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扬州的安王府里隐隐约约响着一个男人的惨叫声。
而临安,一样有人灯火彻夜。
一封信件,静悄悄地摆在了龙案上。
一身常服的太后拿起信,展开,细细阅读起来。
“扬州刺史...嗯,让哀家看看,这个杨状元能够抗多久...”
她的身边,是一名身穿儿童款龙袍的小鼻嘎安安静静地端坐在一旁的矮墩上。
“泰美,此奏折,你怎么看?”太后随手拿起一封奏折,头也不回地询问。
许久未见应声,她回头一看,臭小子已经神游天外去了。
太后无奈的赏了他一个脑瓜嘣。
“母后!”
他委屈巴巴地坐直了身子,身子一动,当啷一串声响,一堆木质玩具从他的袖筒里滚了出来。
他连忙手忙脚乱地收拾。
太后叹气:“泰美似乎是乏了,哀家让婢子们送你回太和宫吧。”
终于能离开这里了!
这奏折看的人头皮发麻。
小鼻嘎兴奋得险些跳了起来,他还不忘行礼:“儿臣告退。”
然后,三两步跑开,拉着一个年轻宫女就往外跑。
太后摇头,继续批阅奏折。
桌案上,摆放着好几封黑色的奏折,这些都是一些密信等。
太后需要尽快批阅并做出决策。
夜深幽幽,只余下她的一声叹息:“好累啊...
夫君,妾身...想你了。”
......
越州。
大同小异的情报,送到了萧道云的桌案前。
连日的奔波,连日的辛苦,让他有些身心俱疲了。
好不容易,抽出空来,给大小老婆们交交公粮,哪知道刚端起枪,来自周牧云的急报送来了。
萧道云只能无奈地关掉了手枪的保险,穿衣下床。
然后,信件上的内容,让他丹田处的火焰瞬间消弭于无形。
扬州...
自己的叔叔,也要造反?
诶,我为什么要说“也要”?
但这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现在进行到哪一步了?
周牧云的斥候本事并不大,他们也就探查出了扬州的大规模兵力动向以及突然消失的扬州刺史。
从而推测出,扬州要造反。
所以,这个结论,只是周牧云得出的,属于猜测,并没有决定性的证据证明这家伙要造反了。
但是萧道云是一个听得进话的人。
你说他们可能是要造反了,那么我就按照你说的这个假设去求导。
我就找出他造反的证据来。
在扬州的安王,是可能造反,但是在别的地方,那些藩王们就真的反了!
也难怪这样,元康帝暴毙殡天,剩下一些孤儿寡母的。
那也别怪他们学习赵匡胤干一些欺负孤儿寡母的事儿来。
你看看吧,你元康帝的左膀右臂被断,手中最锋利的刀也折断了,不欺负你好像说不过去了。
于是乎,好像平静的湖面撒下一把小石子似的,涟漪骤起。
到处都有不安心的藩王骑兵造反。
整个大康瞬间进入勃勃生机万物竟发的景象。
这下子萧道云真的有点傻眼了。
不过也不是所有的藩王都有那心思的,他们要么实力不济,要么就是想继续观望,等待时机,要么就是单纯的不想造反。
当一个藩王快快乐乐的度过一生,也挺好的。
萧道云皱起了眉头。
现在的大康就像一个四处漏水的木桶,看上去很是坚固,但实际上已经漏洞百出了,一脚过去,木桶就会分崩离析。
萧道云预感到了这个是一个机会,于是在翌日召集了人手开会。
主要讨论是维持原来的部署,继续进攻蜀州,还是改变路线,再做他议。
不过,这次议事并没有得出什么有用的结论来,因为他们手头上现有的情报还是太少了。
它们不具备让人们修改决策的程度,他们也不会因为这些东西影响他们的判断。
但是,五六日后,一则侦查情报让他不得不更改了自己亲口下的部署。
……
“事情就是这样子的…”
萧道云满脸阴沉,将五六名斥候汇报来的情报一一列出。
周飞鸿的脸色不比他好到哪里去。
而周牧枫周老二的表情就像吃了半斤九转大肠,这则消息的味道和口感实在是令他难以下咽。
“够精明的...”周飞鸿嗜血一笑。“真不把老夫放在眼里了!”
“老夫虽伤,但仍是威震天下的周飞鸿!”
说到这儿,他不免有些...愤慨。
事情是这样的,萧道云的情报网和斥候给出了消息,有四个藩王正在向越州进军!
是分封扬州的安王、分封齐鲁的鲁王、分封庐州的谷王、分封陕州的秦王。
啧啧啧,够狠的。
也不知道他们是暗地里商量好了还是不约而同。
几乎是在同一时间,情报网同时收到了这些人派兵往这里的进军的情报。
而现在的局势是:萧道云虎踞越州,占据了周牧枫前世的两广和湖、赣、福省地区南方的很小很小的一部分,属于相当大的大藩地了。
至于荆州,它的面积还没有原来的湖南省的三分之一大。
说到这儿,有必要说一下。
自从三皇子六皇子造反失败被元康帝秘密的噶了以后,荆州和蜀地就没有藩王分封了,所以萧道云才能如此轻易地拿下荆州,剑指蜀地。
并且信心满满。
就是算准你没人挡我。
但现在没办法想那么多了。
先想办法渡过这个自越州成立以来最大的威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