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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月赶到军营的时候,已是子时。

许是容山隐没想到她会连夜动身,当她赶到的时候,没有人来迎接。

温月勒马停下,望向不远处闪烁的篝火。一顶顶灰扑扑的帐篷,铺陈原野。

温月牵马走近。

很快,有带刀军士上前,高声询问:“来者何人?!”

温月摸了摸怀里刻有“容”字的令牌,递上去,道:“我是容监军的家眷。”

即便温月不施粉黛,穿的是骑装,乌发只用玉簪高高梳起,但从她的身量也能看出,她是女儿身。

军士挠挠头,怎么都没想到会来个小娘子,但知晓她是容山隐的家眷,又不敢怠慢,只能请她去容山隐的营帐。

毡帐里,掉漆桌案上摆放一盏油灯,灯油简陋,熏起袅袅黑烟,并不好闻,还有点刺目。

一豆细小的火焰,照亮男人执笔的腕骨。常年执笔,容山隐的中指骨节微弯,指头覆有厚茧,一身学问仿佛是从笔头的辛苦练就出来的。

烛光被风吹得噗噗直颤。

容山隐脊背挺直,坐于矮案前批阅军务。他维持这个姿势许久,膝骨与后颈酸疼,他轻轻舒展了一下臂骨,又浑然不觉难受,继续全神贯注批改。

毡帐的帘角掀起,一缕风卷入,拂动容山隐浓长的眼睫,宽大的袖袍鼓起。他怔忪了一会儿,抬头,对上一张笑颜如花的脸。

温月穿一身干练的绯红色窄袖圆领袍,怀里抱着比她脑袋还大的包袱,笑着站在他面前。

澄明的烛光惠及了她,小娘子的梨涡浅浅,发间的莲花玉簪头润泽发亮。

有那么一瞬间,容山隐疑心这是一场美梦。

但很快,他清醒过来。

并非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温月先和兄长打了招呼:“哥哥,搭把手,我要抱不动了。”

容山隐垂下眼睫,有条不紊放下笔墨。他起身,缓慢走向温月,仪态端方,孤高清寒。

“你都带了什么?这么沉。”

容山隐把包袱抱到一旁空着的木榻上。

温月拆开包袱,一样样拿给容山隐看,“有薄脆的牛肉片,有奶糕,还有一小瓮蜂蜜。这是我问白管事要的龙井茶,我知道哥哥爱喝茶,但云州茶叶稀少,不知道你有没有喝到。还有这个,是防风的皮草风帽,夜里很冷,你可以戴着护额,白管事说了,哥哥吹风多了容易头疼……”

她把带来的东西每个都说了用途,如数家珍,逐一道来背后的故事。

听着温月絮语,容山隐的心里牵起一丝暖意,剑眉舒缓,凤眸糅杂脉脉温情。

他想夸赞她,想像小时候一样,伸手去揉她的头发。

可是,容山隐白皙的指骨在袖子里微动,抬起,又落下。

他终究是迟疑。

——温月,究竟是在扮演关心兄长的妹妹,还是她的确惦念他?

明明是容山隐先开始演的戏,可渐渐连他都要分不清身处戏里还是戏外了。

温月是容山隐带来的家眷,为了不打扰到其他军人休息,他连夜在营帐外多搭了一个小帐,把自己毡帐里的睡榻挪出来,送往温月的帐篷里,供她休息。

温月:“我看哥哥的帐中就一张睡榻,我睡了,哥哥睡什么?”

容山隐淡淡道:“帐中还有草席与兽皮,我不会受冻,倒是你,如果缺了什么,记得和我说。”

温月点点头,心里有几分迟疑。

说起来有点怪,容山隐在信上言辞凿凿,很早提醒她,在军营里起居会很不方便,衣食住行都很粗糙。但她真的过来了,他又会竭尽全力帮她解决这些生活上的难题,尽量不怠慢到她。

唔……说起来,兄长好像有些口是心非?

