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在轻轻面前才会忍不住。”
好的，很明显，楚婠轻失败了。
果然，说话这一方面她永远比不上诡计多端的老男人，大忽悠。
“我不管，总之，你别那样了。”女孩突然耍起了小性子：“不然，我就不理你了。”
陆聿沉闻言没说话，神情肉眼可见的失落了许多，楚婠轻见状紧张地咽了下口水，她在想，是不是自己的话有点...严重了？
“那个...”
空气安静了一阵子，女孩最终忍不住了，小手缓缓附上他的肩膀：“二哥哥...”
“嗯。”男人看着她点了点头，语气喑哑，一双墨水般漆黑的眸子里是肉眼可见的伤心，黯淡了都。
“你哭了吗？”楚婠轻瞬间慌张：“你别哭啊，是我...说话有点过了。”
陆聿沉会哭？当然不会。
不过眼下，哭一下好像也...不是不行。
“没有。”男人轻声否认，语气明显更沙哑低沉，甚至给人一种哽咽的感觉：“轻轻说得对。”
“我这样的人确实惹别人讨厌，轻轻小时候讨厌我也不怪轻轻，大家都讨厌我，我都习惯了。”
陆聿沉强颜欢笑着：“只是没想到...结婚之后还被老婆讨厌嫌弃，我想着轻轻是老婆，所以才跟轻轻讲这些话。”
“没事，轻轻不喜欢，我以后就不说了。”
楚婠轻被这番话打得一脸无措，尤其是他的那句‘大家都讨厌我’，莫名触动了她的心，如果女孩多半是感性动物，那楚婠轻绝对是感性中的超感性。
平时刷个短视频都会牵扯出自己的无限情绪，更别提现在。
她知道二哥哥在陆家过得也不好，郑爷爷也跟她说过，因为跟他母亲置气，郑爷爷也没有管过二哥哥。
本就可怜凄惨的经历，再加上男人此刻泛红的眼眶，对楚婠轻来说简直是绝杀。
女孩的心口瞬间像被什么堵住了一样，酸涩抽痛着，连自己的眼眶什么时候红的都不知道。
生理期的缘故，情绪这方面很是细腻敏感。
她笨拙地抬手环抱住男人的身子，学着他以前哄自己的样子拍了拍他的后背，嗓音懊悔：“二哥哥...”
“对不起啊。”
“我...我没有嫌弃你，也没有觉得你讨厌。”
楚婠轻越说心口越酸涩，声音也越来越轻微：“我以前被寄养在陆宅，想跟你和大哥哥好好相处，相比大哥哥，二哥哥你有点严厉，有点凶。”
“那时候，我就会害怕，大哥哥温柔，我才不害怕的，尽管...”
女孩说到这突然抽泣了一下：“尽管他是装的吧，程阿姨也是装的...”
“我以为他们是真的喜欢我呢，我那时候年纪小，才...才会怕你，但是，我不讨厌你。”
“你别这样想了。”
陆聿沉听到哽咽声时突然没来由地慌了下，她哭了？
没等他说话，楚婠轻又缓缓抬眼看向他：“我现在不怕你，也不抵触你。”
“至于那种话，你想说就说吧，我....我也不是特别讨厌。”
“真的？”
男人情绪瞬间转变，脸上哪还有半分伤心的样子，一只手揉着女孩的小腹，另只手激动地将人搂紧确定着：“轻轻说的是真的吗？”
楚婠轻突然又愣住了，红红的眼眶盯着他微微发怔：“你...”
“咳。”陆聿沉好像也突然意识到自己的情绪转变太快，尴尬地轻咳一声，随即重新收敛神情：“其实我...”
“呜哇....”
没等他开口找补楚婠轻便‘哇’地一声哭了起来，眼泪大滴大滴往下砸，声音里满是被欺骗之后的委屈：“你骗我...”
“骗我。”
“呜呜呜...我...”
“我生气了。”楚婠轻哭着将头转到另一边，哭的肩膀直颤，嘴上却还一直在重复说着自己生气了的话。
陆聿沉吓得瞬间僵在了原地，似是没想到女孩的情绪这么大：“轻轻...”
“走开...”
女孩耍起脾气来完全不让他碰一下，只是一个人闷在被窝里，哭声不断，男人急得嘴唇都快白了。
本想半强势得再次将人搂住，不成想楚婠轻的反应很是激烈，又哭又喊就是不让他接近。
陆聿沉是真吓坏了，本来生病就没好利索，情绪又这样剧烈波动，生怕此番折腾下去她会更难受。
“轻轻乖，我错了。”男人和她保持着小段距离，反应一般低声哄人：“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装伤心骗你。”
“别哭了，不然又该头疼了。”
“我会心疼，乖乖...”
他真是个混蛋！坏蛋的本质永远改不掉，明明女孩正是脆弱的时候，他还偏偏....
“对不起宝贝，咱不哭了好不好？”
楚婠轻没说话，空气里却是她止不住的抽噎声，因为哭的太狠甚至会给人一种喘不来气的压抑感，每一声都哭到了男人心里。
“我不该骗轻轻的，是我混蛋。”
“乖轻轻，别哭了好不好？老公心疼。”
说话没有用，男人又试探般拍拍她的身子，见女孩没有抵抗的动作了他才小心俯身一点点环住她，直到将人完全搂住。
脸贴上女孩的脑袋小心蹭了蹭，声音带着哀求：“乖了，轻轻最乖了。”
“不生气了。”
“不生老公的气，好不好？”
“唔...”
唇被人堵住，楚婠轻的哭声没有发出，本来情绪都稳定了，被他这一吻弄得眼泪瞬间又流了下来。
“呜...”
“对不起轻轻，对不起，别哭了乖乖。”陆聿沉痛恨自己不会哄人，来来回回就这么几句话，心口的疼痛感一波又一波涌上。
“其实，我也不算骗你，只是现在我不那么在乎了而已。”
他本来不想跟女孩讲自己以前的事情，因为太不堪了，他要强，不想让他最在乎的事情被最在乎的人知道，可是眼下...
说给她听听吧，没准他家宝贝就不生气了，或许还会...心疼一下他...
“要是在以前小时候，想到这些，我肯定会藏在一个角落里默默流眼泪，但是现在我都26岁了，哪还有这么大的情绪显露？”
“唉。”陆聿沉轻吐一口气，好一会儿才抬手擦去女孩的泪水：“轻轻，你想听我以前的事吗？”
“为什么变成了别人口中的混蛋、魔鬼，疯子？”
楚婠轻哭声止住了一瞬，红彤彤的眼眶缓缓看向他，陆聿沉笑着吻去她眼角的泪水，声音温柔至极：“宝宝，想不想听？”
女孩好一会儿才小幅度点了点头。
“轻轻说话。”他弯唇逗她。
哭久了，她的嗓音极度低哑，声线抑制不住的颤抖：“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