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墨脸上变了变,身子立直了起来。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找麻烦的还是头一个。
徐墨伸手捂住徐希儿的眼睛:“希儿,我再给你变的戏法,你数百个数,待会睁开眼睛,给你个惊喜。”
徐希儿觉着莫名其妙,但还是闭上了眼,嘴中数着。
耳畔的风声不知为何,停了。
徐墨手中出现了柄约莫五十厘米的短剑,而眼前,赫然是一只体型硕大的纯白色野狼。
徐墨气势倾泻,声音冷淡,犹如天上绝尘仙人:“有了些道行就敢来抢我东西了?”
剑锋划过,那本该完整的山间已是深沟横跨,白狼险之又险的躲过,望着近乎数十米的沟壑,咽了口唾沫。
方才,他明显是收了力的,不然自己恐怕已经死了。
这凡人…
它的眼神凝重,盯着徐墨,变了变。
抬手,它的体型瞬间缩小,变化成了一只不过玩偶大小的小狗。
徐希儿睁开了眼,眼中尽是激动:“哇!狗狗。”
徐墨挂上的慈蔼:“怎么样啊?希儿喜不喜欢这个戏法?”
徐希儿重重的点头:“喜欢。”
说着,便将白色小狗抱入了怀中朝着家的方向回去。
现在看来,时间尚早,徐墨走在前面,笑着询问徐希儿:“希儿啊,想不想吃冰糖葫芦啊?”
徐希儿重重的点头:“想!”
孩童酷爱甜食,身为小孩的徐希儿怎的可能不喜欢呢?
徐墨揉了揉徐希儿的头:“那咱们啊,去买冰糖葫芦好不好啊?”
说着,便抱起了徐希儿往西水县城跑去。
此时的天,已是日照三更,小摊贩也陆陆续续的来到了大街上。
徐希儿眼尖,指着不远处被小孩包裹的老爷爷:“爹爹,糖人!”
徐墨掂量了下:“好哦,那咱就给希儿买一个吧!”
说着,往老爷爷前靠了靠:“老人家,这糖人怎么买?”
老爷爷正举着糖团吹着,手飞快的动着,不一会,一只栩栩如生的小鸟就映入众人眼帘。
他抽出空:“看你要什么。”
徐希儿极为天真的开口:“我想要龙。”
可这却为难了老头子:“抱歉啊,小妹妹,我不会。”
他这一生从未离开过西水县城,并不知道龙长什么样。
徐希儿低垂下头,虽是失落但还是说了出来:“那我想要小狗。”
老人家点头许下:“一共是十文钱。”
徐墨也是爽快,直接递了过去。
老爷爷的手法熟练,没一会便将徐希儿的小狗做好递给了她。
这般,这般,除了眼睛外,这样貌确实如同小狗般。
徐希儿将它举在胸前,时不时舔上几口,心中滋味被它包裹。
回到了家中,此时的桌前,一位女子正坐在孟珂的前面攀谈着什么。
“夫人,我回来咯!”徐墨的视线投向这位突如其来的女子,“你来的倒是快。”
孟珂抬起了头:“你认识她啊?”
徐墨点头:“这是亚圣阁的儒生,我请她来教希儿的。”
孟珂闻言,眉毛皱起:“儒生教书?还是亚圣阁的人?”
徐墨点头:“怎么了?夫人。有什么不妥吗?”
身为儒修的他们,这般年纪大部分都是入朝为官,完成自己的伟业,不及入四院教书育人培养人才,亦或行走江湖除魔卫道,但跟一个没钱没势的医馆孩子当教书先生的,却也是头一次见。
宋嫣然回应道:“先前徐先生救过我一次,如今,孩子也大了,便想着把人情换了。”
孟珂起身:“行吧。”
儒家讲究的信仰比命还重,这般也就说的过去。
徐墨坐在了孟珂原本的位置:“你现在有住所吗?”