在军营里洗漱是一件不方便的事,好在浴桶的配备是有的。

温月不敢麻烦炊事兵烧水,自己亲力亲为,提水端水。

温月只是随意擦洗了身体,换上干净柔软的中衣,卧倒在床榻上。

紧接着,一股熟悉的、浅浅的松木香钻入鼻腔。

温月贪恋地把脸埋在榻上,有点怀念。

她想起从前在山寨里。

容山隐和其他孩子不一样,他不爱舞刀弄枪,只爱看书。

几乎是每天,他会倚靠在那一棵高大的枣树底下看书。

温月调皮,总在容山隐沉浸的时候,故意用长杆子打枣。

啪嗒几声。

飞鸟扑棱翅膀,四处乱窜。

蓊郁的枝桠晃动,筛下的不止是金灿灿的日光,还有几颗清甜的枣子。

容山隐脾气很好,他被打扰了,也没有生气。

反而是捻起枣子,往干净的手帕上擦一擦。

“阿月,过来。”

少年郎呼唤小女孩。

温月怯怯走过去。

她以为她要挨骂,其实不是,容山隐只是擦干净了青枣,递到她面前:“你想吃这个,对吗?”

那天阳光明媚,温月一手捏着几颗吃完果肉的枣核儿,另一手揪住容山隐的衣襟。

她靠在他怀里,红扑扑的脸颊上洒满细碎的光斑。

天气凉爽,冷风习习。

风吹来那股熟悉的清凉的松木味,年幼的温月嗅着草木香,听着容山隐清润疏朗的诵书声,睡得很香。

……

然而昨晚,军营外的戈壁漠地,风沙呼呼,一整晚鬼哭狼嚎。

温月被风吵闹,其实睡得不是很好。

夜里起身如厕了几回,撩帘朝帐篷外打量,几次看到容山隐的帐中亮着烛光。

温月迷迷糊糊记起,之前在容山隐帐中看到的那一摞摞文书。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兄长还在处置军务,没有入睡。

不过……作为大嵩国的奸佞,也要殚思竭虑,辛勤办公吗?若真如此,那奸臣也不是个容易的活啊。

温月没想通更多的东西,她倒头就睡。

反正,她跟着容山隐,也无非是利用他,接近谢献。

容山隐如何……和她有什么关系?早在容山隐离开十八堂的那一日起,他就不再是她的兄长了。

-

云州当地一共有三万驻军,因当地常有战事摩擦,少帝与中枢阁臣商议过后,下了诏令,允许沈逸在当地实行募兵制,招募青壮年军士屯田、耕种军粮。

看似放权,准许沈逸养兵,实则也是谢献的阴谋之一,他可以把控国库,减少军需辎重的调拨,从而控制兵力。

他不会放任武将做大。

温月一早醒来,帐篷门口便摆了一个掉了漆的食盒。不用说,肯定是容山隐为她准备的。

温月洗漱后,回到毡帐里吃早饭。

昨晚那个守军士兵提了一壶热水进来,和温月说:“阿月姑娘,末将是云州军的校尉,姓周。容监军吩咐过了,让你若有事便和末将说,我会帮你通禀大人们。”

温月接过水壶,很客气地道谢:“有劳周校尉了。”

周晋笑了下:“阿月姑娘客气了。”

容山隐知道温月的女子身份瞒不了人,一早就和军士们言明,他有家眷要来探亲,会小住几日,没人有异议。

目前云州军调动一批军士在城寨外扎营,也不过以防万一,提高应对大夏人的警惕罢了,算不上真正行军,造不成太大麻烦。

温月吃完一个羊肉胡饼,喝完一碗小米粥并一个奶糕后,便前往演练场练武。

众士兵看到柔柔弱弱的小娘子阔步走来,眉眼艳丽,光华照人。他们有心在温月面前表现,一个个挺胸抬头,撸起的衣袖下,是健硕的蜜色臂骨,汗水淋漓,肤色发亮。

没等他们表现出军人的魁梧气势,就看到温月试弓,随后徒手拉开一百三十斤的弓……

军士们一个个目瞪口呆。

等等,怎么回事?这是上等弓箭手也很难达到的臂力。

大家伙儿难以置信——

“怎么可能?”

“一直听说京城里的小娘子擅骑射,文臣还能仗剑杀敌,原来不是说说而已啊。”

“这是一百三十斤的弓力啊!中军的阿怀是神箭手了吧?他上次当众演练才拉一百二十斤呢!”

“是不是弓有问题?我不信,我问问……”

他们难以置信温月有这般强悍的力气,一个个上前,客气地讨要温月的弓箭,留心检查。

士兵们怀疑她在造假。

然而,士兵们把弓里里外外摸了个遍,没发现任何问题,顿时大惊失色。

看来,他们也要加强练习,总不能输给一个娇娇弱弱的小娘子吧?

