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急不来。拿到市场调研，我们首先得跑出一条或者几条固定的销售渠道，维护出几家可以长期交易的合作商。
还得找到一些对路途熟悉的老司机。甚至得专门腾出一艘内海运输船以及买几辆自己的货车。”
林晚夏深知，像农林牧副渔的生意跟新世纪科技类的生意完全不一样。
一个求稳扎稳打，薄利多销。一个求遥遥领先，快人一步。
雷彦军点头，“我明白你的意思。对了……”他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一看就十分爱惜的纸推给林晚夏，“这是我考察的时候谈好的合作商。目前已经跟他们敲定了送货时间和送货数量。
只是需要货到付款，而且没有订金，所以可能会有变数。”
林晚夏知道不是雷彦军不想要订金，只是他空手两拳，光凭一张嘴又是个外地人，很难让人相信他。
何况，雷彦军这举一反三的劲儿已经给了林晚夏偌大的惊喜。
她笑笑，半实话半安慰，“没关系。长期做生意的老板都特别爱惜名声。我看这订单上的要货量都不算大。只要我们按时把货送过去，应该问题不大。
就算其中有几个翻脸不认账的，剩下的货如果量不大，可以就地卖出去。零卖或者批发都可以。”
雷彦军也笑：“巧了，我也是这么想的。”
要不然他不能把单子拿回来。
“就是因为跟你默契，我们才能成为稳定合作伙伴的。另外，我还有个买卖想跟你……”
“跟谁有默契？”推门进来的江肆年打断林晚夏的话。
“你回来了？”林晚夏起身迎到门口，踮起脚尖把皮围裙从江肆年的脖子上摘下来，“累不？”
林晚夏太忙，凌晨出海的事被江肆年接了过去。
第一天她不放心跟了一回，但，江肆年给了她不小的惊喜。
没想到他捕鱼还有模有样。
“你忘了？我们之前都是伪装成渔民的。伪装当然是越像伪的目标越好。我们队里的人有渔民出身，我们都是正儿八经上过渔民课的。”
林晚夏当时心情有些复杂。
江肆年跟他的战友也经常会给林晚夏这样的感觉。
像极了以前电视剧或电影里看过的特种兵，无所不能。
可跟江肆年结婚以后，她才知道，这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天才，都是用别人十倍的血汗换来的。
就像以前上学身边总是有那么几个同学好像很轻松就能考满分，可是看不见的夜晚，他们也会熬夜刷题。
周末，也会从一个辅导班到另外一个辅导班。
江肆年他们也一样，他们从数万年轻官兵里选拔出来之后，需要再经过更刻苦的训练才能看起来无坚不摧无所不能。
拿抗揍来说，一般成年男性给江肆年一拳他能面不改色纹丝不动。
但，林晚夏是练过搏击的，她的教练曾经跟她说，要想揍人得先学会挨揍。
也就是说江肆年能做到挨这样一拳，是因为他挨过成千上万拳。
除了需要身体素质过硬，身手过好，还需要对痛感习惯。
那一刻，林晚夏抱着江肆年，站在甲板上，“江肆年，以后我会对你好一点儿再好一点儿。”
***
江肆年摇头，微抬下巴，眼神示意雷彦军，“这位是？”
林晚夏把围裙挂在门板上，拉着江肆年到差几前，“给你们介绍下。”
先指着雷彦军，“这位是雷彦军，我的合作伙伴，你应该见过。”可能就是名字对不上。
又挽着江肆年的胳膊介绍，“这是我爱人，江肆年。”
其实爱人这种介绍的话，多数在城里用。
老百姓们对夫妻之间的爱称更朴素一点儿。
一般跟别人介绍的时候会说“这是孩他爹！”“这是我对象。”“这是我家的。”这种很委婉很朴素的介绍语。
林晚夏的介绍明显取悦了江肆年。
他唇角明显扬起。
先伸出手，“原来你就是雷同志。咱们见过，我就是一下没把人跟名对上。”
反正肯定不会承认是故意装不认识他的。
雷彦军本就是个人精，又对林晚夏很佩服，自然连带的也对江肆年多了几分恭敬，“姐夫好！我是小人物您不记得我正常，我可认识您呐！您真厉害！男人做成你这样，那真得没什么遗憾了！”
江肆年收回的手拐了个弯搂在林晚夏腰上朝雷彦军笑了笑。
男人之间心照不宣的主权宣誓。
雷彦军微微后退一步，也笑了笑。
同样是心照不宣的解释。
江肆年满意了，把空间留给林晚夏河雷彦军，“你们先聊着，我去做饭。上岸的时候留了两只龙虾，正好中午搓一顿。”
雷彦军本想推辞，但是想着刚才林晚夏提的新合作，犹豫了下，道谢重新坐回沙发上，问她：“你刚才说，想再合作一把？”
“对。”林晚夏点头，“我想开一家海鲜饭馆。不是烂大街的那种，要高格调，专门赚富人钱的那种。而且要一家店开遍全国。”
其实就是想开高逼格的全国连锁店。
只是全国连锁店在83年还是个很生僻的概念，林晚夏怕雷彦军不懂才这么解释。
雷彦军有点意外又不意外。
开海鲜馆这事林晚夏之前提过，但是她太忙没时间做，倒是自己一家在岛城开了家海鲜馆，生意还行。
比不上旺季的烧烤摊。
不过烧烤摊是夏季专属，到秋冬就没什么收入了，海鲜馆比较稳定。
一家人都有事做也有稳定的收入，整个家庭氛围都好不少。
没想到林晚夏还是要开海鲜馆，听起来跟自己开那家完全不一样。
重点要开遍全国？
全国？！
雷彦军细细咀嚼了下这两个字，再次变得兴奋。
就知道跟着林晚夏错不了。
“行，你说怎么做？”雷彦军应得痛快。
林晚夏沉吟了会儿，“我想的是第一家店要开在市里。首先市里离海边儿远，海鲜相对稀罕些。其次市里有钱人多。”
她决定效仿那些外国奢侈品大牌，不赚穷人钱。
雷彦军认真听了会儿，皱眉道：“可是，我们没那么多钱往里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