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湘将今天下午在酒店长廊上看到的画面将给慕行之听，有些感慨地说起柯原看向苏韵周的眼神。
“柯总应该挺喜欢苏小姐的，我想如果苏小姐要签约星耀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看他们挺聊得来的，苏小姐还约柯总一起喝咖啡了呢。”
南湘仿佛没看到慕行之因为她的话越来越难看的表情，顿了顿，说：“不过我还是觉得苏小姐签约神洲是最好的，不然将来行之你要是和柯总有什么利益冲突，苏小姐会很为难吧。”
“她也配？”
慕行之面容紧绷，英俊的面容隐匿在黑暗之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南湘却忍不住打了个寒噤，司机关上车窗。
气氛一时之间陷入冷凝，之后的车程再没有人开口说话。
慕行之将南湘送回住处，便也回了家。
车子缓缓驶入京禾湾，司机拉开车门，慕行之侧首问出来等候的陈姨，“你一个人？”
陈姨顿了顿，说：“太太还没回来。”
慕行之嘴唇紧抿，脸色有些不大好看，“我问她了吗？”
将近十二点苏韵周才回来。
别墅内灯火通明，推开大门，陈姨收拾好屋子换掉衣服正往外走，看到她，压低声音指了指二楼的某个房间，“先生回来了。先生心情不好，回来后一直在书房，还发了好大脾气。”
苏韵周皱起眉，点点头，“您快回去休息吧，这么晚了。”
陈姨同她告别。
苏韵周想不明白慕行之这段时间为什么回来得这么频繁，以前除非必要，一个月他都未必回得来一次。
苏韵周回房洗漱，出来的时候收到谢荞发来的微信，问她考虑得怎么样了，他们老板说条件还可以谈，只要她愿意来。
说实话，苏韵周不是很想去星耀娱乐，至于原因……
苏韵周深吸一口气，半开玩笑的发去语音：“那就谢谢金主爸爸了。”
刚从浴室出来就看到靠在墙边的慕行之，手里夹着香烟，眉目冷沉地看着她，一语不发，屋里没有开灯，窗外冷清的月光在他脸上镀了一层冷色调的光，显得那双眼睛如同玉一般散发着幽幽的光。
苏韵周擦着头发往梳妆台走，“有事？”
慕行之抓住她的手臂，微微用力，苏韵周被他压在墙壁上，身前是他宽阔的怀抱，身后是冰冷的墙壁，香烟味弥漫开来，苏韵周不喜欢闻二手烟的味道，皱起眉头。
慕行之掐掉香烟，捏住她下巴，迫使她不得不抬起头来对上他的眼睛，那里面什么内容也没有，却能感受到寒冷的温度。
“柯原找你了？”慕行之问，显然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苏韵周顿了顿，也不意外他会知道，“是，怎么，慕总担心我会跟你对家一起和你打擂台？”
慕行之收回手，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就凭你？”
他笑出声音，多么不屑的，“我劝你不要做什么爆红复出的美梦。”
柯家内部党派斗争严重，多年来风雨不断，星耀娱乐暂归柯原打理，虽然表面繁荣，但内里很混乱，柯原又向来跟慕行之不对付，怎么会这么好心花心思捧她？
苏韵周深吸一口气，眼睛渐渐红了，好在光线昏暗，什么也看不清，但她却能看清慕行之讥讽的表情，读懂他不屑一顾的潜台词。
她不配，她不行。
她拼尽全力为自己搏来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开端，终于可以在多年后重新窥得一份天光，可到了他眼里，就成了不自量力的妄想。
苏韵周笑了起来，低低淡淡的笑声在寂静的黑夜里格外刺耳，慕行之眉头紧皱，正要说些什么，脖子被她圈住，拉低，柔软的身体紧贴，有着淡淡的好闻的柠檬草的味道，和她身上温和的体温，令人目眩神迷。
慕行之喉结滚了滚，嗓音发哑，“干什么？”
苏韵周凑近了，吐息温热，慕行之有些昏沉沉的，脑子很乱，他们之间有过更亲密的时刻，但从未亲近过彼此，没有过这样缱绻的相处，他的手缓缓落在她腰间。
“你不希望我签约星耀娱乐，那我就不签。”
慕行之勾起嘴角，又听到她说：“但我有一个条件。”
眉头皱了皱，有种不太好的预感，“说。”
“我要做神洲的一姐，所有好资源优先给我，你要是同意的话，那我都听你的。”
慕行之的体温一寸寸冷却，看着她闪烁的眼睛，那唯利是图的样子，多年来从未变过。
令人生恶。
慕行之甩开苏韵周，她向后倒去，差点跌倒，及时扶住浴室的门框，勉强稳住身形，看到慕行之冷着脸看着她，像在看一团垃圾。
“你太看得起自己了，苏韵周。”他整理着凌乱的衬衫，迈步往门口走去，在即将离开前侧头对她说：“你要作死，以后别哭着来求我。”
苏韵周也有自己的骄傲，不会一次次容许他践踏自己，梗着脖子，“慕总放心，不会有这么一天。”
砰的一声，门被用力甩上，慕行之走了，留下一室冷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