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于各种层面的考虑。
哪怕舰娘拥有着普通人难以企及的敏锐五感,但是在房间里的这群舰娘,包括奥斯卡都默契地没有动用这份力量去偷听韶明和林韵之间的对话。
但是这不妨碍企业那几乎可以当雷达使的直觉感觉到有人在讨论她。
房间里的这些舰娘一个个注意力都在棋盘上,压根就没人说话,铁血和重樱的舰娘之间总不可能有什么心灵感应的无线电频道在吧?
那就是阳台那边的……
她们在讨论她什么呢?
不,林韵的评价对她来说无关紧要,她在意的是韶明,她在用什么样的口吻和林韵谈论她呢?
企业没忍住走了神。
“喂,欺人太甚了吧你!”
“现在这么严肃,这么神圣的决斗时刻,你居然走神!?”
“嗯……额,抱歉。”
企业心虚地移开了和瑞鹤对视的目光,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骰子丢进了骰盅,骰子在里面咕噜噜地滚动着,最后转出来了一个不大不小的数字。
属于企业的那枚棋子瞬间蹦跳着从一众瑞鹤的地盘跑过,最后不偏不倚地落到了企业自己的地盘。
在算了算自己手上握有的钱财之后,企业果断地在这片土地上又起了一栋房子。
看到这里,翔鹤痛苦地别过了头。
又是这样!
这已经是第几次了!
从这游戏开始到现在,这家伙就没踩到过瑞鹤的地!
也就是瑞鹤,还兴致勃勃地继续和她玩下去,换成是她,这会儿应该已经在考虑掀桌子的事情了吧。
“这运气,真当奇妙。”
“哎呀呀,看来我们的铁血宰相对此是深有感触啊,不知道是不是联想到了旧史上的自己呢?”
“重樱的,我无意在此刻动手,也请你不要挑起争端。”
“是无意动手,还是没法动手?”
“……革律翁的速度很快。”
翔鹤笑着闭上了嘴巴。
果然,俾斯麦的猫型生物舰装奥斯卡是没有多少战斗力的,不过那条机械龙革律翁的存在确实叫人头疼。
还是先见好就收吧。
翔鹤冷静分析了一下情况,她和没什么脑子还喜欢发癫的莽撞前辈们可不一样,哪怕是去挑衅,也要确保能得到有用的信息。
目前看来,这倒是一个把韶明拐回重樱的好机会……不过,从刚才开始就一直萦绕在心头的,这股淡淡的不安感是怎么回事情?
谨慎地考虑了一会儿之后,她还是不得不放弃了这个诱人……啊不,诱舰娘的想法。
重樱已经失败过一次了。
再次的行动,就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更何况就她这个细胳膊细腿的,可经不起跟铁血的腓特烈大帝和俾斯麦两个人动手。
还在和瑞鹤下棋的企业并不知道此刻房间里有一个正暗戳戳打着韶明的主意,却又很快打消了这个想法的舰娘在。
她只是说不上认真地重复着投骰子、移动棋子、买房子的三步操作。
另一边的瑞鹤手里,各种地契确实越来越多了,但是与之相对的是,她手上的钱财也越来越少了。
因为她总是隔一会儿就跳进企业的地盘,过了一会爬了出来,然后又跳了进去。
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她要输了。
“可恶……为什么我就是赢不了啊!”
“因为你选错对手了。”
话音刚落,瑞鹤投出的骰子咕噜噜地在筛盅里滚了一圈,彻底平稳下来之后,朝上的是四个红点。
瑞鹤默默数了一下自己应该顺着点数走到的地方,然后一下子哭丧了脸。
——那是企业手上房子盖得最多的一块土地。
毫无疑问,瑞鹤破产了。
游戏彻底结束。
“我不服!再来!”
“到此为止吧,差不多就可以了。”
企业走到了一边,端起了茶几上温热的茶水喝了几口,然后对着瑞鹤摆了摆手。
欺负笨蛋,玩个一局意思意思就好了。
再玩下去就要有负罪感了。
“你这是怕了,你怕下一次输给我!”
“对对对。”
“给我把斗志燃起来啊!”
“那很可惜,我已经燃烧殆尽了。”
“啊啊啊啊啊!”
瑞鹤气得跳脚。
但是她好歹还是记得林韵在回京都的船上叮嘱她的那些话,哪怕是气成这样,她也没有直接把企业的名字叫出来。
翔鹤无奈地看了她一眼。
妹妹就是妹妹,果然还是个小孩子呢。
而俾斯麦则是安静地蹲坐在茶几上,看着她们胡闹,然后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的胡须。
舔完了之后才发现有点不对劲。
俾斯麦:……
等一下,她刚刚干了什么?
奥斯卡!
黑猫灿金色的竖瞳里,象征着舰娘力量的流光不断地闪烁了起来。
“说起来,我们这里的几个人中,好像只有瑞鹤你有指挥官对吧?”
“对啊。”
铁血宰相俾斯麦自然不用多说。
而瑞鹤还在这里,翔鹤怎么可能跟别的指挥官契约,但是她和林韵的相性又不好。
至于企业……不说也罢。
总之在细数了一圈屋子里仅有的几位舰娘之后,连瑞鹤自己都不得不承认,自己好像确实在里面格格不入。
“我还挺好奇的,就是说,你为什么会选择和林韵契约啊?”
明明她的姐姐,翔鹤也很嫌弃林韵的。
怎么反倒是妹妹瑞鹤就和林韵看对眼了,两个人签了契约呢?
瑞鹤脸色微妙地挠了挠头。
“这个……是因为我诞生的第一眼看见的就是林韵啊,感觉我们两个会很合得来的,所以当场就和她签了契约。”
“运气这么好吗?”
“不是运气的问题。”
俾斯麦从茶几上跳了下来,慢慢踱步到几人的中间,作为铁血的旗舰,她知道的东西可要比别人多得多了。
这些倒也不是什么机密,既然企业开口问了,解释一番倒也无妨,怎么说她也算是和韶明一起暂住铁血的客人。
就算是看在韶明的面子上……
心底的思绪弯弯绕绕,黑猫毛茸茸的沉静脸上却没有一丝异样。
阳台上,韶明和林韵的对话还在继续。
屋子里,俾斯麦轻声讲述起了一段旁人眼里的秘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