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提起晋王是淡淡口气。
如果说晋王变成这样，不仅仅是江太后的溺爱，其中也包括先皇和皇上的纵容。
一母同胞的兄弟，年龄挨的又近，要是为了那个位置，当兄弟的在被别人利用，到时候朝廷不稳，闹得天下大乱。
晋王变成那样，只要不是太过分，皇上还是不管他的。
皇上回到座位坐下，说道：“其实公孙大家留在身边也不错，她那个身份也不可能奢求你正妻之位。”
顾斯年摇摇头说道：“我没那个闲心。”
皇上叹口气，“公孙那年进宫，小小年纪就呈现出绝色，老庆王把送进宫，无非是想让我沉迷女色。我就奇怪了，就算我沉迷女色荒诞度日，皇位还能轮到他庆王府？无非是想出自他手上送进来的人得了皇子。做为皇亲没说想法让子孙好好为朝廷效力，尽搞这些歪门邪道。
“公孙那长相，和咱们这女子有不同的气度，还有那歌喉，我要留下来，肯定会宠爱吧，对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但是这样一个女子放出去，被某些人盯上也怪可惜的。所以，我就说了那话，她能不能保全自己，或者利用那句话为自己找个好归宿，那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不过，她还能混到这个地步，我没有想到，所以我才说你要愿意留在身边，不愿意那就算了。”
顾斯年是第一次听皇上说公孙大家的事。
皇上是心疼顾斯年孤独一人，他要是愿意，有个人陪着也好。
“我出来见你机会不多，在皇宫说话也不方便，我这次来想跟你说，最近总是梦到我父皇和皇祖父。人生无常，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如果万一，有什么的话，我希望你入仕，辅助太子。”
顾斯年吃惊，急忙说道：“皇上正当壮年，春秋大好。我祖父去世后那几年我也时常梦到，就是我父亲，时不时也会入我梦，这都是思念亲人。”
皇上笑了一下说道：“我是说万一，到时候是你堂堂正正、正面入仕的时候了。这些年也辛苦你了，跟着你的那些人，今年安排各个部门，以后你入仕别人也不知道他们是谁的人。
“你再休养一年，一年后，我还在你就先去吏部。”
顾斯年站起来，恭敬行礼道：“是，臣遵旨。”
皇上走后，他拿出一副卜卦，没算皇上，皇上的生辰八字他也不知，算的是太子，良久，他把卜卦推开，眉头紧皱。
皇上回到宫里，心里有些烦躁，一会宫人说卫国大长公主的孙子求见，皇上微微一笑。
他知道是蔡康辉来了，皇上挺喜欢这个表侄，从小就不怕他，姑母见他喜欢，进宫的时候也时常带上他。
蔡康辉是在家里琢磨半天，祖母的性子，最恨别人欺瞒于她，但是他要是老老实实说又怕祖母生气，他要是耍手段让刘妹妹进了门，祖母最大的气会在刘妹妹身上，那他可就是真正的害了刘妹妹。
想来想去，蔡康辉还是去找皇上。
皇上一见他的模样，乐了，这是有多大的难事？
他故意拉着脸问道：“怎么又惹你祖母生气了？我可跟你说，你要是把你祖母气着了，我一句话都不帮你说。”
蔡康辉说道：“还没气着。”
“还没气着？意思是准备气你祖母？你小子有啥主意那就收住，你祖母多大年龄了？能不能让她过个安省日子？”
蔡康辉着急了，“这也是我一辈子的大事，我……”
皇上脸更拉长，“怎么回事？看中谁家的？明知道你祖母会生气，你怎么不把心收了？满京城这么多人家的好闺女，你不盯着你非盯着让你祖母生气的人家，你以为说到我这儿来，我就会同意？你祖母不同意的，我为了你这个小兔崽子，一起气你祖母？”
蔡康辉都要急着跳脚了，闭着眼睛快快说完，再不说完皇上就要把他轰出去了。
“皇上，我看上的是皇上外甥，刘灿的堂妹，是五堂妹。庆王府六公子看上的，准备提亲的，我要是再不说，刘妹妹就成我表弟妹了。”
皇上顺着他的话往下听，听明白了。
难怪他不想当汝南郡王的女婿，可是他不想当汝南郡王的女婿，他怎么把刘灿给坑了？
当初小一辈的事，他也没问过这个表侄，这回问问。
“你小子做事有点缺德哦，说起来刘灿也是你表弟，你不想当汝南郡王的女婿，你咋坑你表弟呢？”
蔡康辉说道：“我可不是坑他，我是帮他，他喜欢玉华县主，可是他又不说，幸亏让我发现了，可是时间太紧了，来不及了，我只好胡闹了一下。”
皇上脱下手下的扳指砸过去，“你个臭小子，知不知道把你祖母和你表姑急成啥样？我给你说过，男人做事的首要不能连累女子，不能让长辈担心。你说你都些啥？你挺聪明的一个人，怎么尽做傻事？你祖母在你心里就这么不通人情？”
蔡康辉接过扳指，恭恭敬敬递过去，在皇上跟前跪下。
祖母说过，皇上是个笑面虎，他要是笑嘻嘻的说话，你得小心，他要不说话你得琢磨，他要是给你发火那就没事。
按照亲戚关系，皇上是他父亲的表哥，他要称呼皇上为表伯父，他垂下头，小声说道：“我这不就是来找皇伯父了吗？我不敢给我祖母说，害怕把我祖母气着了。”
“那你说说你祖母为何生气。”
“我担心祖母看不上刘家的门第，我嫂子堂嫂门底都比刘家高。”
皇上说道：“那是你哥你堂哥比你争气，就你这样，有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你就不错了。”
蔡康辉一听大喜，知道皇上不反对他娶刘家妹妹，他跪下磕头：“谢谢皇伯父，拜托皇伯父了，等我成亲，请皇伯父喝喜酒。”
皇上瞪他一眼，“滚！回去抄一百遍孝子经。”
蔡康辉走出宫长松一口气，回到家门口没敢进，躲着，看到有宫人进府，没一会祖母出来坐上马车往皇宫方向走，他才悄悄的回去，在祖母院子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