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血剑家猎犬的回归-第七话(7\/500)
第七话 巴斯克维家的猎犬们 (4)
彼勒斯很了解贺高的性格。
‘……蜥蜴人( Lizard man).’
他的血液冷得让人觉得他可能是爬行动物般的冷血人。
基本上， 他只关心家族的未来和他的个人功绩。
在他眼中，除了自己以外，所有人都不过是工具，尤其是被当作武器的人。
武器本质上是为了伤害他人而存在的， 武器不会自主给予认可或犹豫。
武器越是带有毒性， 就越是好的武器， 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
因此， 贺高看向彼勒斯的眼神逐渐变得柔和， 这也是完全可能发生的事情。
“嗯。你认为自己没有罪吗?”
“嗯。反而是哥哥们做错了。”
“我做错了什么?”
“小小的过失。”
强者尊。弱者即为罪人之世。
那不就是巴斯克维家吗。
彼勒斯的话精准地击中了巴斯克维家族这一核心家训。
狮子捕食鹿并不是罪过。
强者殴打弱者是自然规律，主张将其分为罪与罚不过是弱者的无理取闹罢了。
这是他在少年时代，家庭教师们灌输给他的，背后有着贺高的教诲。
‘……所以哥哥们先欺负我！ 即使抱怨也毫无用处。’
回归前的彼勒斯像普通孩子一样试图解释自己的无辜和兄弟们的过错，但贺高只是更加厌恶地皱起了眉头。
…而那种眼神直到他在断头台上跪下的最后一刻都没有改变。
另一方面。
贺高·雷·巴斯克维。
他双手交叉，遮住了嘴角。
然后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你的哥哥们比你先来到了这里。”
“……”
“他们说，作为长辈， 他们会宽恕你。”
彼勒斯没有作答。
毕竟， 我已经在贺高的身边待了很长时间， 所以我知道。
大概三胞胎不仅没有给出让贺高兴的答案，反而让他更加烦躁。
‘他们肯定吓得够呛吧。而且，说什么原谅，他们一定会抱怨被以下犯上，并请求被隔离。’
彼勒斯用毫无情感波动的声音回答道。
“年龄嘛，总是要增长的。”
“…”
贺高停顿了一下。
终于，贺高露出了淡淡的笑容。
“呵呵呵。说得没错。我这位父亲在登上家主之位时，为了成为长子也付出了很多努力。”
贺高自称为‘父亲’， 这是一幅相当陌生的景象。
‘话说回来，为了成为长子而努力?这难道是靠努力就能实现的吗?’
彼勒斯听到这个从未听说过的故事，稍作思考后明白了其中的意思。
贺高是通过弑兄，即杀死年长的兄弟们， 才登上了家主之位。
‘原来如此。我一直以为继承家族的一定是长子。看来长子也可以后天成为。’
这一刻， 彼勒斯再次意识到巴斯克维家族的真实面目。
贺高再次问道。
“不管怎样。你的兄弟们已经先伸出手表示原谅你了。你难道不会感到内疚吗?”
“……”
彼勒斯沉默片刻，注视着贺高。
上辈子从未见过的父亲那温和的眼神。
但早已冻结的心，绝不是这点微弱的温暖所能融化的。
……在重生之前的某个时候。
曾经被巴斯克维家族灭门的一个家族的最后幸存者亲自来找过贺高。
她成为了修女，为贺高举行了‘我原谅你’的弥撒。
听到弥撒内容的贺高当时说了这样的话。
“所谓的原谅，不过是无力复仇的弱者的借口吧。”
除了敬称外，这与那时的贺高所说的话完全一样。
瞬间，贺高的双眼睁得大大的。
“哈哈哈哈哈哈——”
终于， 响亮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 连窗户都在颤抖。
贺高露出满意的表情， 靠在椅子上。
“这才像我的孩子。就像看到老大一样。”
这是彼勒斯第一次见到贺高对子女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情感。
与贺高的对话到此为止。
“贝里莫尔。”
贺高召唤管家时，他的表情又恢复了无表情的状态。
但他的声音中仍带着余温。
“把粮仓的钥匙交给彼勒斯。”
听到这话， 贝里莫尔的眼睛瞪得圆圆的。
巴斯克维家族的孩子们在15岁之前总是吃同样的食物。
水和哈吉斯。
将各种兽肉和内脏以及少量蔬菜混合捣碎，制成的肉饼虽然热量和营养极高，但味道极其难吃且咸。
食物的数量不限， 管理得非常卫生， 但完全没有味道。
因此，巴斯克维家族的孩子们在基础教育中取得优异成绩时，偶尔会得到糖果或巧克力等奖励，他们对此非常兴奋。
这是一个非常廉价的系统，可以激发孩子们的学习欲望，培养他们的竞争意识， 并最终将他们培养成优秀的巴斯克维成员。
正因为如此，贺高问了彼勒斯一个问题。
“你想吃点什么零食吗?”
