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信泽几乎要疯狂,离玄和摘月死了,还是死在他的府上,这让他日后怎么跟他们背后的主子交代!
萧信泽刚得到了好处,将离玄和摘月奉为座上宾,他害怕,他害怕两人背后的人会因为离玄和摘月的死,从而断绝与他的合作。
“咳,咳咳……”
微乎其微的咳嗽声忽然响起,萧信泽骤然抬头,见血葫芦一样的摘月似乎在无意识的咳嗽着,这让他瞬间大喜过望,连声吼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赶紧去叫郎中!”
周管家早已惊吓过度,闻言连滚带爬手脚并用地滚出了屋子。
另一边,君凝揉着发疼的左臂从房间出来时,宋摇枝立刻迎了上去。
“大夫,他怎么样了?”
“伤口已经包扎好,至于身上的毒,我已经差人熬了药,待会儿喂他服下便不会有什么大碍了,你可以进去看看他,只是他如今还未醒过来,不能与你说话。”
君凝皱了皱眉,近日绝不能再动用这只手臂了,不然她这条手臂非废了不可。
听闻陆今安没事儿,宋摇枝终于松下了一口气,差点儿喜极而泣,连连对君凝拜道:“多谢大夫,多谢大夫。”
君凝摆了摆手,示意她可以进去陪陆今安了,宋摇枝再次对君凝拜了拜,方才进了屋。
望着女子的背影,君凝忽然笑着摇了摇头,兀自来到竹椅上坐下,盯着屋顶看了会儿,忽然低声喃喃道:“他们可真是让人羡慕。”
人生在世,能有互相惦念的人,本就是一件幸事,陆今安与宋摇枝便是如此,上一世,她与萧云桀原本也是这样惦念着彼此的,她也曾像宋摇枝一般,一心一意的爱着一个人,然而这份爱终究太过沉重,以生命为代价的两心相悦,她终究是担待不起,也没有能力再担待一次了。
一个时辰后,陆今安悠悠转醒,当他睁开眼看到宋摇枝的面容时,下意识的便是不敢相信。
“摇枝?你怎么会在这里?不是,我的意思是……”
生怕宋摇枝误会,陆今安逐渐语无伦次起来,宋摇枝抬手点了点他的唇,道:“我知道你的意思,我进京后便去你的住处找你了,雷舸说你有事出去了,我便去你常去的地方找你,却没想到……”
宋摇枝欲言又止,想到那时的情景,眼圈不由得红了。
“我没想到你竟遭人追杀,而且还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害怕吗,若不是,若不是那个大夫救了你,我……”
宋摇枝越说越委屈,终于忍不住掩面抹着眼泪,全然放松下来,后知后觉的害怕让她忍不住的哭。
见心爱的女子因为自己哭泣,陆今安心里不是个滋味儿,他想起身将人抱在怀里安慰,只是略微一动却牵扯到了腰腹的伤口,让他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
宋摇枝瞬间止住了哭声,嗔责道:“你可千万不要动了,一会儿包扎好的伤口又要崩开了。”
陆今安点了点头,忽然想起了晕倒前的场景,他记得当时似乎看到了君凝。
“摇枝,你当时带走我时,可有见到过一个女子?”
宋摇枝点了点头:“嗯,就是她带你我来的这儿,也是她救的你,如今人就在外面。”
听到这番话,陆今安下意识的向外看了一眼,奈何从这儿是看不到外面的。
宋摇枝未曾见过君凝,但陆今安知道,她口中的人十有八九一定就是王妃了。
原来他晕倒前经历的并不是假的,当真是君凝救了他。
想到君凝手臂的伤还没好,却仍在生死关头舍命救自己,陆今安苍白的唇瓣便不自觉的抿到了一起,一阵羞愧到近乎无地自容的羞耻感油然在心中升腾泛滥。
他以前所做的种种可真不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儿。
“今安?你怎么了?”
陆今安回神,犹豫道:“摇枝,你能帮我请那大夫进来吗,我,我想当面谢过她。”
宋摇枝欣然点头,“确实该谢谢人家,我现在就去请。”
陆今安看着宋摇枝出了门,心中不由得有些紧张,不知待会儿君凝进来,他该说些什么好,但这阵紧张在宋摇枝一个人进来时候忽然落了空。
“她人呢?”
宋摇枝摇了摇头,不无遗憾道:“药童说她在一盏茶之前就离开了。”
离开了啊……
陆今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中的愧疚更深了,他还没能当面感谢她。
“今安,你似乎与她相识?”
宋摇枝天生便对人与人之间的关系更敏感些,如今见陆今安如此,便忍不住问了出来。
陆今安点了点头,没打算瞒着宋摇枝,如实道:“她就是玄王妃。”
宋摇枝心中一惊,起身时险些打翻了台上的药碗,想到之前在车上她竟还怀疑过君凝,宋摇枝亦是无地自容。
她早就想拜会玄王妃了,此番自定州来京,一是为了见陆今安和父母,二便是为了去拜谢这位传说中的玄王妃。
在宋摇枝心中,玄王妃早已不仅仅是一个已嫁为人妇的女子,君凝巾帼不让须眉,是她心中的英雄。
“若我能早些知道她的身份,定不会做出些蠢事来。”
这边,君凝对此一无所知,左臂实在疼痛,君凝回府后便解了衣衫给自己施针。
玉竹在一旁担忧的看着自家王妃。
“王妃,您没事儿吧?”
“我能有什么事儿,不过是些小伤,忍忍便过去了。”
君凝手上动作未停,额头上已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
正说着,外间忽然响起了极轻的脚步,君凝瞬间惊觉:“谁?!”
脚步声未顿,却是越来越近,当那一抹白色出现在君凝视野中时,她第一时间便是要穿好衣衫,碰到衣服的一刹那,君凝又停了下来,后知后觉的想起来,萧墨渊如今什么也看不到。
只是……
“王爷怎么这时候来了?”
今日不久前方不欢而散,这会儿君凝又不知该如何面对萧墨渊了。
萧墨渊却并不在乎君凝算不得好的语气,只是循着声音走到她跟前,沉声道:“玉竹,你先出去。”
玉竹不明所以,求救似的看向王妃,见王妃点头,这才一脸犹豫的退下了。
萧墨渊此刻的心情很不好,甚至非常的糟糕。
“受伤了吗?”
“嗯?”君凝被问得满头雾水。
“陆今安派人传了消息给本王,今日发生的事情本王都知道了,你有没有受伤?”
没听到个令人安心些的答案,萧墨渊的眉头很快便皱成了一个川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