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张了张嘴：“所以你这两天天天围着我转，是为了这个？”
“是也不是，我觉得你是个值得交的朋友，除了懦弱点之外，好像没有什么缺点，重点是跟你在一起不会担心被算计的感觉，你呀，什么情绪都写在脸上。”
她伸手点了点我的眼睛，说得非常认真。
我嘴角扯了扯：“我觉得这不是夸人的意思。”
“我知道，我没在夸你，我是真的觉得你应该强硬一点，你很害怕盛晟和？”
我摇摇头，有些事情说出来，唐悦馨也不会明白的。
“是不是觉得说了我也不懂？”她很敏锐地捕捉到我的情绪。
就在刚才我还在质疑唐悦馨的话，但是这一刻，我开始认真思考起来。
难道我真的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
我下意识地摸了摸脸：“很明显吗？”
她点点头：“真的很明显，你所有的脑神经都用在工作和学习上了吧？其实我早就听说过你，大家对你的评价都是一个很厉害的书呆子。”
我：“……”
“有吗？”
我这些年潜心研究，对周围的人和事感知都很弱，我没想到自己竟然名声在外，虽然不是什么好名声，但也足以让我吃惊。
我顿了顿，说：“那至少他们对我的能力还是肯定的。”
唐悦馨摇了摇头：“真不知道盛晟和那种老狐狸怎么养出你这样的小可爱的，我都有点羡慕他了。”
听他说起盛晟和，我的脸色沉了沉：“其实不是我不想去算计那些，只是我不想，就像你说的，我身边有盛晟和那样的人，我算计得了谁呢？”
“真可怜。”唐悦馨摇了摇头，说：“反正我都已经把我的想法跟你说了，我知道你也对我们实验室的部分资料很感兴趣，如果你答应让我以后继续管着实验室的这些人的话，我保证会带着他们帮你……应该是帮我们成为AI界的头部公司。”
我从来没有隐藏我来这里的目的，因为我是真的想跟唐悦馨合作的。
当然，我也知道她和我一样放不下自己的心血，所以她不可能会完全放弃对这边实验室的控制权。
“所有的一切我都想过了，会给你安排满意的。”我朝她笑了笑。
——
我的动作很快，当天晚上就把我做好的方案给她看了。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唐悦馨一目十行地看完了我给的文件，脸上浮现着隐约的笑意。
“不错，很合我的意。”
说完她手朝我一伸：“所以我们什么时候签合同？”
“嗯？不再想想吗？”
“不用想了，我这段时间找了不少的投资人，你给我的条件最好。”
她眼珠子骨碌碌转了一下，意味深长地看着我说：“更何况你背后还有一个盛晟和，跟着你就是跟着盛家，我以后再也不愁没钱了。”
她自己找了签字笔，飞快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我去你们公司参观参观？我要去看看环境，才能回来对他们动之以情晓之以理。”
我明白，这个实验室里的大部分工作人员，是从实验室创办之初就在这里的老人，他们对实验室有种深刻的感情。
唐悦馨也担心这些人会因为她把实验室卖了而感到不忿。
“如果你有时间的话，随时可以。”
我话音落下的一瞬间，唐悦馨一锤定音道：“那就明天。”
“会不会很赶。”
“不会，避免夜长梦多。”
她离开之后，我都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我以为要说服唐悦馨把实验室卖给我，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没想到这就成了？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想起来之前盛晟和交代给我的事情。
现在我是真的很喜欢跟唐悦馨相处，也喜欢她这个朋友，我不想再听盛晟和的话，去做一些伤害朋友的事情。
电话过了好一会儿才接通，那边一片沉默，我已经习惯了，我们的每一次联系，都是我先开口。
只是这一次，我没有等太久，那边就传来了姜笑不悦的声音：“这么晚了，你为什么还要给晟哥打电话？你是不是又想勾引他？”
她的声音又尖又利，好像锋利的刀子，割得我耳膜疼。
“我找他是说工作上的事情，你要是不放心的话，你可以在旁边听着。”
姜笑嗤笑了一声：“谁知道你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上次那一巴掌，我会找时间还给你的，要不是晟哥跟我说盛伯母现在还不太能接受我，不让我惹事，我非要打烂你的嘴不可。”
明明是她动手在先，现在听起来，却好像是我不对似的。
我懒得和她掰扯，刚想让她让盛晟和接电话，那边就响起了盛晟和低沉的声音。
“你在干什么？”
姜笑声音娇滴滴的：“没干什么，人家就是想你了嘛，之前你的好妹妹打了人家一巴掌，你总要好好补偿我吧？”
我苏日安早就知道盛晟和跟很多女人有关系，却无论如何也没有办法像一个小偷一样，听他和其他女人亲昵。
我的手指微微一颤，挂了电话。
看着逐渐黑屏的手机，我才意识到我的手指正在微微颤抖。
我有些自嘲地勾了勾唇角，其实唐悦馨说的也没有错，我真的太窝囊了。
特别是在面对盛晟和的事情的时候。
可这么多年的习惯和爱慕，绝对不是一朝一夕能改的，至少我现在已经开始决定不要被盛晟和牵着鼻子走了。
总有一天，我会放下的。
晚上我睡得并不安稳，我迷迷糊糊直到天亮了，却因为昨晚很晚才睡着，整个个人都显得没有精神。
但唐悦馨就不一样了，一大早上她就精神饱满地来敲我寝室的门。
“沈老师，时间不早了，咱们该走了。”
我挣扎着从床上起来，去给她开门。
她刚刚来开门，就听见她惊呼了一声：“天哪，你昨天晚上干什么去了？这黑眼圈深得跟熊猫一样？”
昨晚的事情，我不想再说，摇了摇头搪塞道：“没什么，有点失眠而已。”
好在唐悦馨也没有多问。
“那咱们走吧，我已经订好机票了，再不出发一会儿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