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明回到家后,还沉浸在旺财被带走的悲伤之中,他蹲在旺财的狗窝前,双眼已经哭得通红。
沈歆然就站在他的边上,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也不知道韩子文把旺财带到哪里去了,他不会真把旺财杀了做成包子了吧!那她以后怎么面对纪明啊!
就在这时,一名小厮匆匆来报:“七少爷,老爷有事找你。”
纪明顾不得平复自己的情绪,急忙跟在小厮身后,穿过曲折的回廊,来到了纪厚全的书房。“爹……爹,你……你找我?”
纪明说完这句话后,就紧张地站在书房门口,手心微微出汗,内心充满不安。
因为他知道,自己平时的结巴和不够讨喜的性格,总是让父亲感到失望。
按照往常,纪厚全见到这样的他,少不了要责备他几句。
但今天,纪厚全却一反常态,对他露出了一个温和的微笑:“你和刺史大人有过交集?”
纪明瞬间想到了自己白天对韩子文出言不逊的事情,难道他向父亲告状了?
纪明心中忐忑,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他先……”骂我,他还带走了我的旺财。
可纪厚全并没有等待纪明说完,便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不管怎么样,刺史大人从明天开始,就要住到你隔壁的院子。你可要照顾好他,不要让人家觉得我们纪家失礼。”
纪明瞪大了眼睛,满是惊讶,“可是……我……我……”
纪厚全再次打断了他,“爹相信你能做好。另外,你大哥最近太忙,我从他手里抽一部分产业给你,就当是对你的锻炼了。”
纪明带着满腹的心事,离开了书房,回到了自己的小院。
唐燕一眼就看出了纪明的不寻常,她关切地问道:“你怎么了,看起来这么不开心?”
纪明将书房里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告诉唐燕。
尽管他的叙述磕磕巴巴,但唐燕还是听懂了,“你说刺史要住到我们隔壁院子,爹让你照顾他,还把几个铺子交给你管理?”
纪明点了点头,他的心情如同被打翻的五味瓶,复杂难言。
沈歆然就在一旁,静静地听着。她正愁没有机会接近韩子文,韩子文竟然要搬进纪家,还就住在她的隔壁。
这对沈歆然来说,无疑是一个天大的好消息。
她上前一步,拍了拍纪明的肩膀,安慰道:“没事,你爹给你铺子,是对你的信任和考验,也是好事。”
纪明红着眼眶,“可……可是我不喜欢刺史,我也不……不喜欢做生意,我只想要回我……我的旺财。”
沈歆然叹了口气,她意识到,如果不尽快把旺财要回来,纪明就要崩溃了。
沈歆然现在的院子名为荷风馆,而毗邻的院子则被命名为莲香庭。
第二天一大早,莲香庭便开始忙碌起来,仆人们进进出出,一派繁忙的景象。
纪厚全站在院子门口,神色严肃地指挥着,“你们都轻点,这些可是刺史大人的东西,如果磕坏了,你们可担当不起。”
大概是半上午的时候,韩子文才过来,尽管他只带了两名侍卫,但他却自带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
纪厚全立刻迎上前去,脸上堆满了热情的笑容,“刺史大人,欢迎您的到来,一切都已准备妥当,请进。”
韩子文微微颔首,他的目光在莲香庭的庭院中扫过,似乎在审视着这里的一切。
阳光透过树梢,洒在莲花盛开的池塘上,波光粼粼,与他那冷静的目光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待莲香庭的喧嚣渐渐散去,沈歆然便拿着事先精心准备的甜汤,走向了莲香庭。
刚到门口,她便被一名侍卫拦住。
沈歆然并不慌张,而是柔声开口:“我是隔壁荷风馆的郭姨娘,纪老爷让我们家少爷照顾刺史大人,我特意来给刺史送甜汤。”
侍卫依旧不动声色,保持着警惕的姿态。
就在这时,院子里传来了韩子文淡然的声音:“进来吧。”
侍卫这才点了点头,让开了道路。
沈歆然端着甜汤,走进了莲香庭。
莲香庭正如其名,院内有一个精致的池塘,里面种满了莲花。此时正值莲花盛开的季节,满园的莲花随风摇曳,散发出阵阵清香。
韩子文正坐在池塘边,他的手里拿着一本书,神态专注。
沈歆然走上前,将手中的甜汤递给韩子文,笑着说道:“子文哥,这是我亲手给你做的甜汤。”
韩子文头也不抬,语气冷漠,“你会做甜汤?”
沈歆然笑弯了眼,“什么都瞒不过子文哥,虽然这甜汤是厨师所做,但我亲自给你送过来,也算是我亲手做的吧。”
韩子文这才接过甜汤,轻尝了几口,然后直视沈歆然,语气平静,“说吧,找我什么事!”
沈歆然的笑容中带着一丝讨好,“子文哥,你能不能把旺财还给我?”
“旺财?”韩子文挑了挑眉,似乎在回忆。
沈歆然点了点头,“就是你昨日带走的那条狗,那是我家少爷养的,你把它带走了,我家少爷茶饭不思,整个人都没精神了。”
韩子文将甜汤放在了一旁的石桌上,一声轻笑,“你家少爷?他怎么自己不来,反而让你过来了。”
沈歆然心中暗想:以纪明那胆小如鼠的性子,若他真的敢来,那真是太阳要从西边出来了。
但韩子文这说话的语气怎么那么不对劲呢。
沈歆然直接上前,坐在他的腿上,笑着问:“子文哥,难不成你在吃醋?”
韩子文脸色一沉,一脸严肃地说道:“下去!”
沈歆然抱着韩子文的脖子,挑衅地说:“如果我说不呢!”
韩子文没有多言,而是直接起身,抱着沈歆然走到池塘边,“我数三个数,一,二——”
沈歆然有种自己不松开,韩子文真的会把她丢下去的感觉。
所以,在在韩子文数到“二”时,她立刻松开了手,从韩子文的怀里跳了下来。
她站稳后,就用手擦了擦眼角,带着一丝自怨自艾的语气说:“子文哥,你变了,你以前都不这么对我的。”
韩子文坐回椅子上,慢条斯理地品尝着甜汤。当最后一口甜汤滑过喉咙,他放下了碗,“你可以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