温月练完了弓,又去耍了一套棍法。

少女挥舞长棍虎虎生威,出招利落,一套动作行云流水。门外汉看不出技巧,唯有中郎将刘洪金看出了名堂,温月一看就是江湖里头的练家子,小小年纪,武艺倒高强。

刘洪金祖上的看家本领便是耍棍,他手痒,想要和温月切磋几招。

老者抬腿踢出一根长棍,扣在掌心,抬了抬下巴:“阿月姑娘,咱俩比划比划?”

温月挑眉,笑道:“好啊,得罪了。”

刘洪金是上阵杀过敌军的老将,他那一身功夫和血气都是沙场驰骋练出来的,一记眼神便带有杀机。

温月不敢轻敌。

她手上紧握长棍,先发制人,纵步朝刘洪金天灵盖袭去。长棍应势而出,带着呼啸风声,凌空力劈而下。

刘洪金感受到棍棒的威压,知道小娘子是全力出招,满意一笑。

他朝旁侧左虚步翻滚,躲开来势汹汹的一棍。趁温月出招俯身的间隙,刘洪金反手拨棍,飞身抢攻,朝着温月下盘击打,使出一连串攻势迅猛的扫棍挥打。

一时间,飞棍扬起沙石万千,黄烟莽莽。

杀招袭来,幸好温月反应敏捷,及时下手压棍,躲开了刘洪金的扫堂棍,打了个平手。

他们棋逢对手,相视一笑,又各自舞棍,绞杀在一块儿。

一老一少,两道身影从起初的试探、交锋、出招破招,渐入佳境,打得难舍难分。

旁观的军士看得眼花缭乱,只瞥见一抹棍影茫茫,风声飒飒。

到最后,他们看到年纪轻轻的小娘子,竟能和武艺超群的刘洪金打得不分上下,顿时对温月肃然起敬,再不敢因她是女子,而起任何轻视的心情。

军士们自愧不如,甚至有新兵蛋子想和温月拜师学艺。

当然,温月知道自己的江湖招数用于单打独斗有效,在沙场上与千军万马厮杀,便不一定合适应敌了。

她不想添麻烦事,统统婉言拒绝了。

演练场人山人海,热闹非凡。

这么大的动静,就连处理公文的容山隐都隐隐听到了风声。

他拧起眉棱,撩帘出门,和周校尉打听:“发生了什么事?”

周校尉兴奋不已:“容监军,你快去练武场看!阿月姑娘真是习武的奇才,和刘郎将打得不相上下,还打败了不少军将,他们都在等着和阿月姑娘切磋呢!队伍排老长了。”

容山隐:“……”

他沉默了很久,才确定自己真的没有听错。

他的妹妹,好像因为很能打,而成了这群年轻军士眼中的香饽饽?

待郎君亲自来演练场,容山隐一眼看到那个被一群军士围着的小姑娘。

阳光照在女孩汗湿的鬓角,原本就乌黑的长发更加润泽,粼粼的日光,碎金似的糅杂其中,温月看起来整个人都在发光。

温月脸上没有一丝不耐,她笑得欢喜,乐在其中。

清癯的郎君怔忪,出了一会儿神。

他担心温月居住军营多有不便,哪里想到,她非但快速适应了,还和军士们打成了一片。

她总是能……带给旁人很多惊喜。

容山隐希望温月快乐,不想她被礼制教条约束,因此他没有干涉温月比武一事。

罢了,由她去吧。

兄长拂袖走了。

-

人潮里,温月似有所感。

她抬头,朝远处看了一眼。

漠地的练武场没有高大的山岭,一眼望去,一马平川。

那些用灌木搭建的高台空空如也,没人站在那里。

应该是她的错觉吧,她竟以为哥哥来了。

想也是,容山隐那么忙,怎么会有闲心来看她练武呢?

温月练了一早上,把简单的几套棍法交出去便退场了。

军士们看到了温月的本事,一个个被刺激得不行,连着下午都在练习骑射、搏斗、跑圈,没人敢松懈。

他们如此勤奋,以至于巡察完附近戈壁的沈逸回到营地,都惊讶不已。

沈逸看了一眼场地里操练得热火朝天的军士们,不免心生疑惑。

难道大敌当前的紧张气氛,已经蔓延到军营里了吗?小子们燃起保家卫国的决心,练武空前的热情……

哎呀,真是孺子可教也!沈逸心怀甚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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