宋嫣然点头,在魏国,大多数官员都出自亚圣阁的几位大儒门下,说是没有是不能的。
“有的。”
虽说西水县地处偏僻,但县令却赶巧不巧的是亚圣阁下一位师兄的学生,来之前,师兄已经跟他叮嘱过了。
徐墨对此表示极度不满,这亚圣阁跟国子学丫的就更蜘蛛网一样,走到哪都丝线就结到那。
宋嫣然看了眼进屋的徐希儿,起身:“你好啊,小妹妹。”
徐希儿停下了动作:“你好,大姐姐。”
宋嫣然俯下身子:“从今往后,我就是你的先生了。”
徐希儿听的一愣,透过背影看向徐墨。
“希儿,如今,你也到来读书识字的时候了,要听先生的话,知道嘛?”
徐希儿语气低落:“是要去学堂嘛?”
徐墨笑了:“怎么可能呢?在家学哦。”
徐希儿闻言将忧愁一扫而空:“好哦,好哦。先生,你好!”
宋嫣然对此笑了笑,这孩子生的好看也就罢了,性子还如此,竟和自己有几分相似。
起身:“既然没事,那我先走了。”
孟珂忙完了手上工作:“我送送您。”
宋嫣然也没拒绝,一同出了门。
徐墨将蛇皮袋子取出,往槐树前走,
顾清居高临下的看着,他们俩真就去捡了?
自己感觉身体良好,根本就不需要这些,去拿来有屁用啊?
可惜,他们听不见,还是在一旁挖了几个小坑将灰放了进去掩埋上。
顾清对此表示无奈,却也无能为力。
这些日子,徐墨依旧如同往日一般,重复着。
次日,宋嫣然拿着书本便来到了这里。
顾清控制着灵体来到身侧,不知是她修行浩然之气,对于灵体敏感还是怎的,下意识的哆嗦了下。
回头,却是没人。
顾清伸手,那淡淡的金色之气竟跟随着自己进入了灵体。
察觉到浩然之气流逝,宋嫣然顿时警觉,四处查看,视线最终落在了那一旁还未有自己一半身高的槐树上。
蜀山剑槐?
这不是已经绝迹了嘛?为什么会在这里。
徐墨走了出来,瞧见眼前一幕,眼中闪过惊骇,随即咳嗽几声:“宋先生来了?”
宋嫣然点头,浩然之气损失不了多少,自是不会在意。
坐在一旁,宋嫣然挥舞着手,示意徐希儿过来。
徐希儿听话,乖乖的坐在一旁的凳子上,书本放在桌子上,上面写着几篇文章。
宋嫣然一字一句的讲解着。
徐希儿指着上面用毛笔标注的字迹不禁发问:“先生,这是什么意思?”
宋嫣然耐心回答:“这是我对于这篇文章的自我感悟,理解。”
说着,指向了一句话:“就比如这个,人之初,性本善。按照意思,本该人生来天性便是善良的。”
她却指向了上面,自己写的:“人生来就一定是善良的嘛?”
徐希儿抬起头:“不知道。”
宋嫣然笑道:“一开始,我也不知道的,人啊,天性善良嘛?我想不是的。”
徐希儿心中疑惑:“为什么啊?人刚生下来,什么都不懂哎,就像希儿看的那些人怀中的婴儿只会哭闹,他们就是坏孩子嘛?”
宋嫣然神色带着震惊,但更多的是欣慰,没想到她不过五岁便有这般思考的能力。
“我一开始也是这么认为的,直到我在好人家中看见了恶人,在恶人家中看见了好人,就变了想法。”
宋嫣然开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那本该好人变好,坏人变坏,但却总有相反。”
徐希儿低垂着头:“希儿不知道。”
顾清对此也是没有一个确切的解释,人生性善和人生性恶,饶是在他那边,也是一个争论不休的话题,同其他一般涌入了矛盾的海洋。
宋嫣然没说,继续开始了自己的解说。
上午,宋嫣然将三字经过了几遍,同着意思。
徐希儿是为好学的人,说不定日后也会是一位了不起的大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