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也想从本王身上搜刮去些什么?”
“王爷明鉴,妾身从没有什么非分之想,当初,当初也是妾身向陛下请旨,嫁入王府,王爷您还不明白吗,妾身很早就已经仰慕于您,如今能跟在王爷身边,是妾身的荣幸。”
“妾身不敢奢望什么,只求能跟在王爷身边,妾便知足了。”
萧云桀盯着沈清棠看了好一会儿功夫,最后大发慈悲放开了她,也不知是信了还是没信,只端起那碗鱼羹递到沈清棠嘴边,“喝一口。”
沈清棠呼吸一窒,就着萧云桀的手喝了一口。
过了半晌,见沈清棠没事儿,萧云桀才拿起羹匙,往自己口中送去。
“那个贱人怎么样了?”
沈清棠自然知道萧云桀口中的贱人指的是谁,自打那蛊毒解,那日君姨娘被吓的动了胎气,早产诞下死婴后,便从受宠的君姨娘,变成了人人都能啐上一口的下贱之人。
“王爷,君氏被关在大帐里,已经三日未曾进食了。”
那死婴的事情,沈清棠自是不敢在萧云桀面前提起的,且不论君青念如何,那孩子却是王爷的骨血。
沈清棠至今还记得,君青念诞下死婴那日,王爷黑如锅底般的脸色。
“呵,她既不想吃饭,你就派人好好的喂她吃,务必将她伺候好了。”
最后几个字,萧云桀咬的极重,沈清棠忍不住捏紧了手帕,冷汗顺着后背滑落。
“是,王爷。”
“……妾身明白了。”
直到沈清棠离开,萧云桀将鱼羹撂在了桌子上,瓷碗接触到木桌,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男人望向大帐门口,嘴角缓缓荡开一抹诡异的微笑。
“阿凝,既然你不想要我了,那本王只能用别的方法,让你心甘情愿回到我身边了。”
“阿嚏!”
君凝手握马缰绳,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王妃,您没事儿吧,如今正是冷时候,不如您停下来歇歇吧。”
苍流一脸担忧。
两日来,除了昨日在茶棚喝了碗茶水歇歇脚,他们几乎没什么休息。
他们这些男子尚且都觉得疲惫了,更何况身为女子的王妃。
苍流实在害怕王妃还未到江南,便累倒了。
君凝摇了摇头,借着月华,只能看到前方官道延伸纵横,一眼望不到头。
“颍州城尚在危险中,我怎么敢歇着,你们若是有受不住的,便寻间客栈歇歇脚。”
“王妃,属下等不累。”
君凝未再说别的什么,只打马向前奔去。
而此刻的君凝还不知道,皇城也已变了天。
当第十三波刺客杀入王府时,内院雪堆上已经溅上了温热的血迹。
天漓刺客的尸体横七竖八的倒在院中,萧墨渊手中的一柄长剑不断滴着血。
然而这些刺客如同蚂蚁般,怎么杀都杀不完,一入了夜,他们便会如同鬼魅般闯入玄王府,前仆后继,见势不妙,便立刻自尽。
接连三日的时间,萧墨渊用脚指头也能想到这些人就是天漓的死士。
与当年刺杀他的母妃和嬷嬷的人,是一样的。
干掉闯入王府的死士后,天光微熹,沧影扔了手里的剑,胡乱抹了把脸上的血,一屁股坐在地上,看着那满地的尸体,终于忍不住踹了一脚。
“都是爹生娘养的,天漓人脑子有病吧!”
让这些死士前仆后继地来送死,背后之人将人命当成什么了?
萧墨渊垂眸,淡淡道:“清点伤亡人数,登记造册,安顿好他们的家人。”
众人齐齐应声,继而便重复着这几日一直重复的工作。
“王爷,天漓人简直欺人太甚,不如属下带人直接去太子府,将那个可恶的四祭司揪出来!”
“你可知道他的样貌?年龄?是男是女?”
“……”沧影不说话了。
是了,敌在暗,他们在明,他们什么都不知道,甚至根本无从得知。
“难不成,咱们就这么任由他们如此嚣张吗,这里可是上京城,邶国的皇都啊。”
萧墨渊擦净了剑上的血迹,方将剑归入剑鞘。
“皇宫出事了。”
一时激起千层浪,沧影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王爷,陛下只是这两三日没上朝,或许只是被桓王气着了,所以一时间才……”
“不会的,父皇从来都勤勉于政务,即便染了风寒也要坚持着上朝,更何况如今桓王谋逆,若是以往,父皇不将大臣们留在宫中住下便已算是好的了,又怎么可能连早朝都罢了。”
“王爷,那咱们要怎么办,只要王爷下令,上刀山,下火海,属下等义不容辞!”
“属下等义不容辞!”
院中的影卫齐刷刷站在沧影身后,一脸坚定而又热烈的看向萧墨渊。
他们的命都是王爷给的,虽为王爷影卫,见不得光,但这些年王爷从未亏待过他们,如今只要王爷需要他们,即便是舍了命去,他们亦毫无怨言。
萧墨渊的目光自面前的一张张脸上划过,浅色的眸底划过一抹难掩的动容之色。
“诸位,本王今日多谢你们的忠心。”
“现在仔细听本王说,你们分别去江府、文少卿府,告知他们趁早收拾好家中一应事物,记住,万不可引人怀疑,只带上重要的东西,在家中等本王的消息。”
“是,王爷,属下等一定将此话带到。”
“王爷觉得皇城会有危险?”
“但愿是本王多虑了。”
“你留在王府,本王去会会我的好皇兄。”
皇宫戒备森严,永初帝下了死命令,没有他的准允,萧墨渊不得入宫。
为今之计,只能先行造访太子府。
太子府,亦是定王府内。
正温香软玉在怀的萧信泽听到家仆那一句玄王登门时,登时推开了身上的叶含烟,一骨碌坐起了身。
“你说谁来了?萧墨渊?”
萧信泽心中一阵打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哈,他该夸萧墨渊胆子大呢,还是该说他是个疯子呢。
“殿下,不若我这就替您回绝了去。”
“不不不,怎么能回绝了他,如今君凝走了,他连个暖床的人都没有,这得多寂寞啊,既然他来找我了,我作为兄长怎么能不见他呢。”
“你还愣着敢什么,还不赶紧将人请进正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