彼勒斯带着八岁孩子特有的天真笑容，立刻回答道。
“巧克力！”
贺高看到这一幕，点了点头。
‘他的可爱程度和他的年龄相符。’
贝里摩尔也露出了满意的微笑，仿佛在说‘孩子毕竟是孩子’。
贺高向贝里摩尔打了个手势。
“带他去粮仓拿巧克力吧，让他拿他想要的数量。不过不要让他太贪心，只要他能携带的数量即可。”
“是, 老爷。”
贝里摩尔牵着彼勒斯的手走向门口。
这时。
贺高背对着门，转过身来说道。
“好好准备这次的期中考试。”
这种鼓励是很少见的。
但随后的话更是不同寻常。
“……别输给直系亲属们。”
听到这话， 彼勒斯的眼神开始变得血红。
就像两颗太阳一样。
* * *
“到了，少爷。”
贝里摩尔带着彼勒斯前往位于幼年城堡外的厨房。
几位厨师恭敬地站在后面跟着。
位于地下深处的粮仓总是很凉爽。
从石头缝隙中喷出的冷气与开门时进入的暖空气相遇， 形成了霜冻。
贝里摩尔举着灯笼照亮了仓库内部。
虽然可以用魔法来照明，但既然管家特意这么做，就不能显得不领情。
彼勒斯走进了仓库。
可以看到家族内的守护骑士、十五岁以上的家族成员和其他仆人们食用的食材整齐地摆放着。
“糖果和果冻类在这里。如果您有特别想吃的菜单，我可以吩咐厨师为您准备。”
面对贝里摩尔的好意建议， 彼勒斯摇了摇头。
“只要巧克力就可以了。”
听到这话，贝里摩尔用略带怜悯的目光看着彼勒斯。
这世界上， 他是多么渴望巧克力啊。
“等您超过十五岁时， 就可以随意享用您想吃的东西了。”
这是真心的安慰。
身后的厨师们看着管家的脸色， 从货架上取下了顶级巧克力。
“这是据说米尔格家那些美食家们喜爱的顶级巧克力。这次我们也弄到了几盒。据说如果搭配南方的坚果和西方的蜂蜜，风味会更加浓郁。”
但彼勒斯摇了摇头。
“不需要加工过的。”
“……是吗?”
对着一脸疑惑的贝里摩尔和厨师们， 彼勒斯开口说道。
“我需要可可豆原豆。要那种风味非常浓郁的品种。”
听到这话的贝里摩尔皱起了眉头。
巧克力的原料是可可豆。
只是未经加工的可可豆不仅不甜，反而苦涩难耐。
尤其是风味浓郁的品种，肯定只会尝到苦味。
片刻之后，听完了厨师们的汇报， 贝里摩尔说道。
“嗯。风味浓郁的品种……确实有。以前家主亲自率领家族内的议员们讨伐西部前线的野蛮人，并将那片广袤的丛林开垦为农田。那里特产的‘血腥豆’据说一颗就能制作出一百升巧克力。”
“好。拿过来。”
“要拿多少呢?”
“有多少拿多少。”
在彼勒斯的命令下， 厨师们行动了起来。
不久，一名厨师拿着一个小皮袋走了过来。
这个只能装下两个拳头大小的袋子里面装满了鲜红的豆子。
大概有一百多颗。
这就是血腥豆。一颗豆子的浓度相当于一百升巧克力。
彼勒斯试着咬了一颗豆子。
……咔嚓!
口中立刻有了反应。
整个舌头都被苦涩的味道所占据。
彼勒斯吐出了豆子， 满意地点了点头。
贝里摩尔也点了点头。
‘他真的很喜欢巧克力啊。’
反正贺高说过，在他能携带的范围内，彼勒斯想要多少食物都可以带，所以即使带走这些可可豆也不会有问题。
不过这一小袋可可豆可以制作出一万升巧克力。
贝里摩尔对这位八岁孩子的贪婪与智慧感到惊叹。
彼勒斯大概可以终生享用他喜爱的巧克力了。
“少爷。需要把这些加工后送到您的房间吗?”
……然而。
彼勒斯给出了一个让所有人困惑的回答。
“不需要加工。这样就好。”
看来并不是为了自己吃而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