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向眠垂着脑袋蔫吧吧的跟在楚郁身后，浑身上下都不舒服，走的很慢。
他看一眼前面楚郁悄悄放慢的步伐，感叹。
“嗨呀，我们家阿郁可真是个贴心的好丧尸宝宝。”
666一阵恶寒，贴心的，丧尸，宝宝。
“我觉得如果你的阿郁听到你的话，肯定会忍不住把你丢给外面的丧尸，让他们咬死你。”
季向眠惊愕捂胸：“你怎么能这么残忍的对待我这样一朵娇羞可怜的小白花？”
666翻白眼：“怎么那么不要脸呢？”
季向眠惊奇：“你看和优秀的人在一起就会变优秀吧？”
666：“？”
“你现在都会翻白眼了，原来你连眼睛都没有。”
666气笑了：“滚呐！去和你的丧尸宝宝过家家吧！”
季向眠小声bb：“这怎么说两句还急了呢。”
楚郁停下脚步皱眉回头：“你说什么？”
季向眠收回注意，下意识后退了半步，脸色苍白的摆了摆手：“没什么。”
楚郁看着他躲闪的目光，讽刺的扯了下唇。
季向眠抿起唇，跟着楚郁下楼，走到餐桌边坐下。
餐桌上只有季向眠面前放着一个盘子，盘子里是两片面包和一块煎到金黄的肉。
肉汁的油香和面包的小麦味道不断往鼻腔里钻，季向眠的肚子应景的叫了两声。
从昨天到现在他一直没有吃过东西，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
但他看着面前的肉却不敢动。
楚郁好整以暇的坐在他对面的位置，手指间捏着两枚不知道从哪拿出的晶核。
两枚淡紫色的晶核鹌鹑蛋大小，至少有三到四级。
季向眠的视线从那两枚相互碰撞的晶核上挪到楚郁的脸上。
他抠着手指，小声问道：“阿郁，你不吃吗？”
楚郁收紧手指，再张开手的时候两枚晶核已经都化为粉末，一抬手就抖落在了地上。
“吃完了。”
季向眠脸色一白，楚郁和普通人毫无区别的面容总让人忘记，他现在已经被转化成了丧尸。
他呐呐道：“对，对不起。”
楚郁舌尖抵了下口腔内壁，恍惚间好像尝到了一点久违的血腥气。
他讽刺的笑：“现在说这三个字，不觉得太晚了吗？”
楚郁站起来，慢条斯理的走到季向眠身边坐下，抬手搭在了他身后的椅背上。
季向眠几乎整个被笼罩在楚郁的气息下。
他下意识想躲，被楚郁攥住了手腕。
楚郁弯起唇，看向季向眠的眼神里充满了玩味。
“不过既然你真心实意的感到内疚，那我也可以给你一个弥补的机会。”
季向眠立刻看向他，眼里闪过一丝亮光。
楚郁抬手盖住了他的眼睛。
不再被那双充满期待的眼睛看着，楚郁心中的阴暗重新涌现。
面前的少年微仰着脸，眼睛被挡住，只露出下面小半张脸。
因为视线被剥夺，唇瓣不自觉微微张开，仔细看唇角处还有细小的破碎伤口。
楚郁喉咙滚动了下，恶劣开口：“既然觉得抱歉，不如来陪我？”
他伸手用叉子叉起一块肉放到季向眠唇边：“吃吧。”
季向眠什么都看不见，也没有反应过来楚郁那句话的意思。
嗅到烤肉的香气，他下意识张开嘴，试探着把那块肉吃进了嘴里。
烤肉有些凉了，但在末世里，能吃到这样的东西已经是一种奢侈。
季向眠很快吃完，还克制的舔了下自己的唇。
楚郁愉悦的笑了：“好吃吗？”
季向眠点了点头，柔软额发滑落在楚郁手背上，有点痒。
楚郁幽幽开口：“没想到丧尸的食物你也能接受的这么快。”
季向眠身体一僵。
丧尸的食物，那不就是……
季向眠猛地推开楚郁，飞快跑进了卫生间。
干呕声不断传来，楚郁靠到门边，神情隐没在不见天日的黑暗里。
季向眠这两天也就只吃了这一块肉，吐出来之后就再也吐不出什么。
他扶在马桶边缘，一想到自己可能吃掉的是人类的肉就忍不住恶心。
手边突然递来一杯水，季向眠仰头喝了一口。
因为喝的太急，他呛咳两声，水洒了半身。
苍白着唇站起身，季向眠嗓音沙哑：“谢谢。”
楚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季向眠不明所以的皱起了眉，眼神复杂的看着楚郁。
以前，楚郁从来不会这样对他的。
楚郁笑够了，抬手拽住了季向眠的头发强迫他微微仰头。
“吓到了？”
季向眠头发被拉扯的微疼，不知道该说什么。
楚郁改抓为揉，表情一瞬间变得柔和下来：“骗你的，那就是一块普通的牛肉。”
他抓住季向眠的胳膊拽着他走到餐桌边坐下，脸色彻底变得平静。
“吃吧，把这一块全吃完。”
季向眠脸色惨白，惊恐着要摇头拒绝。
楚郁嗤笑：“怎么，你这种会把人推进丧尸群里的人也会害怕？”
“那还真是不幸，我从你的噩梦中爬出来找你讨债了。”
烤好的肉逐渐变凉，诱人的油脂变得黏腻。
季向眠眼眶湿红着想要挣脱楚郁的手，不管是牛肉还是什么别的肉，他都不想再尝试了。
楚郁却直接拿起块肉，想要放进季向眠嘴里。
嗅到那个味道，季向眠猛地拍在楚郁的手背上。
楚郁吃痛，松开了手指。
那块肉直接掉在了地毯上，留下一块明显的污渍。
楚郁抿起唇，重新拿起一块，凑到季向眠唇边。
他沉声开口：“吃，否则就直接把你丢出去喂丧尸。”
季向眠唇瓣抖了抖，想要拒绝的话被咽回了喉咙里。
他艰难的张开嘴，下一刻微凉的肉就被放进了嘴里。
油腻的味道在味蕾上炸开，季向眠承受不住的捂住唇，又朝着卫生间冲了过去。
楚郁沉默的站在原地，静静地听着卫生间传来的呕吐声音。
季向眠如他所料的难受，他却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