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儿摘掉了鸭舌帽，那张精致的脸上挂着和她面容不符的吊儿锒铛的笑容。
这正是杜薇薇。
“周总，好巧啊。”
周雪看见杜薇薇的那一瞬间，本来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你……你是沈映欢的人？”
杜薇薇撇撇嘴：“你这话对也不对，不过我懒得跟你解释，我今天是来直播的，周总这么多年的谋划实在是太精彩了，只不过你都忍了这么多年了，怎么这一次这么着急，在这种场合和盘托出？”
周雪闭了闭眼睛，似乎已经认输了。
“这跟你没有关系，现在我是公司股份第二多的人，就算……就算我这些年做人有一点点瑕疵，但我并不觉得自己是错的。”
她猛地回过头来，头顶的顶光在她的脸上落下了一片阴影，在阴影中是她那双幽深的眼：“沈映欢，我要是知道你会活着回来我不会这样做，但是你明明都已经不在了，为什么又要回来呢？我管了公司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
我这段时间已经明里暗里给了周雪不少台阶了，但她并没有按照我想的那样沿着我给她的台阶走，那就别怪我对她不客气了。
“所以呢？你不会跟我说你这么做的原因只是因为觉得不满吧？毕竟我看你当牛做马还挺开心的。”
现在的周雪已经是公司的高级管理层了，很多事情都不需要自己亲自去做。
就算她真的想得到公司，也不可能是因为觉得自己太苦太累了。
我的话一如既往地难听，让直播间的观众都有些看不下去了。
【你听听这是人说的话吗？】
【不知道是不是我有问题，我觉得这个沈映欢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人，自己昔日的好朋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要图谋她的心血，她都能这么冷静，你们说有没有一种可能，其实沈映欢早就知道周雪要这么做了？】
【我也搞不懂周雪到底还有什么不满的，明明这些年沈映欢这个创始人的名字已经逐渐在大家的视野中淡化了，大家谈起“阿和”AI想到的都是周雪啊。】
【对呀，这些年周雪的个人账号就是公司的账号，她还有什么不满的？】
我看着周雪那一副你就是弄死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真相的样子，就觉得有些好笑。
我长叹了一口气：“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忽然就有了野心，我问过周围的人，这些年你身上并没有发生过什么可以给你带来人生转折的事件，但你就是变了，和以前不一样了，是不是有什么人在唆使你这样做的？”
刚才还四平八稳，宁死不屈的周雪，脸色变了变。
“和你没有关系。”
我看了一眼盛晟和所在的方向，他低垂着眼睑，似乎在思考。
重逢之后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看见他这陷入沉思的样子。
我收回目光，重新盯着周雪，压低了声音问：“你不会是因为别的什么人，所以才对我这样的吧，我们两个以前可是很好的朋友呢？要说这些年你能接触到的最熟悉的人，那就只有……”
“欢欢！”
我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盛晟和给打断了。
他皱着眉头，似乎有些不高兴。
我知道他是担心我在媒体面前说明周雪对他那些心思。
因为那样就显得我不重视他。
我歪着脑袋看他，我不知道他为什么总是记不住，我已经跟他说过很多遍让他不要再抱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了，他还是没办法改掉这个坏习惯。
我还有些事情要问周雪，只是这些有点不方便在镜头面前展现。
我给杜薇薇使了一个眼色，她立即心领神会地跟直播间的观众道别：“宝宝们对不起哦，今天的直播就到这里了，下次有机会再见。”
她关了直播之后，我攥着周雪的胳膊，对那些目瞪口呆等着周雪结尾款的媒体摆摆手：“今天我跟周总还有些事情要聊，你们要结尾款的话，可能要另外找时间了，要是你们实在是不放心，也可以等等，我不会耽误太多时间的。”
因为之前的事情，现在所有人给我的定位都是疯子。
就算他们心有不满，也不敢开口，毕竟神经病是没有办法讲道理的。
倒是我们公司那些人，逐渐回过味来，就算害怕我发疯，但还是坚定不移地站在了周雪的那边。
“你要带周总到哪里去？”
年轻的男孩儿气势汹汹地站在我面前。
我挑了挑眉，只觉得对方似曾相识。
思考了一会儿之后，我逐渐把眼前这张脸和记忆中的人物匹配起来。
“我们才在周雪的房子里见过。”
“对，那又怎么样！别以为你套近乎，我就会允许你把周总带走。”
我有些好笑的摇头：“我没有这样想，我就是好奇。”
他皱眉：“你有什么好好奇的，还不赶紧放开周总，你要是敢对她做什么，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我好奇你是不是喜欢周雪？”
其实已经可以是肯定句了，因为我话音落下的一瞬间，眼前高大的男孩瞬间脸红到了脖子根。
“要你管！”
“我不管，也不想管，不过你们要是拦着我，那可就别怪我对你们不客气了哟。”
我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想到这段时间的憋屈，面容不受控制地变得有些阴恻恻的，看着吓人，和真正的疯子没有什么两样，刚才还气势汹汹地吵着嚷着要帮周雪的人，一个个脸上都挂满了退意。
毕竟周雪只是他们的上司，就算对他们再好，他们也不可能因为周雪让自己被个疯子收拾。
疯子，做事情不分轻重，万一伤了残了，稍微赔点钱就过去了，可他们却可能会面对更加严重的后果。
周雪见状，垂了垂眼睑遮住眼中的失望。
她肯定以为她平时对这些人那么好，他们肯定会在关键的时候帮上忙，但实际上，大家都是比较自私的，出了事情肯定先想到自己。
最终为了周雪要跟我耗到底的几个人被盛晟和的保镖给解决了。
我放开周雪，笑眯眯地说：“我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也不想闹得太难看，所以你自己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