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梨她们在翻车的最后一刻从车上跳了下来。
身后紧跟着的黑色轿车撞上翻了的红旗,将车怼上了护栏。又是砰的一声巨响,四脚朝天的车燃起了火,彻底报废。
黑车也因为这样自杀式的撞击受到了重创,车头几乎报废,冒起了黑烟。
夏栎和姜梨顾不得骨头断裂的痛,求生的本能让她们立刻从地上爬了起来,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跑!
“追!楚总说了,绝对不能让她们活着逃走!”越野车上的两个男人短暂眩晕了十几秒,反应过来就要开车去撞姜梨和夏栎。
发动机发出轰鸣声,宛如刺耳的催命乐章。
他们就是想要她们死在这!
就在越野车即将朝着两个人撞过去的时候,一辆越野车冲了出来,直接撞上了企图谋杀的黑色轿车。
“砰!”的一声,那辆黑色的轿车落了一个和红旗一样的下场。
亮着车灯的越野停到了姜梨和夏栎旁边。
“上车!”
………
医院门口。
男人解开安全带下车,拉开车的后门,想把后座的姜梨抱下来,却被她推开了。
“已经到医院门口了,你快走,我和夏栎自己去医院。”姜梨虚弱的靠在夏栎的身上,额头上布满了一层细密的汗珠,碎发被汗水浸湿,黏在了额角。
她强撑着身体坐起来,想要自己下车。双腿也不知是因为剧痛还是害怕,软的没法站起来。
车内都弥漫着一股血腥味。
男人不管她拒绝,拦腰将她抱了出来。
“谢鹤扬……”姜梨看着他的侧脸,眼皮越来越沉重,说话的声音也越来越小,后半句已经完全听不见她在说什么。
抱着她的谢鹤扬能清楚的感受到,姜梨在发抖,不知道是痛的,还是在害怕。
眼泪从她的眼角落了下来,流进了头发里。
车座上全部都是她的血,比上次她中枪流的血还要多得多。
除了身上的擦伤,所有的血都是从下身流出来的。谢鹤扬不是傻子,这代表什么他也明白。
肚子里的孩子肯定是保不住了。
他的喉结上下滑动,低头用脸蹭掉了她的眼泪,“你放心,我不会被抓到的。”
“孕妇,跳车受到撞击,两个月。”夏栎跟医生简单说明了情况,签了名字以后姜梨直接被送去了手术室。
谢鹤扬不敢多留,看着姜梨进了手术室,跟夏栎交代了几句就离开了。
他压低帽檐,低着头快速地往外走,中途却撞到了一个人。
“不好意思。”谢鹤扬闷声道了歉,来不及听对方的回答,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医院的大门。
陆临扭头看了眼谢鹤扬匆忙离开的背影,又抬头看了眼已经不滴的吊瓶,抿了抿唇没说什么。
身边跟着的助理想要叫停谢鹤扬,却被陆临拦住了。
“在急诊,这个男人的身上和手上又都是血,估计是家里人出什么意外去世了,去叫医生重新扎吧。”
夏栎去拍了片子,左手臂骨折、全身多处软组织挫伤。好在并不严重,并不需要手术,打了石膏固定。
做完这些,她立刻冲去手术室。她的衣服上都是姜梨的血,身上也都染上了浓烈的血腥味,一路上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在拐角处,一头撞在了一个人的身上。
夏栎吃痛的闷哼了一声,眼前眩晕了几秒,低头道歉:“不好意思!”
陆临看着同样满身血的女人,陷入了沉默。
他抬头看向输液管,又不滴了。
“……”真是见了鬼了。
“我妹妹还在手术,不是故……”夏栎没听到声音,抬起头看他的时候表情僵在了脸上,声音也戛然而止。
是陆家的人,陆临!
陆临见她像是看鬼一样看着他,先是愣了一下,而后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他有这么吓人么?
夏栎后退好几步,再次扔下一句对不起后逃似的跑开了。
他轻轻叹了口气,对旁边的助理道:“重扎吧。”
夏栎到的时候,手术室的红灯还没有灭。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衣服上大片的鲜红,颓然的蹲了下来,眼眶酸涩。
楚云缩在沙发的一角,紧紧捏着手机的手一直在颤抖。已经过去这么久了,派出去的人却迟迟没有回信。
在手机上的时间跳到23点的时候,楚云崩溃的尖叫了一声,将手机摔出去砸的四分五裂。
这时公寓的门被人打开,韩聿言连门都没来得及关,大步流星的朝着沙发上的楚云走过去。
楚云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他狠狠甩了一巴掌。
“你做了什么好事情!谁让你自作主张的对那两个人下手的!”韩聿言的身上哪里还有半分斯文人的气质?
此时的他双目通红,迸发出的冷意像一把锋利的刀,割开楚云的皮肉,凌迟她的心脏。
“这样漏洞百出的事情,已经是第二次了!上次是被江淮之抓到小辫子,这次又被司南泽抓到了把柄,你是存心想要害死我吗!?”
韩聿言的脸上还带着伤,嘴角裂开来,颧骨上青紫一片。
是司南泽打的,如果不是裴书在场,他怕是会直接一枪送他去见阎王。
这个蠢妇!怎么可以在同一件事情上失手两次!?
楚云捂着脸,缓缓站了起来,“先是砸公司,然后又潜进别墅,不杀他们才是真的害了你!害了我!”
做贼心虚这四个字在楚云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因为心里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事,所以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会乱了方寸。
“司南泽有什么资格来怪我们?跟我通风报信的人不就是他的人吗?”
韩聿言的眼神一暗,沉默了一会儿,扔下一句话:“从现在开始,我会让人看着你。在发布会开始之前,你不准再踏出这个公寓一步!”
然后摔门而去。
——
秋水湾。
“阿愿!”江淮之骤然从噩梦中惊醒,猛地从床上坐了起来,后背有些凉飕飕的。
他呼吸急促,鼻尖和额头都是冷汗,胸口传来一阵一阵的钝痛,右眼皮也一直跳个不停。
打开灯,江淮之看着满墙的照片,心痛不安的感觉才慢慢消散。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多了。
“嗡——”床头的手机开始震动。
江淮之捞过来看了一眼,是叶止打来的电话。
“我在医院抓到了一个人,是跟在司南泽身边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