想进我家门。
两家人势同水火,就没一日安分过。
可白瑶又让她们必须在两个月里完婚,否则全家流放。
这下好了,两家又必须苦哈哈的坐在一起商量成亲事宜。
不过这倒是幸福了城里的筹办婚庆典仪的商家,各个赚的盆满钵满,直呼白瑶英明神武。交税都主动了。
半夜。
独孤裴被饿醒了。
腹中孩儿又是一阵拳打脚踢,折磨得他十分不适。
他已临近产期,胃口大增,但因着白瑶的话,也没敢多吃什么。
晚上饿了,也就是用白玉鸡汤对付一口。
灶上一直给他煨着食物,听见他的话,两个近侍点灯的点灯,端饭的端饭。
溪风给独孤裴扶起来,穿上外袍,一阵摸索间,他发现自己手上好像有水,再一看床上,已经湿了一大片。
“.....”溪风一惊,抬头看向一脸困意的独孤裴,表情紧张,“主...主子....”
主子都没感觉的?
“怎么了?”独孤裴打了个呵欠,圆润的脸蛋光洁白嫩,像颗刚剥开外壳的水煮蛋。
溪风也知自家主子马虎的性子,所以不敢一惊一乍,只得又给他扶来躺回去。
得亏主子今晚饿得就是,不然等他们发现,估计就糟了。
“诶诶...”独孤裴一愣,不是,干啥呢,他要起来吃饭啊。
这小子怎么回事?
谁知下一刻,溪风就朝外面高呼,“来人啊,去把产公叫来。主子要生了!!!”
“什么?”谁要生了。
独孤裴一脸懵,然后看向自己圆润的肚子,忽然腹中一疼,“啊!!!”
他要生了!
孕夫这才一脸惊慌,六神无主的躺在床上,在得知自己要生产的瞬间,身子就被禁锢住,“溪风,去请姐姐来...”
怎么这就要生了,还是晚上。
他不安极了。
溪风握住他的手,将一个平安符塞进他手里,安抚道,“主子,不行啊,晚上宫门落锁,外臣是不能进来的。
奴才跟清风都在。
这就去请陛下,您安心生产就是。”
陛下面冷心热,产公和奶公却是早早备好的,皇贵珺和舒贵珺生产时都是用的他们。
永福宫顷刻间便动起来,灯火通明。
清风又派人去请白瑶和皇贵珺。
独孤裴刚破水,距离生产还有些时候,产公到来后,查了查胎位,将他扶起来走动。
“本宫不想走。”独孤裴害怕的扶着产公,一脸不情愿。
他腿软,走不动。
肚子又一阵阵的疼,他们不会是故意整他的吧。
“傧珺,您听话,奴不会害您的,得多走走,才好生产啊。”
产公给他擦汗,强势扶着他继续走动。
(破水后好像是不可以走的,作者为了剧情才写的,你们别真信嗷!)
独孤裴咬唇,耷拉着小脸,将信将疑。
他一会儿得跟清风说,如果他出现任何意外,就将娘亲将这些近身的人都给杀了。
独孤裴走一步歇三步,倒是把产公们累的不轻。
得亏是四个产公照顾,可以轮换着来,不然一个得被他累死。
白瑶过来时,独孤裴已经犟得死活不愿意走,躺回床上吃东西了。
“主子,陛下来了。”溪风听见声音,对独孤裴汇报道。
独孤裴皱着眉头,看向关着的寝宫大门,摸着肚子小声开口,“你,你让陛下进来。”
溪风睁大眼眸,劝解道,“主子,产房不洁,陛下进来您会被连累的。
奴才从未听说过谁家女君进产房啊。”
谁家夫郎生孩子,妻主都是不可以进产房的,这是从古至今延续下来的道理。
陛下要是进来了,不说前朝,后宫中皇贵珺也是要处置主子的。
其中一名产公看了一眼溪风,眼神微妙。
谁说没有,人家皇贵珺生产时,陛下就进来了。
不过谁让皇贵珺得宠些呢,跟德傧珺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只是这话他也仅是在心里想想,不敢说出来。
独孤裴咬牙,额角浸着薄汗,一脸郁闷,“怎么这么多破规矩?”
