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夫人没一会就带着一袋子的菜回来了,她看见金洙赫已经坐在沙发上了,就打了声招呼进厨房了。
金洙赫看着她忙碌的背影,之前被大家称颂的贤惠的女人,金市长的贤内助,现在就觉得荒谬与虚伪,然后把视线移回电视上。
电视正播着午间新闻,称颂新的京城市长的政绩,还有一段采访,摆拍的痕迹不要太明显。
金市长就是在竞选中输给了这个人,金洙赫没什么兴趣地换台。
还不如看黄金档的狗血电视剧的重播。
饭做好的时候,金洙赫坐在金夫人的手边,斯斯文文地吃饭,然后突然来了一句,“妈妈,我一定要和吴家的小儿子联姻吗?”
“不是说好的吗,先接触着。”金夫人回答,然后诧异地看着金洙赫,“你跟朴敏熙是玩真的?”
“不是啊,就是听说妈妈还在接触别的人,是对吴家不满意吗?”金洙赫不经意地提起,“就是怕家里的名声不好,所以来问问而已。已经传出来这种说法了,不好。”
“瞎说什么。”金夫人心里一惊,笑了一下,然后回答,“没有这种事情。”
虽然她真的有接触别家的想法,吴家的那个小儿子实在是有点拿不上台面。
金夫人喝了一口果酒,然后看向金洙赫,“你不要多想,先和吴家接触,别的暂时不用管。”
“妈妈,很多事情还是可以跟我说的。”金洙赫斯条慢理地擦擦嘴,然后站了起来,“我吃饱了,等会想给妈妈做个甜点,妈妈想吃吗?”
“我最喜欢你做的提拉米苏。”金夫人点点头,笑着回答,“晚上喊你爸一起回来吃顿饭,我们一家人好久没有坐在一起吃饭了。”
金洙赫可有可没有地点点头,然后就去喊管家备材料,准备做甜品。
金夫人看着她的背影,其实有点明白金洙赫是想和自己坦白,坦诚相待地想想办法,而不是被完全的当成局外人,被蒙在鼓里。
可是金夫人其实不太相信金洙赫是完全站在自己这边的,金洙赫从小时候就像金市长不是吗?或者说,其实朱淑媛和金市长是一样的人,但是朱淑媛扮演金夫人这个角色实在是扮演得太好了,好到完全遮掩本性。
金夫人是在年轻的时候,可以为了拿到朱家的财产,去父留子的狠人,虽然最后留下来的只是一个女儿就是咯。
金夫人吃完饭,就去厨房里跟金洙赫一起做甜点了,她准备烤小曲奇,她的手艺是一级棒。
完美的亲子时刻,但是他们都知道什么都变了。
“听说今天有人回国了。”金洙赫把蛋糕胚从烤箱拿出来,用刀切成扇形,往上抹奶油。
“谁?”金夫人漫不经心地开口,眉眼微微一挑,看着自己娇养长大的女儿,“说来我听听。”
金洙赫突然就说不下去了,笑了一下,“算了,不是什么很重要的人,不说她了。”
还是放弃了,胆小的孩子。金夫人知道金洙赫一时难以打破这样的平衡,没说什么,继续着手上的事情,然后自然地转移话题,说起最近圈子里的八卦。
“对了,妈妈。”金洙赫突然说,“为什么我在商业这方面这么没有天赋呢?金家这么重的担子放我肩上真是有点吃不消啊。”
“怎么会啊,我们洙赫这么棒。”金夫人笑着回答,“我们洙赫肯定可以做到的,不是吗?”
“妈妈没有想过找别人,起码比我专业一点的人来接手家里的生意吗?”金洙赫问,“我的能力,我真是自己都不信任自己啊。”
“那就找一个擅长商业的女婿咯,反正家里的都是你们的,未来这个金家就是金洙赫的金啊,你不是知道的吗?”金夫人笑着说,“这是什么值得烦恼的事情吗?”
“那万一,金洙赫的金就是最后一个金呢?我万一不想生孩子呢?”金洙赫问道。
“那就到时候再说吧。”金夫人回答,“如果你执意跟朴敏熙在一起,没有孩子,那我也不能拿你们怎么样啊。”
总是这么说,可未必这么想。金洙赫垂眼,没说什么。
吴到现降下车窗,对着女孩挑挑眉,“上车。”
“最近几年怎么样?”女孩把行李箱塞进后备箱后,坐进了副驾驶位。
“听好,反正没有你在身边,挺自在的。”吴到现回答,“怎么突然想要回来了?”
“也该回来了吧?我还能一辈子在国外待着吗?”女孩轻声嗤笑,“你不想我回来?为什么?”
“我只是意外。”吴到现说,“当年周清冉出事的时候,你不是说一辈子都不想再回来了吗?”
“现在想通了。”女孩回答,“周清冉没拿到手的东西,不能便宜了别人,怎么都得到我手里。还有朱家的东西,我也想要。都让我姓朱了,不能什么都不给我吧?”
吴到现看了看朱锡莎,然后点点头,没说什么。
都是选择,既然朱锡莎不顾母亲的意愿执意回国,那么就说明她已经做好了准备。
“去找地方住,还是?”吴到现打着方向盘,问道。
“先去看看老朋友吧。”朱锡莎回答,“近几年有人帮他扫墓吗?”
“过场肯定是有的。”吴到现回答,“不过我这几年都没去。”
“吴家人还在管着你吗?”朱锡莎问,“你的事业做得怎么样?”
“都还好吧,大差不差地做着,还活着。”吴到现含糊地回答,“不过你妈想跟吴家联姻,吴家连夜抬了一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来应付,不知道多可笑。”
朱锡莎笑,“谁能是我妈?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
“所以金洙赫在她手下也没过得多好呗。”朱锡莎伸了个懒腰,“知道大家过得都不好,我就舒服了。周清玉那个小瘸子现在怎么样?”
“她没瘸,装模作样而已。”吴到现回答,“叔叔阿姨都知道,但是不好去说什么,毕竟没有证据,又是拿了一个肾的,大家都心知肚明的东西。”
“宋明珍站出来就好了啊,为什么这么几年搞得这么麻烦,还什么事情都没解决?”朱锡莎皱眉,“当时她不是也在吗?明明就是看到了,怎么不敢说?”
“宋明珍啊,自己烂事缠身。”吴到现回答,“已经进去了,精神状态也不好,她出庭作证有没有效还两说呢。”
“意思就是,你在这些年,什么事情都没有做。”朱锡莎明白了。
当年说到底的兄弟情深,原来也不过如此。
吴到现没吭声,沉默地驱车到墓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