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玩我头发了，你自己没有头发吗？非要玩我的。”
不少发丝纠缠在一起形成死结，乔晚香略微烦躁地将它理顺，为此还抓下来不少断发，看得她一阵揪心和心疼。
这五条悟，是生来克她的吧。
五条悟脸上挂着笑，神情意味不明：“对我而言，我没有的恰巧别人有，对我来说才是最好的，我五条悟生来就爱抢别人的东西。”
“……”
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虽然已经习惯了五条悟平日的蛮横不讲理，但时至今日还是依然感到异常无语。
“你要实在喜欢我头发，等我回房间把掉在地上头发都收拾收拾粘在一起了送给你。”
乔晚香知道自己的头发毛茸茸又很蓬松，手感很好，也怪不得五条悟这么喜欢。她也不是那么小气的人，掉在地上的头发松了就送了，正愁不知道怎么收拾。
“不够。”然而五条悟却是摇摇头。
“啊？”这还不够？乔晚香都震惊了，“那你多等几天，收集的差不多了我做顶假发套你头上总行了吧。”
她的眼神中已经带有警告，警告五条悟不要再得寸进尺。
“你能送我的只有这一样东西吗？”
“你还要什么？”
乔晚香搞不明白了，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东西能值得五条悟收藏。
就见对面的人忽然朝她凑近了些，眼神前所未有的认真。
“我想要什么，你真的不清楚吗？”
……
他的声音很轻，语速却不快，足以让她听清。
但也只是能听清而已，其余一概不知。
他想要什么，他不说，她怎么能知道呢？
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最多只能从他的表情当中分析，突然就变得好严肃，不回答就这样静静凝视着她，是笃定她会猜出来吗？
但究竟是什么呢？她还是发现不了，五官还是那样的五官，赏心悦目，黑夜笼罩甚至将眉眼晕染得更为深邃，连同那眼神也变得比平常幽深，浅色的瞳孔将看到的一切事物映照得更加深刻，乔晚香在他的眼里看到了自己清晰的面孔，疑惑、不解。
她观察了很久，深知那双蓝眸之下隐藏的，便是她想要的答案，那是一片未知海域，无人涉足所以神秘，想要探寻，就只能涉险沉溺进去，却又不知那秘密埋藏的深浅，只能一步一步试着看。
就这样游了很久，光明都已离去，她还看不见海底。又不想半途而废，便抱着侥幸心理继续挖掘，在那映照着自己模样的眸子里一点点地推进。
可前路漫漫，她唯一能看见的，始终是自己的脸，她想要将阻碍自己找到答案的障碍物全部清除，但每一次地拨开，涌现出来的还是自己的脸。
脑子嗡的一声，仿佛雷电划过。此刻，她忽然懵懂又清明。
或许，答案从一开始就不在眼底。
离真相仅一步之遥，可真相之后一片漆黑，她竟不敢迈过去，也不敢窥探。
五条悟终于等到乔晚香神情间露出的了然，笑意随之从嘴角荡漾开。
‘留下来……’
‘用这样的方式……’
思绪逐渐理清，乔晚香内心为之一颤。目光怔怔：“可你、不是说过不会跟我谈恋爱吗？！”
她还是不敢置信，语气中都带着急切，急于把自己的结论推翻。
“我是说过不和你谈恋爱。”不知不觉中，五条悟看乔晚香的眼神早已柔和，“可是没有说过——”
“不迎娶你呀。”
“轰”的一声，雷雨姗姗来迟。
乔晚香眼前闪过一片浮光，大脑做不出任何思考，就听那语出惊人的少年还在继续说：
“还要不要当咒术师都随你，我只有一个条件，留下来，做我的五条夫人，可好？”
在那虔诚的视线当中，少女微张着嘴，瞳孔震颤，已经完全呆傻了过去。
等不到回答的五条悟也不恼，或许这种情况正合他意，完全丧失思考能力的人正好可以供他任意摆弄。
“不回答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他覆上少女微凉的手，复又看回她的脸，话锋直转，“你之前和伏黑甚尔进行到哪一步了？是牵手，还是接吻？”
他另一只手钳住她的下颌，拇指在那殷红的唇瓣上摩挲，乔晚香仿佛被电了一般，意识终于清明了一点，想逃，却被对方预判了行为，手上突然一用力，使她一下子动弹不得。
“不介意…我覆盖掉他的痕迹吧？”
鬼魅的声音丝丝入耳，乔晚香终于开始感到心慌，怎么一个不留神，事情就发展到了这个地步？
眼瞧着那嘴唇离自己越来越近，她的心怦怦直跳。面前的毫无预兆让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她下意识抵抗，该去挣扎、去逃跑，去推开他！可是身体又仿佛不是自己了的一样，浑身血液凝固，脊背发凉，周身恍若凝聚十年寒霜，连曲一下手指这样简单的动作都做不了。
她只能像个破布娃娃任人摆弄，心情复杂且激动，明明在挣扎，却忍不住期待那吻要是真的落下来会是什么样的感觉。
呼吸缠绵，目光交织，乔晚香清楚自己的身份与处境，不该在这个节骨眼上放任自己沉醉下去。
可他是五条悟，受无数人的崇拜和热爱，是他主动示好，是别人敢都不敢想的幸运，是她不能抗拒的心动。
是抛开隐忍自矜的表面，自己内心也爱了很久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