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一小会儿慕苦苦就不想看了，剩下的大多都是对裴焚生前做的残暴事的统计以及他死而复生的相关可怕猜测，她怕自己看多了会打退堂鼓。
“夫君。”抬头发现扶砚又在满眼温柔的看着她，慕苦苦甜甜喊了一声，小脸红扑扑的气色比在人间好了不知多少倍。
扶砚张开手，女孩就乖乖朝他小跑过来，仿佛全然忘了他不是人类的事实。
温软的小身子缩在怀里，流光溢彩的眼睛倒映着他的脸，扶砚很庆幸自己找回身体的决定，她果然喜欢这张脸。
“还在怕吗？”扶砚猜测女孩对他的恐惧减少的原因，或许陪伴是最好的良药，亦或许有金甲衬托。
“有，有一点，扶砚，我只想和你在一起。”
甜甜娇娇的嗓音带着女孩特有的娇羞和单纯，还没周围采蜜的蜂儿声音大，扶砚却听的清楚，小妻子在向他告白。
“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死寂的心脏仿佛又会跳动了，扶砚将女孩的脑袋贴着胸膛，突然又想起很久很久以前他就已经死了，他是没有心脏的。
可是为什么在她靠近时那里会颤呢？扶砚觉得，或许有一天，这具残缺的躯体会为她挣扎着生出新的心脏来。
“我不想去勾……勾引裴焚……”慕苦苦咬牙说出那个对她来说尺度很过分的词，“不想背叛你。”
扶砚面露诧异，诡域的女人豢养多个眷宠是常有的事，他不想让其他雄性接近苦苦是因为对她的执念和爱欲，那苦苦呢？为什么愿意放弃其他男人独独要他。
“苦苦喜欢我吗？”扶砚问出之前不敢问的问题。
他记得当时她说不讨厌他，现在呢？会说出他期待已久的答案吗？
“喜欢……”轻轻的回答散在风里终结在吻里。
女孩的感情真挚而单纯，只因为感受到了真心，就将一切尽数交出去了。
“苦苦记起我了吗？”潋滟的眸光滚烫骇人，似要将眼前的小姑娘融化在视线里。
“老公，我们见面的时候我多大呀？”慕苦苦小心询问，她似乎一点也没印象，扶砚是不是认错人了？要是他发现自己其实是认错人了还会对她这么好吗？
越往深处想女孩脸色越差，真的不希望眼前的一切只是镜花水月。
“七岁。”
“……”七岁的时候她好像在上一年级，“老公，我是人类，那个时候太小了不记事……真不是故意忘记的。”
这下轮到扶砚沉默了，人类好像是有这么个特征。
“可以和我说说发生了什么吗？也许会想起来。”慕苦苦也急于求证，她不贪心的，要是她是扶砚要找的人，那她会不惜余力的学习爱他以回报他的感情，如果不是，她会早早告诉他不耽误他。
她不希望有朝一日一切都成空，趁着现在还没有彻底沉沦脱身还来得及，心也不至于太疼。
“我在画里，被你捡到了，你帮我“治疗”还保护我很久。”看到女孩眸底的期待和挣扎，扶砚轻声开口，似乎想起了当年的事，脸上出现了罕见的笑容。
彼时他只是个小副本的Npc，常常得来人间拉玩家，也没什么上进心，每日想的也只是搞死哪个哪个玩家之类的。
按照规则，捡起他画像的都得进副本，可他不喜欢欺负无知的小孩，所以被七岁的小丫头捡到时想着她被吓到把画像给丢了就好了。
结果小姑娘根本不怕画像里满身鲜血阴森可怖的他。
她笨拙的拿着颜料小心掩盖住那些血迹，遮不住的地方甚至特意画了花朵掩盖 。
她说，我帮你治好就不疼了。
不想耽误时间他趁女孩摸到他的唇时咬伤了她的手指。
伤口有点深，流了挺多血。
原以为女孩会害怕，哪成想她太笨太单纯了，压根没想到罪魁祸首是他的画像，更没有注意到周围变得诡异的环境。
女孩眼泪像珍珠一样一颗接一颗掉下来，说出了令他记了千万年的话。
“对不起，把你弄脏了。”
仿佛对于年幼的她而言画像的干净比她的疼痛更值得流眼泪。
那是他第一次被人放在眼里，他爱上了那种感觉，后来一路厮杀爬上来领主的位置，再后来他的实力越来越强，在整个诡域的地位也越来越高。
越来越多的人不敢再轻视他，可大多数人都害怕他，也有女人女鬼会勾引他，但是她们的眼神让他不舒服，这时他才知道，他不是喜欢被人重视，只单单是喜欢她眼里有他。
他偷偷去人间瞧过她很多次，在副本里千千万万年过去，他对慕苦苦诡异的执念越来越深，想把她抓来身边，想让她干净的眼神只属于他，想不顾一切的靠近她。
可是不行，他依旧太弱，即便把人带来也护不住她。
所以他一直都在不停歇的变强大，直到前些天察觉到她的痛苦后才把人掳来。
“我当时问你长大后愿不愿意嫁给我，你说愿意。”所以娶你，是早就经过你同意了的。
扶砚当时就想着，如果她同意，他就早早做准备攒钱变强去娶她，如果她不同意，那他就等过段时间再去问一次。
只问一次她就同意了，他欣喜若狂，疯了一样劫掠其他诡物扩大自己的领域。
“我……对不起，我以为是在做梦。”慕苦苦隐约想起来的确有这么一回事。
捡到的画像里的男人走了出来摸着她的脸问她愿不愿意嫁给他，她觉得男人好看极了还像神仙一样会法术就答应了。
后来长大些偶尔想起那件事，毕竟太不科学了，所以就只当是做了个怪梦。
“苦苦想起来了？”
“嗯。”慕苦苦悬着的心终于落定了，扶砚要找的人的确是她，不是什么狗血误会，她也不是鸠占鹊巢的替身。
幸好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