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些年儿子便去赌坊里赌博了,他们还拿仅有的余银替他还了些赌债。
那时他就保证过,以后再也不赌了。
如今看他这副样子,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
见瞒不住了,周小山“扑腾”一声便朝着老方氏跪了下来。
“娘,那些都是以前欠下的赌债,不瞒你说,他们每次过来,儿子都没有银子还,然后他们就痛打儿子一顿,儿子不敢告诉你们,只好深深受着......”
那痛哭流涕的样子,很是可怜。
周小山这话还真不假,欠赌债的事情他不敢说。
只好自己一个人硬扛着。
当然,他并不是那么孝顺,不想让家里人担心。
而是他知道,说了家里也没有银子帮他还。
但如今又不一样了,如今爹娘手中刚好有余银。
他们的银子还没花完,这个时候说刚好可以给他还完赌债。
这般想着,周小山又连忙扇自己两巴掌,说道:
“爹,娘,儿子真的知道错了,这一次儿子发誓再也不赌了,如若再赌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这两巴掌周小山用了很大的劲。
两巴掌下来,脸已经明显的看到5个手指印了。
老方氏是急,但这个儿子最得她心。
再气她也舍不得将儿子往火坑里推呀。
此时见他这么自残,顿时要心疼了。
再想想,以往周小山总是会时不时消失几日。
如今想来,应该就是被打了,自己偷偷躲起来养伤了。
也不知道,这些年他都是怎么熬过来的。
一想到这里,老方氏这心便扯着痛起来了。
痛心的问道:“你呀你呀,这次又欠下多少银子呀?”
“娘,这次没那么多,只有五两多银子......”
越往后面说,周小山便越心虚,声音也就越低。
说到最后,甚至连头都不敢再抬起来了。
“什么?你说什么?”老方氏还没开口,陈桃花便不敢置信的问道。
周小山是老方氏的儿子,老方氏是可以忍。
但她陈桃花可不可能再忍。
前些年为了还他的赌债,家里的余银完全就清空了。
当年她就有开口提议不还他的赌债,奈何老方氏与周老头根本就不听她的话。
没办法,说到底自己也不过就是一个外人。
偏偏周大山又是一个不中用的,完全没有自己的主意。
最终老方氏与周老头他们还了,当时她这个外人也不能说他们些什么。
但如今不一样了,这些银子可以说是她卖女儿的银子了。
凭什么要给他拿去还赌债?
周小山在看到陈桃花这副样子时,也有些心虚。
只是想到她的身份,又下意识的挺了挺自己的腰身,说道:
“大嫂,我这银钱可是问我爹娘给的,可没有问你。”
“好,周小山你好样的,那我就问你,爹娘的银子又从哪里来?要不是我树枝,他们能有银子给你还赌债吗?”
话一出,周小山的媳妇简秋月不依了,当下便朝着陈桃花怼道:
“大嫂,你这话就不对了,树枝是你女儿,但她也是爹娘的孙女,咱们这家还没分家呢,怎么就能分得这么开呢?”
“再说了,这些年花在周树枝身上的银钱还少吗?我们三房可没计较过。”
“这整个老周家谁不知道,这些年家中的银子大部分都花在她的身上,如果我也像你这般计较的话,你家树枝这些年能过得这般滋润吗?”
“真要算起来,你们大房花的银子还多呢。”
陈桃花张了张嘴,想要回怼两句,却愣是找不到话来怼。
因为她自己也很清楚,这些年在自家女儿身上花的银钱,确实是大头。
她根本就找不到话回怼过去。
狼哥他们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么一副嚣张跋扈的气氛。
“哟,真是一家子都齐了呀,那好,你们倒是说说,这债务何时还?”
说这话的时候,狼哥已经大摇大摆地朝着堂屋里走去了。
“我给你们一刻钟的时间,如果这银子你们没还,休怪我不客气。”
其实狼哥先前也不抱希望,并不觉得他们老周家能够还得起这赌债。
只是今日也不知道谁突然传出来的消息,说老周家有银钱了。
他已经许久都没来找过周小山了,每次找他无非也就是打他一顿。
他是真的没有银钱,自己除了打他还能做些什么呢?
今日听到这话,抱着试试的心态,想着走一趟。
结果刚走到周家村村口,便听到村民议论纷纷的声音。
好奇的使然,狼哥也凑了上去。
结果这一打听才知道,说什么老周家卖掉了孙女,还说什么十几两银子......
这不,急匆匆地就往老周家这边走来了。
生怕迟一点银钱就要被他们花光了。
要知道,这老周家可是这周家村出了名的穷。
要不然,他这几两的赌债也不至于收几年都收不回来。
他也想过要将他的几个子女都卖了,可是他的两个儿子都好吃懒做之人。
卖都卖不出去。
看到狼哥,周小山顿时慌了。
连忙拉高自己的衣袖,摆在周老头与老方氏面前,说道:
“爹,娘,你们看,这些年儿子被他们打成什么样,儿子从来都没有开过口,因为我怕你们担心。”
“儿子真的知道错了,日后儿子定痛改前非好好干活,我发誓,这次赌债还完之后,我便去县城找活干,我一定将这些赌债还回给你们。”
一番话,周小山说得极其漂亮,听得陈桃花却直翻白眼。
忍不住怼道:“你话倒是说的好听了,前些年你也是这么说的,倒不见你还过一个铜板。”
“大嫂,你这话就不对了,这树枝花银钱的时候不也是说要还的吗,我也没见过你还呀。”
简秋月再次对怼。
“怎么就没还啊,如今爹娘手里这十几两银子,不是我们树枝还的吗?没有她,家里哪来的十几两?”
“就十几两,够吗?这些年大大小小,她至少在花了家中几十两,要我说,这十几两,不过就是利息而已。”