他是有话想对白瑶说啊。
进个产房怎么就不洁了,这些人可真是....
无奈,独孤裴只好又躺回去,专注于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白瑶今夜歇在顾素晗宫中,顾素晗想跟着过来,她拒了,也让人去告诉白羽,他也不用过来。
大晚上,两个孕夫奔波,她觉得没必要。
是以,屋外就只有她一人坐着。
生孩子是个力气活,也费时间。
她无聊的从袖子里掏出书,开始阅览,反正坐着也是坐着。
一个时辰后,独孤裴开始进入生产最后阶段。
殿外更深露重,伴随着独孤裴痛苦的叫喊,整个永福宫忙成一团。
产公们棘手的帮独孤裴接产,他们最先摸到的是头,可后面又多了一只脚出来,明显有个孩子胎位不正。
产公战战兢兢出来禀告,白瑶喝了口水,淡定的让人去请华珍珍来。
独孤裴随时观察着产房中每一个人的动静和去向,可等一生产,宫缩上来,他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好疼,太疼了。
蚀骨钻心的疼,眼泪汹涌的翻滚而下,他盯着头上的吉祥蝠纹床帐,不断用力。
都怪白瑶。
痛死他得了。
“呜呜呜~~~”
一刻钟后,第一个孩子顺利出来,发出还算嘹亮的哭声。
独孤裴心里一软,抬起头,激动的看着被产公抱在怀里、血不拉几的小婴儿,落下一行滚烫热泪。
他有孩子了。
“恭喜德傧珺,是位小皇子。”产公给他看了一眼孩子,就把孩子抱到一旁去清洗。
不过这皇子跟单胎的体重都差不多了,能顺利生产,也是不容易啊。
独孤裴攥着被子,心绪激动惊喜,破涕为笑。
如娘亲所愿,是个小皇子,希望下一个是小皇男,毕竟皇室还没有过凤龙双生的好征兆。
“傧珺别走神,您肚子里还有一个呢。”其他产公焦急道,对他开口提醒。
不过另一个皇子,就有些不好了。
他们一摸就是脚,推回去了也没用,胎位根本就转不过来。
半个时辰后,独孤裴察觉不对,整个人也开始昏昏沉沉。
为什么另一个孩子还没生下来。
“怎么回事,本宫的肚子还是好疼?另一个孩儿呢?”
难不成他产生错觉了。
溪风和清风都在屋中,产公们急的满头大汗,不停检查孩子的情况。
可无论他们怎么想办法,这胎位就是正不过来啊。
“傧珺问你们话呢,愣着做什么。”溪风焦急,忍不住呵斥。
产公无奈,只得如实上报。
独孤裴眼前发黑,一阵眩晕。
什么叫胎位不正,先前御医诊脉的时候也没说过会这样啊。
他咬着已经破皮的嘴唇,四肢有些发软。
“傧珺,会没事的,您别急。”近侍安慰着他。
产公可不这么想,这都快生了两个多时辰了,羊水已尽,孩子再不出来,就要被憋死了。
华神医怎么还不到。
突然,独孤裴身下开始流血,量还不小,产公们惊惶失措,不要啊。
“快去熬两碗止血的药来。”
“要快啊!”
独孤裴感觉浑身冰凉,意识涣散,手都在颤抖,“怎...怎么了?”
他怎么这么困呢。
溪风为了自家主子能顺利生产,看了不少医书,也了解男子生产会出现的意外,见此情形,脸上血色迅速褪去,“御医呢,把御医请进来。”
不会的,主子一定会没事的。
屋中躁动,其中一个产公哆嗦着手出去给白瑶报信。
“不好了,陛下,德傧珺大出血了!!!”
什么?
白瑶把怀中哭唧唧的婴儿递给奶公,脸色微变的站起来,“怎么回事?”
不是说只是胎位不正,怎么又大出血?
