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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吧 >  浮生莲 >   第25章 此情可待

桃夭是在姜水的帝都城寻见姒瑶的,她贵为王女,正如鬼君所说,她荣华富贵了一生。望着那满头银发,双眼无神,被人推着的姒瑶。桃妖片刻的迟疑后,还是走到她的面前,他正欲与她叙说来意,可刚开口,那老者便惊吓的瞪大了眼,紧接着便是一口气没上来,直接被吓死了!

有了第一世的经历,桃妖第二世去的倒是早,只是当他出现在一堆猫仔面前时,满脸的黑线,直接飞回了地府。

一经询问才知,姒瑶贵为王女时,所食异类过多,残杀的更是不计其数。所以此世入了畜生道。后来桃夭一想,自己也是妖,正好可以也让姒瑶成妖不就行了。可惜事与愿违,五年过去了,猫没成精,倒是给桃夭带回了一窝的小猫崽。

桃夭觉得自己的好运可能是彻底的没了。

第三世,姒瑶成了男人,桃夭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也说服了姒瑶。可是作为少年的姒瑶却说,“谢谢你,桃夭!是我一直在逃避,是你让我明白了什么是爱?”

正在桃夭高兴的时候,姒瑶带回了另一名少年,并告诉桃夭,要与那名少年私定终身。

第四世,因为前几世的经历,桃妖郁郁寡欢,那一刻他才明白原来世间的缘分之不易。桃妖醉卧桃林,醒来时,却又是马不停蹄的赶了去。

委实因为睡了太久,去时,姒瑶已嫁作他妇。当亲眼目睹姒瑶与那人亲密时,桃夭怒了,一气之下,直接杀了那男子。

姒瑶不顾桃夭的阻拦,疯了般扑向那血泊,只是恨恨的望了眼那陌生的男子,终究将那刀刺入了桃夭的胸膛。桃夭不敢置信的睁大了眼,绝望,痛苦掩盖了所有的不甘心。

第五世,桃夭早早的寻到姒瑶。他甚至不想错过姒瑶成长的每一刻。

姒瑶出生那日,他便存在了那户小院里。姒瑶似乎也挺喜欢那棵树,许多开心的不开心的便都诉说给桃夭听。

桃夭觉得自己的丫头终于回来了,他满怀兴奋的开口说了第一句话:“丫头!”

小姒瑶直接吓得跑掉了,便将此事告诉了爹爹。

那一刻桃夭才知道,原来世间的小孩是很怕妖的。他们请来了道士驱妖,望着那躲在老者怀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桃夭觉得那或许不再是姒瑶。

桃夭离开了,可是没过多久他又回来了,他化身为人,作为那小丫头的邻居陪着她一起长大。

少女怀春,终有一日,那丫头跑着来跟他说,她心仪上了一个人。

桃夭不甘,可是他知道他不能莽撞,他将少女困在房间,与她讲述着关于他和姒瑶的故事,起初少女总是很害怕,渐渐的少女被那故事所吸引,似乎便不再那般害怕。

“她真的很爱你!”桃夭讲完,少女悠悠道。

“是的!我也爱她!”桃夭带了丝期待望向少女,“你可是愿意跟我离去!”

“可我不是她!”

“你是的!”桃夭似乎有些无奈的执着!

“就算我是,我也不愿意!”顿了顿,见那妖怪似乎也没有发脾气,少女继续道“我很庆幸,我没有记忆,也不爱你!”

“为什么?”

“她爱你爱的那么卑微了!你却都不懂她!”少女终究还是没有随桃夭离开,少女出嫁那日,桃夭便坐在屋顶静静的看着,看着那身大红的喜袍,以及那女子脸上的笑容,桃夭觉得美极了。

他似乎终于明白了当初那躺在夜空下对他说,“子归,娶我可好!”的女子,是怀着什么样的期待。而自己的回答此刻看上去是那么的可笑而可气。

他也终于明白,不是所有人都不怕妖,甚至会爱上妖。也不是所有人会仅仅因为他好看,便那般疯魔的爱上他。

少女婚后很幸福,虽然有时候她会哭,会闹,可是总是有人会哄着她,陪着她。许多事情,不需要少女说,只需要她一个眼神,那少年便知道她要什么,想什么。少年会想尽办法的去讨她欢心,即使是她错了。他们生了孩子,孩子长得很像姒瑶,少女望着孩子的眼里充满了爱意!

桃夭回想过往,即使在桃山的那段时光,似乎永远也是姒瑶处处讨自己欢心。自己任何一个举动,便明白自己想要什么。那么自己呢?她第一次哭的时候,自己做了什么,似乎自己连她哭的权利都没有给她。因为他讨厌她哭,所以她学会了隐忍。相知,相亲,相爱,自己似乎从来没有做到。桃夭紧了紧自己的手,指甲似乎已经深入骨血,那带着淡粉的汁液一滴一滴的顺着桃夭的手指流下。

渐渐的少女终究老去,躺在病床上的她,屏退了子孙,握着白发苍苍的老者道,“对不起,留下你一人,我要先走了!”老者只是不停的抹泪。

见那老者一直流泪,姒瑶伸手替他擦了擦泪,“老头子,我有些累了,我想睡会!”

带老人出去。

忽然,躺在床上的姒瑶,望着空空的房间又道,“我知道你一直都在,也谢谢你一直守护着我们全家人。若有来世,若是那叫姒瑶的女子还会爱上你,好好珍惜她!莫想前尘种种,你只需爱那世的她!”

第六世,第七世......直到第九世,在决定寻找姒瑶的那刻起,似乎桃妖的好运便彻底的用尽了。在世间兜兜转转,他似乎除了能远远望着姒瑶,便不能再做别的了,渐渐的他似乎也明白,若是因为自己的出现会给姒瑶带去不幸,他似乎更愿意,这般远远的望着那人。

他曾经遇见过一个得道的仙友,那人说,他曾有个来自商家女弟子,天资聪慧。他本欲带她脱离苦海,可那女子说,她修行,不是为了脱离凡尘,而是为了入凡尘。她说,她爱上一只妖,她想陪他更久一点,她想自己于他用处更大一点,或许那样他便能爱上自己。那道士也劝说她,说那样的妖,大都是奔着成仙去的,很少入凡尘。她当初只是笑笑说,不是有句话叫只羡鸳鸯不羡仙吗?成仙哪有入凡尘好。

渐渐的桃夭终于明白,自己欠了姒瑶些什么。也明白姒瑶当初为何那般决然的离开自己,因为自己的爱没能给她足够的信任,她甚至都不信她如果丢了,自己便一定会去寻她。在不确定的爱情里,她怕给不了桃夭想要幸福,所以她选择了成全。或许她觉得,在桃夭心中成仙比入凡尘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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