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找阿离简单给望尘检查了一下伤势,自己就去外面等着了。
阿离揭开望尘的衣物看了看伤口,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看无双那么着急,还以为是什么要命的伤势。
她觉得不对劲,刚想再好好检查一下,就被望尘抬手拦下了。
“不用检查了,我这伤没什么大碍,你去将无双叫进来吧。”
阿离瞪了他一眼,这种情况,基本就是常有的了,每次都能扯上自己。阿离也见怪不怪,转身就要走,听望尘在身后说道:“不要告诉她,我伤势如何。”
小娃娃惯是聪明,只不过自幼无人教导,这才相处了短短时间,便懂得了这人心中所想。
“知道了。”
她走到门外,看见无双正在门外焦急等候。
无双立马上前问道:“他怎么样?”
阿离黑眸定定的看着她,不知说些什么,只沉沉的叹了口气。
“唉......”
无双心里一慌,寻医问诊时,不怕大夫说出什么怪病,怕就怕大夫只会叹气,那估计不是什么好兆头。
“唉......”阿离怕火候不够,又开始大喘气。
这口气还没叹完,门就被一股风给带上了。
无双进门,看见望尘躺在床上,脸色好不苍白。
听闻脚步声,他虚虚的睁开眼睛。
“……你是谁?”
这疑问,可是在无双心中炸起一计天雷,大脑白了一瞬,过了片刻才反应过来。
“你不记得我了?”
望尘眨眨眼睛,不说话。
无双不敢再耽搁,转身就要去寻阿离。
衣袖却被一只手拽住了。
“干嘛去?你跟我好好说说,没准我就回忆起来了呢。”
无双狐疑的走近,坐在床榻边,还真就一五一十的将今天发生的事都说了。
她同他讲他是如何算计师叔的,如何偷偷一个人以身犯险的。
望尘听着津津有味,含着星星的眼睛看着她。
“然后呢?”
无双眼珠一转,耸耸肩:“没了。”
“就这些?”
“嗯。”
望尘一个人颓然的躺在床上,也不抓着她了,转过身像是怄气似的。
“没了你就走吧。”
无双哪能那么如他的意思,他不想听了,可她偏要说。
“你还当着所有人的面同我表白,求我收留你,但我却当着所有人的面狠狠拒绝......”
无双话还没说完,病榻上的人突然病树回春了,一股力度将她拉过,推倒在身下。
望尘捏起她的下巴,抬眼与其对视:“你想赖账?”
无双撇撇嘴,心里不服气:“谁叫某些人装病骗人。”
“我就是想再听听你白日说过的话,可你偏偏不顺我的意。”他的睫毛垂下,显得异常温顺。
“就那么好玩么?”
这小模样,无双偏偏就吃这套,心情好的不得了。
翻身将人压下去,两人掉了个个。
她看着他,调戏般的用指尖扫过他的脸颊。
“可不嘛,就跟逗小孩没什么两样。”
望尘活了两辈子也没受过这刺激,气势顿时就落了下乘。知道无双喜欢,他也愿意装。
眉毛皱起,委屈巴巴的用手指蜷起她的发丝,在手中把玩。
“那你究竟喜欢我什么呀?就不能给我透露点吗?”
“唉,那可长了。”无双起身,陷入了回忆。
望尘也来了兴致:“多长我都愿意听。”
“咱们两个人的缘分,是我在生死薄中开始的。”无双娓娓道来:“生死薄如这世间熔炉,世道为刀俎,苍生为鱼肉,谁都是在苦海中浮沉。”
无双转头,捏起他的下巴。“直到我在其中,看见一个小小的缩影。”
望尘没想过二人之间还有这样一段缘分:“是我?”
“没错,就是你。”无双宠溺的笑笑:“我看见你生来在死局,却拥有孤注一掷的勇气,迎接破而后立的新生。你不畏艰,不畏险,不信命,不服输。我就突然恍然大悟,世道算什么?你这么勇敢,我安能后退?”
望尘被夸爽了,如果有尾巴,估计都该翘到天上去了。
“你问我喜欢你什么?我想已经很明了了。”无双摸了摸他的头:“这世间芸芸众生,千人千面,可唯有你,落我心底。自此以后,人生路漫漫,你便成了我的勇气。”
望尘被这一箩筐的情话砸懵了,呆呆的看着她一动不敢动。
“......你都不知道,我现在都感觉像一场梦一样。”
无双掐了他一把:“现在呢?”
望尘:“......”
当真是毫无旖旎。
果然想撬开她的嘴说好话的情况,都是短暂的。
不过这就是他的小无双。
他一把将无双抱在怀里,心中喜悦的要溢出来。
“我终于是你的人了。”
“嗯嗯.......”无双打了个哈气,忙了这么长时间,好不容易松懈下来,困意一时间全部都涌了上来。
“睡一觉吧,我一夜没睡都困死了。”
望尘身上还带着伤,就欠欠的起身,像是身体中蕴含着洪荒之力无处释放。
将她的头托起,放在自己腿上。
“枕着我睡吧。”
无双:“......”
“伤还没好得瑟什么呀。”
她还是觉得枕着枕头睡更舒服,可望尘把着她的头,偏偏不让。
无双无奈:“有枕头不枕干嘛枕你的腿?一点也不舒服。”
望尘眼睛弯弯像个月牙,轻声在她耳边道:“我会让你舒服的。”
无双眼神一顿,心思开始漂了。
这小淫魔要干什么?
“我保证,这一觉会让你舒服的。”
望尘将无双抱在床上,无双却心照不宣似的,登时就要起身。
“诶。”望尘压制住她,“你不用动,我来。”
这句话可谓是验证了无双心中的猜想,立刻道:“你个小淫魔,不.......”
哪料,她话音未落,望尘就将手放在她的肩胛骨处,有节奏地揉了起来。
“舒服吗?”
无双脸唰一下红了,思来想去才知道是自己想多了,原来望尘是要给她揉肩。
一时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又生怕他发现什么破绽,只低低的“嗯”了一声。
望尘笑了一声,调笑道:“你刚才叫我什么?小淫魔?为什么这么叫我?”
无双简直是无地自容,将头埋在被子里,闷闷道:“我要睡觉。”
望尘看着她,心情好的不得了。
忙了这么多天像是不知疲倦一样,有劲儿都没处使了。
无双困乏了,再加上望尘的力度实在是舒服,很快就进入的梦乡。
窗外,燕落梧台,竹风飒飒。一川烟草,满城风絮,梅子黄时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