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还是不跟。”
这一句话，充满着挑衅。
“八万三十万。”
“八百五十万。”
......
“九百万。”
“九百四十万。”
“九百九十万。”
在那个钱还非常当做钱花的年代，这种濒临千万的数字，是普通人一生不敢想象的，也是不会触及到的。
“一千万。”
我拿着席映萱的手，当然，她已经把郭姐手里的牌子接了过来。
说出这三个字，我没有犹豫。
“文正，咱们......”
郭姐面露难色，她是我的大管家，钱这些事情，她比我这个甩手掌柜还要更加的清楚。
可我明白，郭姐此时提醒我是什么意思。
“稍等一下，诸位。”
就在福山骏想要继续报价的时候，有人过去对拍卖师说了几句什么，她看了我一眼，立马就走下了拍卖台，到了我的跟前。
“方先生，您在我们这里的报价额度只有一千万，如果您想要继续参与拍卖的话，必须要补充额度，所以，您看......”
一千万这个数字，是我和郭姐‘商量’的，原本就是来凑热闹，所以我让她瞎填一个数字，可她不肯，于是我就伸了一根手指头。
我那意思是，一万块。哪知，这大姐真的是实在人，竟然直接来了个一千万，不愧是我的好大姐。
“稍等。”
拍卖师回去。
“文正，咱们账上的钱，前段时间用的比较多，现在如果再拿出来的话，恐怕......”
“我知道。”我揉了揉太阳穴。
回看福山骏，他志得意满的对我笑。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我在做着抉择。
真要是拼老底的话，我很清楚对我在津市的那些生意造成什么影响。
但是，现在就这么放弃......
“需要帮忙吗？”
突然，身后有人讲话，我一看，竟然是跟在那个男人旁边的小女孩。
她看着自己的手机，很随意的问我，甚至都没有正眼瞧我，似乎只有手机才对她有吸引力。
“我爸爸说，如果你需要帮忙，我们可以帮你，你考虑下。”
她讲完，直接走了回去，坐回到了原来的位置，继续看着手机。
我和那男人对视了一眼，又低头看了看刚才小女孩给我的名片。
上面只有一个名字和一个手机号。
刘应候。
他对我笑了笑，点了点头。
我回以微笑。
弄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我不敢贸然答应。
“方桑，如果囊中羞涩，不如......”
“呵，福山骏，是你高估了自己，还是低估了我方文正。”
“方桑，我对你有过调查，你不是京市人，而且，据我所知，你并不能支撑太高的费用。”
福山骏已经胜券在握的感觉。
“方先生，您看......”拍卖师再次来到我这边，我看了看右手边，柴沐涵已经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给我十分钟。”
“这，我去和他们商量下。”
“不用，我同意。”福山骏听到了我们讲话，表现的非常大度。
我又点了一支烟，站起来活动了下身子。
见我朝着他走，刘应候又对着我笑。
“刘先生，恕我冒昧问一句，为什么帮我？”
开门见山，我并不想要绕弯子。
“因为我们这里都一样。”刘应候指了指自己胸口的位置。
他和刚才的小姑娘口音一听就知道，应该不是内地的。
刘应候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徽章，别在了胸口的位置，那上面有个紫荆花，已经表明了他来自于哪里。
“条件是什么？”
“没有条件。”
“哦？”
“刘先生应该不是来做慈善的吧。”我盯着他的眼睛。
“如果方先生非要一个条件的话，嗯，不如这样，拍卖结束，你请我和书易吃饭，如何？”
“我不要去吃。”刘书易抬头看我。
“不过，如果是和你吃，不带着爸爸，我同意。”
“哈哈哈哈。”刘应候爽朗的笑了笑。
“你不怕我不还你钱？”
“不怕，方先生今日所为，刘某人很敬佩，现在如你这般的青年才俊 已然不多了。”
“好，多谢谢你的好意。不过，暂时不用了。”
我边说，直接走到了福山骏的身旁。
“准备好了吗？”
福山骏和小泉樱里紧张兮兮的，生怕我票子他们一样直接动手。
“郭姐。”
我喊了一声，郭姐和席映萱都站了起来。
“继续。”
一挥手，郭姐坚毅的点了点头。
只是，想要真的一下子补充那么多额度，哪有那么的简单，就算是加上我的那些房产什么的，也不可能立马完成。
当郭姐和他们的工作人员交涉完，拍卖又要继续。
几番竞价之后，我看到郭姐对我无奈的摇了摇头。
她咬着自己的嘴唇，那是一种抱歉的意思。
“是我的问题，不是你的。”
我笑了笑，心里特别不是滋味。
“方先生，您......”
还不出手吗？
我看向刘应侯，他又开始闭着眼睛。
“现在是福山骏先生的报价......一次......两次......”
“三......次......”
拍卖师高高的举起了小锤子，缓缓的落下。
我难受的闭上了眼睛。
不甘，耻辱，那些复杂的情绪萦绕在我心里，让我感觉比挨上几刀还要难受。
福山骏他们的人都站了起来，迎接着属于他们的胜利。
我想要举手，想要做些什么，可在那一刻，却有种无力的感觉。
“妈的！”
我噌的站了起来。
“方先生，您......”拍卖师如释重负般的问我。
我能感觉到，她已经在刻意的拖延时间了，不然，那小锤子早就应该落下，应该宣布花落谁家。
“方桑，你这是要恭喜我吗？”
福山骏现场表演了一下补刀，刚才我的那些嚣张，此刻化成了无数把利剑，无情的冲击着我的尊严感。
“我......”
我转身，看向刘应候和刘书易。
如果就这么认输，恐怕才是最大的屈辱吧。
我方文正有什么可骄傲的，向人低头，并非什么难事，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我......”那种如鲠在喉的感觉，让我有些难以启齿。
刘应候睁开了眼睛，淡淡的看着我。
仿佛是在说，快点求我帮你，快点让我帮你，快点讲出来。
呼！
一道亮光照在了我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