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的小尾巴不好抓。这是几个月以来，方允澜和朱锡莎一起得出的结论。
因为涉及到器官交易和人口买卖的问题，周家人把周清玉保护得太好了，好到连福利院的收养证明都是齐全的，本人的资料更是少的可怜。
光凭是体弱多病把她困在家里，不能和外面的人频繁接触这一点，就已经足够切断很多消息来源。
大部分人是和周清玉完全没有交集的，偶尔会有一些世家子弟跟周清玉有接触，但是都会被她古怪的性格劝退。
崔载诚身为周清玉的未婚夫，也是完全站在周清玉那边的，除非利益驱使，否则他肯定不会主动做出什么对周清玉不利的事情。
而这个利益驱使可能需要朱锡莎大出血，她不乐意。然后就是方允澜，她没有这种能力。
“周家把周清玉保护得也太好了吧？”方允澜暴躁地翻着资料，“那场宴会都有谁在啊？我真的是要崩溃了，你有什么人脉没有？”
“我就是你最大的人脉。”朱锡莎面无表情地翻着平板，惨白的光把她的脸照得像是死人一样，黑眼圈浓重。
为了查周清玉的资料，她熬了好几个夜了，觉得肝都开始隐隐作痛了。
偏偏方允澜催得紧，说什么再不弄完又要过年了，自己没办法跟宋明珍交代。
而且时间拖得越长越被动，只要周清玉知道他们在调查她了，她自然就会想办法销毁证据了，到时候再想挖出什么就很难了。
“我知道周清玉是周家买来的孩子，她原本也是闵文秀的妹妹。”方允澜突然抬头，“是闵莎的双胞胎妹妹。”
“闵莎是谁？”朱锡莎从资料里抬头，“我没看见资料里面有这个啊。”
“就一行字，你应该掠过去了。”方允澜解释，“她是被宋明珍失手推下去的那个孩子，周清玉是她的双胞胎妹妹，就这个去查能不能查到什么蛛丝马迹？”
“那个人贩子落网了吗？”朱锡莎挑眉，“或者我们要不要去拜访一下闵文秀，或者闵莎的父母？”
“闵莎的父亲就在京城，但是闵莎的妈妈在老家，估计不方便。”方允澜想了想，“而且怎么确认是谁拐走的周清玉呢？这条线不现实，那么早的时候，监控都装不齐，更别说现在想找记录了。”
朱锡莎“啧”了一声，“那找那家伪造的福利院呢？他们帮忙伪造证件，总有人可以出来当人证吧？”
方允澜眼睛一亮，“有道理，我记得我见过那份收养证明，就是本地的福利院，我们去看看吧。”
“现在就去？”朱锡莎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
“去啊，机不可失时不再来。”方允澜直接就站起来，回房间换衣服了。
真是说干就干，活力十足啊。朱锡莎挑眉，站起来伸个懒腰，活动了一下腰椎，也去换衣服了。
是时候出去活动活动了，不然马上就要闷出蘑菇了。
到福利院的时候，院长是个年轻的小伙，他看见来拜访的是两个年轻的女生，有些摸不着头脑地请他们进去了。
“我们来捐款。”方允澜拿出早就和朱锡莎商量好的说辞，“听说你们家的口碑不错，我有个朋友就是在你们这里被领养的，所以我们就来帮助一下。”
拿的是朱锡莎的钱，是以宋明珍的名义捐出去的。拿到捐款证明的时候，方允澜觉得距离宋明珍减刑又近了一步。
他们参观了一圈福利院，然后说起了上一任老院长。
“我是从我妈妈手里继承福利院的，我觉得做这种事情很有意义。”年轻的院长一边带他们看孩子们在院子里做游戏，一边说，“有条件的我们还会送他们去上学，不想上学的我们也会支持他们完成义务教育，然后让他们学一门手艺。”
“我那个朋友叫周清玉，说很想念院长妈妈。”方允澜说，“我们有机会能见见之前的院长吗？我朋友现在身体不适，没办法自己亲自来，我们想代为问候。”
院长点点头，他当然不会拒绝金主的要求，说是改天就约。
他们交换了联系方式，然后方允澜拉着冤大头又去了京城好几个福利院捐款，主打一个掩人耳目。
“方允澜同学，需要我提醒你一下，这些钱是我的，但是都不是以我的名义捐出去的吗？”朱锡莎面无表情地问。
“你会想帮助我的对吧？我们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努力。”方允澜微笑着问。
“不太想。”朱锡莎死亡微笑。
方允澜不说话了，她装作是没听见，然后拉着朱锡莎去了下一家福利院。
朱锡莎臭着脸捐了好多钱，她最介意的不是花掉了钱，而是花钱居然不是以自己的名义，她难得做好人好事，居然还给宋明珍做了嫁衣。
“这些就当我谢谢她为了周清冉出庭作证了，你不许再拿这件事情道德绑架我了。”朱锡莎警告，“我不会再被宋明珍的事情道德绑架了，周清冉的也不会了。”
方允澜心情很好地点头，然后又大手一挥捐出去一百万。
不花自己的钱捐款做好事就是爽，方允澜一边看着朱锡莎在支票上写字一边想。
朱锡莎麻木地陪方允澜在京城所有的孤儿院转了几圈，捐出去的总金额高达八千万，身边的祖宗终于因为太晚了而作罢了。
“好大的金额啊，看起来宋明珍出来指日可待了！”方允澜兴奋地跟朱锡莎分享喜悦。
朱锡莎笑不出来。
等她拿下金家的公司，她要用自己的名字捐一千万爽一下，拿下朱家再捐两千万。
想想就觉得爽，那群人要是看见自己拿他们的钱去捐款，在那群家伙眼里应该跟打水漂无疑吧？不知道要怎么心疼了，毕竟是一群看不起下等人的“高等人”，怎么舍得给福利院捐款？
要不是为了好名声，恐怕每年做做样子的五十万都不想捐吧？什么善心企业家——放屁。
“再过两天，我们就会获得突破性进展。”方允澜眼睛亮亮地说。
最好是。朱锡莎习惯性在心里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