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江司却迷茫到能动的右手在被子上反复摩擦着,“你是不是搞错了?我好像并不认识你……”
四目相对,赫伯特手里刚抓起来的苹果应声落地。
他的情绪转变的有些快,对江司却来说其实是有些夸张的。
赫伯特蹲坐在床边,声泪泣下,“你真的不记得了?我们可是一起从西雅星第一军校出来的啊!”
江司却往下缩了些,让被子挡住他的下半张脸。
“不好意思,成人礼之后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查了自己的资料,上面显示我和谢执行官已经结婚,根据婚姻法规定,我不能跟你……私奔,会被抓。”
江司却说的十分认真,赫伯特却没了继续乱讲下去的心思。
成人礼之后的不记得了,也就是说他之前的示好,江司却压根没放在心上,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
赫伯特愣在了原地,不可置信地颤抖着唇,“可是我们在你成人礼之前就该认识了啊,我还代表我父亲参加了你的成人礼。”
江司却目光游移,逐渐转向门口。
有没有人啊。
他应该装作认识吗?
许是上天听到了江司却的召唤,门被一道劲风劈开。
单献站在门口,手里拿着病历本,一个飞抛。
“赫伯特!能下地了是吧?我给你家里人打了电话,你妈还有三分钟过来,我劝你夹着尾巴回自己病床。”
病历本最上面的金属磕在了床尾,发出“铮”的一声响。
江司却的腿下意识往回缩了缩。
他看向自己的左手,不觉松了口气,幸好昨晚没有真的把针头拔下来,不然被砸的就是他了。
赫伯特刚刚得知江司却失去了部分记忆就冲了过来,他以为江司却对他有印象的。
竟然……
(*?????)
赫伯特无比心碎地站起身,默不作声的低垂着头跟在单献身后离开。
单献熬夜熬太多早已没了往日的和煦亲近,他恨不得拎着赫伯特脖颈给人送回家。
等赫伯特刚回到病房,一条腿刚迈上床,门边便闪进一道人影。
黑长直,戴着毛绒帽子,手里拎着黑色的最新款名牌包,最外面裹了件皮草。
赫伯特抬眼看去,满目晕眩,“妈,你能不能别穿我生物拟态的同类,我看着害怕。”
“你还知道害怕?”艾斯拉缓缓放下包,睨了他一眼,“你爸让我来告诉你一声,恢复的差不多了就去配合重构,别去骚扰谢执行官伴侣。”
每次任务都会做事后重构,目的是为了百分百还原当时场景,以后可以在模拟考试中直接投入使用,这些都是检察院在负责。
艾斯拉并未在意自己儿子僵硬的神情,自顾自找地方坐下,“你爸让我问你怎么会搞的那么狼狈。”
“还不是那个二把手,叫什么阿时。”赫伯特提起来就生气,“当时场面突然混乱,我们都忘了他还会醒,恰好就在我那层,冲过来就要砍。”
赫伯特啧啧两声,“幸好我实力过硬,躲过了致命伤,否则您和我爸就只能等着给我收尸了。”
艾斯拉不悦蹙眉瞪着他,“不许说这种话。”
赫伯特嘿嘿一笑转移话题,“您不是进组了吗?这次这么快就拍完了?”
艾斯拉看着病床上的人,叹了口气,“你都要收尸了,我哪还拍的了戏。”
“妈妈好像是在家时间太少了,缺少对你的关爱,听你爸爸说你喜欢上了有夫之夫。”
艾斯拉从包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里。
“这个真不行,尤其还是谢决的伴侣,你不怕他,也得想想你爸爸怕不怕,最高执行官可是凌驾在执行庭和检察院之上的存在……”
“妈,你抽烟啊?”赫伯特从他妈掏出烟的那刻就走了神,左耳进右耳出半晌,终于还是忍不住打断,“我怎么不知道你抽烟?”
原来他和母亲之间已经有了这么多互相不知晓的事情了吗?
赫伯特眼角有点湿润,他低下头企图藏匿住这份心酸。
没成想艾斯拉咯嘣咯嘣把烟嚼了,“哦,烟糖,新戏人设需要,道具组专门准备的,感觉叼着和你说话显得我沧桑一些。”
“……”
赫伯特心中的愧疚、悲凉、酸涩不消三秒就散了个干净。
不过鉴于他妈很少跟他谈心,所以他稍微动了一下他平滑的脑子。
“妈,我清楚的知道你跟我爸是因为门当户对才在一起,这么多年你们也是聚少离多。”赫伯特低垂着头,瞪着被子,“我不想和你们一样,我只想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艾斯拉有些愁苦,她掩面叹息,不知道从哪里又掏出一根烟。
咔哒——
赫伯特有些惊讶的抬头,“你这烟糖这么逼真?还需要模拟打火?”
伴随着他的疑惑,只见艾斯拉吐出一个烟圈,在空中飘散两秒才渐渐隐没。
赫伯特有些懵,“不是说不抽烟?”
艾斯拉拢了拢头发,“愁啊。”
砰——
房门被一脚踹开,单献黑着一张脸,视线定在艾斯拉手中燃着的香烟上,“我想您还是愁的太早了。”
艾斯拉反应过来抱歉一笑,立马拿起包往外走,“打扰太久了,我先走了。”
“不用。”单献拿出一张纸递给艾斯拉,“你儿子可以出院了,回去注意休息,观察一周。”
艾斯拉连忙接过,在家属责任人一栏签了字。
赫伯特一反常态地赖在床上,“我觉得我还没有完全恢复。”
单献斜睨他一眼,对于他的这些小九九已经看的清清楚楚。
“想好了?”单献故意问,“哎,我刚收到宿觉礼他们的消息说要过来,好像是说准备迎你出院。”
赫伯特猛然抬头,不到一秒又低了下去,“你骗我,我跟他们还不熟。”
单献没有要证明的意思,只抬手催促,“爱信不信,快走,都能下床骚扰人了,不要占用医疗资源。”
赫伯特低哼了声,“我下去看看就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
艾斯拉明显感觉到赫伯特下楼后的动作有些急切,直奔正厅大门。
她有些没跟上,紧赶慢赶的才在医院外边空地上看到四个人。
他们神情各异,其中有一个甚至还有些冷,但看得出确实是来等他儿子的。
艾斯拉退回大厅,仔细琢磨赫伯特在病房内说过的话。
或许,友情也能填补他对爱情的执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