产公哭丧着脸,染血的双手哆嗦着,心中惶恐至极,“陛下,德傧珺难产,眼下只能二选一,保大或者保小了?”
白瑶皱眉,“这般严重?”
屋中,独孤裴也听见了产公的话,他轻昂下巴,浑身大汗淋漓,口中喃喃道,“难产....”
怪不得这么久第二个孩子都生不下来。
可是保大保小....当然是保小了。
他的孩子不能出事的。
娘,小七好痛啊。
可能要不行了。
“保小....溪风...”告诉产公,他要孩子活着。
他的孩子还未见过世间最美好的风景,也未踏遍山河湖海,不能出事。
“不要啊,主子....”溪风握着他的手,眼泪汪汪,使劲摇头,祈求的看着他。
不行,保大,保大才行啊。
主子不会有事的。
“主子,您已经有一个皇子了,保大吧,奴才求您了....”清风跪在床头跟着劝说,脸上早已遍布泪水。
血水一盆盆的端出来,宫中气氛一下子就变得压抑。
独孤裴还是选择保小,不停对溪风摇头,眼神一点点黯淡下去。
白瑶看着产公,毫不犹豫道,“保大!”
她声音不小,一下子就传入室内。
刚想去求白瑶的溪风浑身一震,惊讶不已,“主子,您听见了吗?陛下说保大....主子,您不会有事的。”
陛下都开口了。
独孤裴闻着满屋血腥气,眼泪横流,艰难张口,“陛下,保小....保孩子啊!!!我不怪你!”
他的孩子啊...
当她们在自己肚子里生长时,他就发誓要保护好她们。
这是他的血脉,翰云的皇子,保住他就行了。
父爱的本能如此。
他要他的孩子活着。
白瑶带着华珍珍走进产房,看了一眼面白如纸的娇美男子,“闭嘴,好好躺着。”
华珍珍忙上前参与救治。
独孤裴张张口,声音沙哑,浑身疲惫,可他仍用祈求的眼神看向白瑶。
“一定...一定要....”保小啊 !
话音未落,他便晕了过去,身下更是血如泉涌。
“主子!!!”两个近侍发出哀婉的惊呼,亦如杜鹃泣血。
白瑶也是下意识皱眉,独孤裴可不能死啊。
好在华珍珍妙手回春,顷刻间便止住了独孤裴身下的血,然后又帮着调整胎位。
“生了,生了!”
天色将明!
第一缕晨曦洒在永福宫青绿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多彩绚烂的七色光圈。
永福宫爆发出一阵欢欣的叫喊,宫人们热泪盈眶的看着第二个被抱出来的孩子。
“恭喜陛下,又是位小皇子!”
独孤裴艰难抬头,呼吸微弱,释然轻笑,总算是生下来了。
不过,接生的产公表情忽然又变得震惊,怀中孩子....
“怎么了?孩子有什么问题吗?”白瑶察觉异常,出声询问。
产公心肝一颤,表情欲哭无泪的上前回禀,“陛下,这.....八皇子和七皇子长得一模一样啊!”
在皇室,双生子即为不祥。
可偏偏德傧珺生的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
陛下万一怪罪下来,他们可真是没地哭去。
“抱过来....本宫瞧瞧...”独孤裴心神一震,难以置信的伸出手。
刚才还激动自己生了两个女儿的他,内心一下子掉入谷底。
白瑶斜了他一眼,抬抬手,对产公说道,“一样就一样,还不快把八皇子带下去清洗。”
大惊小怪做什么。
难不成她会让‘自己’身上的悲剧在孩子身上重现吗?
两个孩子长得一样也不打紧,直接剥夺皇位继承权就行,有什么好怕的。
“陛下...”独孤裴紧张的看向白瑶,虚弱开口,“求你,不要伤害我们的孩儿....”
他以为白瑶想要处置其中一个孩子,赶紧向她求情。
显然他也是知道皇室秘辛的。
“可以...可以送一个孩子回万剑山庄...”
只要别伤害孩子的性命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