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吴敬忠真的以为自己的眼光有问题，一直到最终考核的时候，看了历次几次考核才恍然大悟。
藏拙。
四个人有可能都在藏拙。
等到送他们回海城的司机回来报告才知道，四个人，有三个人在通过司机的嘴巴安慰自己。
如果说戴利对任何人都是利用，而他，现在却是真心的把四个学生当做眼珠子一样呵护。
至于说以后，以后再说吧。
谁也不能保证自己一直忠诚于团体，就连他自己都不能保证。
早在去年，也就是1931年4月24日，化广奇在武汉被中统特务逮捕后当即叛变，并供出了武汉地下交通机关，使机关全部遭到破坏。
戴利说的宝贝就是化广奇。
吴敬忠去办事了。
而他的四个爱徒重新回到校园。
重新回到宁静又热闹的校园后，四个人同时舒了一口气，拼了命的学习，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
一些进步学生尝试接触四个人，主要是在江湾大放异彩的陆佳佳，但是被陆佳佳婉言谢绝。
她不知道这些进步学生中有多少是复兴社或者中统的眼线。
同时，她也明白了，敌中有我，我中有敌的概念。
即使自称自己是先锋党的，也有可能是中统或者复兴社的眼线。
十里洋场，是冒险家的乐园，也是那些害群之马的乐园，法租界，烟馆，妓院，赌场随处可见。
魏君乾仗着自己是小白脸，不是在上学就是混迹于这些地方。
陆佳佳跟踪过几次，想要知道魏君乾到底是什么人。
这一次，魏君乾做浪荡公子的模样进入了一家赌场，终于让她知道了魏君乾君乾的另外一个身份。
先锋党的交通员。
陆佳佳亲眼看到了，魏君乾把一个皮箱子放在脚边，然后有一个商人模样的人把自己一模一样的箱子和他的箱子调换，然后走了。
那商人和赌场里面的人差不多，赢了钱，兴奋地红光满面，输了钱，急的眼睛发绿。
赌钱的钱都跟饿狼一样。
那个商人却脚步匆匆。
好似没有丝毫留恋一样走出赌场。
她跟踪了过去，几次利用空间隐藏自己，才躲开了他，最后跟踪到了一家杂货店。
在杭州接受过训练的陆佳佳知道，他们喜欢用商人的身份，也喜欢用杂货店，药店，书店等店铺来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
每家每户都要不定期的购买一些针头线脑什么的，而且流动性大，根本无法一一监控。
药店，就更完美了。
有时候会成为他们紧急情况下的药品来源。
书店，更不必说，知识分子，小资阶级，甚至官员都有看书的爱好，比较不容易引起别人的怀疑。
而三种店铺，除了药店比较好监控，其余的都需要花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得不偿失。
此人走进杂货店，很快拎着一把地肤草做的扫帚出来了。
而那家杂货店的老板很快背着一个包裹出门。
跟踪到这里，陆佳佳不想再跟下去了，饭还没吃呢。
回家之前，去了书店，买了一些画纸，以及画架，铅笔，回家后，立即回房间，拿出平板，照着平板上面的照片画画。
素描，很快就画出了一张。
那是唯一一个退学的学员的样子。
李淑敲了敲门，收起平板，让亲娘进来。
“这个人，是学校唯一一个学员。”
李淑看了看，然后取下素描像，平静地撕开，然后出门塞进了炉子。
“没用的，出了训练班的门，都会用化名，如果有任务的话，还会化装，就算走到你面前，您都不一定认出来。”
不大可能吧，美颜相机也没有这么强大。
李淑见她不相信，然后说道：“跟我来。”
跟着姆妈走进她的房间，陆佳佳见识到了什么叫做化装术。
“这是黄蜡，药店可以买到，涂抹脸上可以改变肤色，涂多涂少看你要化装成什么样的人，假发，胡须，橡皮做的鼻套子，对了，还有这个，牙齿套，可以改变脸型的，还有这种药水，可以放大或者缩小瞳仁……”
随着李淑的动作，一张平平无奇完全陌生的脸出现陆佳佳的面前。
再打开衣柜，换了两件衣服，佝偻点腰，整个人从气质上到身形上都有了本质的区别。
如果不是她亲眼看见，完全不敢相信面前的人是她的姆妈。
“男化女装，女化男装，或化装为工人，学生，少爷，老爷，太太，小姐，夫妻，娘姨，化了装，就在心里牢牢记得你的身份，你的身份是什么样的，忘掉你本来的样子。说什么话都要符合自己的身份。”
陆佳佳震惊之余，问道：“为什么学校不开这个课？”
“很快就会开课的，去年，有一个极为重要的人，也是打狗队的队长叛变了，现在在中统做事，这一期的训练班不是为了培养特工。”
“那是什么？”
“人才储备，以后可能会挑大梁，最次也是某一地的情报组组长，历练一下，也不是没有成为一个站的站长的可能。”
陆佳佳点了点头，随后亲爹陆强回来了。
吃饭的时候，陆强突然说道：“下次没有帮手的话，别盯梢了，被发现了，就是死。”
陆佳佳这才知道，自己那点道行，早就被交通员看穿了，甚至那家杂货店已经准备好了枪手，就等着她继续跟踪。
“魏君乾是他们的人？”
“不知道。”陆强摇了摇头。
他真的不知道，今天还在上课的时候，被复兴社情报组的人紧急要求去一个地方，然后杀掉一个人，等简单乔装后，急切的到了地方之后，行动又取消了。
回去的路上，被塞了一张纸条，这才知道，组织上要除掉的是他的女儿。
动用的竟然是复兴社情报组的人。
陆强吓出了一身冷汗，下班后，只身去往那个单线联络点，等了好一会儿，详细的情报才出现。
这个闺女学了点三脚猫的手段，竟然去盯梢。
出了赌场没多久就被发现了。
吃了饭，陆强觉得有必要给这个闺女上一课，什么叫做盯梢。
“盯梢又叫吊膀子，最好需要三个人，视线约定好以手巾拭面或拭鼻涕是什么表示，以手巾拭手是什么表示，把帽子脱下来扇一扇又表示什么……”
陆佳佳总以为自己是站在巨人的肩膀上，想当然的以为别人都是傻子，她手里有超越这个时代的电子科技产品。
接连上了两课，小丑竟然是我自己。
末了，陆强让李淑出去看着点，他则说道：“知道cp吗？”
cp？她眼前一亮，随后听到亲爹说的，又痛恨于前世那些人曲解了一些词语的意思。
比如说，同志，以及c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